元啸出了皇宫,便马不停蹄得朝清河山庄赶去,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护卫当然认得出三皇子,没有阻拦,很快就引进了石开庭院。
“石统领,东岳郡派了个世子,来洛京观礼。父皇交待,由你负责护卫,明日就去宫门候着。”
石开听到话语,这才从失神中缓了过来,语气淡漠。
“东岳世子?让我护卫?殿下,我与那世子,怕是有些不对付。”
说着,就将自己冲撞车驾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元啸一听,眉头稍稍皱紧,不过很快舒展。
“无妨,一个世子而已。父皇亲自安排,也不容他拒绝。还有,除非世子有性命之忧,别的都不用管,也不用对他卑躬屈膝。”
石开点了点头,就当是答应了。
蒋灵之刚刚离去,他现在心情正是最糟糕的时候,若是那东岳世子再咄咄逼人,就别怪自己脾气不好了。
察觉到石开心情有些低落,元啸也没有多问,这就起身走出了庭院,他现在还得赶回太常寺,看住世子。
石开这边也无心修炼,默默得将斩月背在身后,躺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
石开倒是没有入睡,只觉得心情烦躁,硬是望了一晚上窗外月光,直到天边泛起亮光。
皇宫门口,东岳世子已经早早得在宫门等候,还是一副高傲冷漠的神情,连马车都没下,元啸原本想要陪同,也被世子谢绝了,一点面子都没给。
众侍卫也是无可奈何,换做旁人,早就将来人轰下了马车。
在大夏,只有圣上车驾,能在皇宫通行。
小篮子则是面带轻笑,扬起头颅,睥睨着一众侍卫,犹如骄傲的孔雀。
突然,他撇见不远处,正往宫门走来的石开,瞬间变得咬牙切齿。
“好啊,就是你这个杂碎,昨晚对我家世子出言不逊。”
接着,他又朝宫门侍卫不断呵斥: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将此人拿下,世子定会重重有赏。”
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都没有动作。
石开他们可都是知道的,那是三皇子身边的红人,更别说他当街杀人,圣上至今未有责罚,保不齐连圣上都对他青睐有加。
现在最稳妥的,就是两不相帮,守着宫门,充耳不闻。
小篮子见呵斥不动,赶忙快步上前,迎上石开,伸手就要揪住石开衣领。
石开稍稍侧身,倒是让伸来的手掌落空了。接着,他手臂轻抬,捉住小篮子手腕,微微用力,就已经让身前之人惨叫出声。
“痛!好痛!快放手,你个杂碎!”
石开丝毫没有理会,继续发力,直把小篮子疼得涨红了脑袋,青筋暴起,虚汗连连。
此时,那东岳世子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急忙出声喝道:
“够了!还不快住手,若真伤了本世子仆从,你承受得了吗?!”
石开听到此话,本就烦闷的心情,愈发有些暴躁。
只听咔嚓一声,那小篮子手腕,竟被石开生生捏断!
剧烈无比的疼痛,登时令他昏死过去,瘫倒在地。
侍卫们这才有了动作,麻利地架起小篮子,抬到了一处空地,再不管他。
石开收回手掌,盯向马车,语气平淡无比。
“伤了,又能如何?”
世子沉默半晌,这才将车帘缓缓掀开,露出一双极为冰冷的目光。
“你叫石开,本世子记住了。你废掉小篮子一只手腕,本世子会让你百倍偿还。”
对于这种言语威胁,石开自然是选择无视,淡淡道:
“那还真是不巧,圣上有令,世子在洛京期间,由我负责护卫,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
东岳世子听到此话,冷漠的神情终究还是僵了一僵,显然连他也有些始料未及。
“你?做我的护卫?可笑!本世子怎么会让你这粗鄙之人近身!”
石开摆了摆手,语气也是颇为无奈,笑道:
“你以为我想?是圣上命令。你若不愿,找圣上说去。”
世子沉默了良久,换做平时,他哪里会在乎元泰的命令,不过如今身处大夏,也容不得自己太过放肆。
想到这里,世子也不禁咬了咬牙,将原本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再不看石开一眼,随手放下了车帘。
至于小篮子,瘫倒在墙角,嘴唇都有些微微发白。
不过很快就有侍卫领着一位太医,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倒也算保住了手腕。
就在这时,棉公公却是从宫门走了出来,先是朝马车施了一礼,才朗声道:
“世子殿下,圣上召见,还请世子先行下车。”
东岳世子眉头略微皱起,不过还是缓缓走出了车驾,径直朝宫门走去。
棉公公也不在意,朝石开笑了笑,便领着世子走进了皇宫。
石开自然也得跟着,既然答应了,当然要说到做到。
很快,一行人便穿过长廊,来到了圣上书房。
一路上,那东岳世子有意无意得与石开保持着距离,就好似在躲避一条恶犬。
棉公公自然也瞧了出来,不过只是笑而不语,闷头带路。
世子抬眼瞧了瞧书房匾额,目光带着一丝轻蔑,身形一动,就迈过了门槛。
石开倒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停住,转身找棉公公说话去了。
书房内,世子见了元泰,连礼都没施,径直坐在了座椅,神情淡然。
“门外那个护卫,本世子不要,让他滚。还有,滚之前,斩去他两条手臂。”
元泰脸色没有变化,只是轻轻甩了甩衣袖,淡淡道:
“还有呢?都说出来,朕自会考虑考虑。”
世子听见此话,瞬间冷静下来,听父王说过,这元泰是个人杰,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
正了正衣冠,他这才施了一礼,
“听闻您与家父相识于少年,那我就尊称您为世伯。我来洛京,也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进一次世伯的朝天塔。”
元泰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就像已经知晓了一般。
“朝天塔,非大夏子民不可入,你父王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况且,你凭什么觉得,朕会答应你。”
世子闻言,突然笑了笑,目光竟变得有些锐利,直视元泰。
“就凭一个人,卓良玉。”
见元泰眼皮微微颤动,世子心中一定,接着说道:
“世伯可是没想到?这下,小侄能否进塔,参观参观。”
话音一出,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长久沉默,书房寂静无声。
突然,元泰身形动了动,从书桌下摸出一枚玉符,放在了桌前。
“这是通行令牌,拿着它,进塔无人敢拦。不过,朕只有一个要求,石开也要一同进塔。”
世子双眼微微眯起,思索片刻,伸手拿起玉符。
“好,只要小侄从塔内安全出来,自会传信东岳,告辞。”
元泰目光微沉,双手不自觉得慢慢握紧,看得出来,一股难以言表的愤怒,正在他的胸中酝酿。
这边石开还在跟棉公公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却见世子快步出了书房,便立马跟了过去。
世子轻扫一眼,没有理会,就要加快脚步,想把石开甩掉。
不过石开哪里会让他如愿,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他没来由得一阵厌烦。
朝天塔只在祭天大典时开放,据说,此塔可以直通天意,请下神明,赐福众生。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传说。
世子出了皇宫,见小篮子还是昏迷不醒,抬手指了指石开,语气依旧淡漠。
“本世子的仆从,被你断了手腕,如今昏迷。这车驾,就由你来驾驭吧。”
石开却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
“我是侍卫,不是下人。这么喜欢坐马车,不如就在马车里吃饭睡觉,倒也省事。”
那世子神情微僵,转身登上马车,再没有开口。
石开倒是乐得清净,自顾自得在马车旁盘膝而坐,晒着太阳。
这二人就这么陷入里僵持,倒是把宫门侍卫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石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晒着太阳。
小篮子这时却是悠悠转醒了,睁眼就看见了石开,可把他吓了个半死。
先前那股钻心的疼痛又开始隐隐发作。
“你,你别过来。”
石开掏了掏了耳朵,一把将他提起,丢上了马车,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上去,笑道:
“你家世子肚子都叫了半天了,你怎么才醒。走,我带你们去醉仙楼。当然,我请客,世子付钱。”
说着一掌拍向马背,瞬间将马车发动,速度极快。
小篮子忍住剧痛,赶忙拉住了缰绳,却也没了先前高傲的模样,就算石开现在笑容和煦,在他眼里,还是犹如恶魔,只得小心得驾着马车,不敢开口。
石开则是气定神闲,指着方向,马车疾驰而过,很快便来到了富丽堂皇的醉仙楼。
跳下马车,石开将车帘一掀,调笑道:
“世子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洛京,醉仙楼怎么能不去一次?”
世子忍住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那还真是让你费心了。小篮子,走,本世子倒要看看,这等粗陋酒楼,能有什么奇特之处。”
进了酒楼,石开找到侍者,想也没想,便指着世子,笑道:
“酒楼七层,包上七天,算他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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