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郊外的一所废弃工厂,有围墙,地处偏僻,厂房外墙杨树错落,厂房是砖瓦结构,一栋三层,有六栋这样的大厂房,墙面斑驳,窗棂有的破烂,随处可见废旧的器材,长到人一样高的蒿草比比皆是,满是锈迹,轮子破烂的手推车随处可见,工厂内杳无人迹,其中一间厂房内,排风扇呼啦呼啦的响着,里面光线晦暗,潮湿霉变,有一股馊味,房间内有一张脏兮兮的木架床,上面躺着一个人,死气沉沉,一动不动,还有一张老旧的椅子,一个人被反手绑在椅背上,脖子也被绳子套了几圈,动弹不得,嘴上缠着胶布,眼睛被蒙着,戴着黑色头套,昏迷不醒。
此时此刻,已经是深夜时分,月色凉如水,荒野茫茫,星芒隐现,树木的剪影,影影卓卓,高大的厂房充满压迫感,偶尔能听见夜鸟惊起飞掠的声响。
小屋内这时候已经有了另外的人,白炽灯泡亮着,其中一人身穿黑色紧身短袖体恤,很年轻,脸皮白净,脖子上纹着花纹一直延伸到右下嘴唇,左手小臂还纹着一根烟,头发精寸,外表阴俊,目光充满野性,很有光。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人穿着花衬衫,双手插裤腰,花膀子,嘴上叼着烟,瘦黄鞋拔子脸,大黄牙,身材不胖,反倒有点干瘦,发际散乱如枯草,都卷翘了起来。
还有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棍子,坐在一块砖头上,在地上戳戳捣捣,胳膊肘粗壮,穿着白色体恤,圆脑袋,小眼睛,肥嘴巴子,满脸油痘,锅盖短发头,因为肥胖,呼吸都吭哧吭哧。
“花菜,把他的头套拿了,弄醒吧!”手臂上有烟头纹身的年轻人说道。
“嗯!”穿花衬衫的卷发男点点头,走过去,一把扯掉头套。
陈星还是昏迷的,不曾醒来,三人都是很郁闷,这小子倒是能睡这么久。
“肥鸡,弄点水,给他清醒清醒。”烟头男目光阴郁,皱着眉头又说道。
坐在砖头块上的白衣胖男子闻声,放下手中的短棍,起身走了出去,几分钟后,用一个瘪嘴的废旧瓶子灌满了水回来。
“肥鸡,浇在他头上吧!”烟头俊男说道。
“好嘞!”肥鸡哧哧笑了笑,眼睛都眯成了缝,拿着水走过去,全部倒在陈星头上。
凉水一刺激,陈星顿时有了意识,眉毛跳了跳,下意识想要动手摸摸,却动不了了,睁开眼睛,脑袋还疼,然而,下一秒,却忍住了,目光呆滞。
我在哪,我是谁,陈星发出呜呜的声音,目光转来转去。
自己被人绑了,陈星心情大乱,终于清醒过来,此时此刻,口不能言,手脚无法动弹,自己挣脱不了,捆得很紧。
“呜呜呜?!”陈星瞪着眼睛,强烈挣扎着,发出怒吼,红了,看着屋内情景,发现自己的处境,又看到床上的人,心里真的急了。那是陈叔啊,这些人连一个瘫痪之人都不放过,真的可恶。
“呜噢~~呜~”
陈星彻底癫狂,使劲挣扎,全然不顾疼痛,“呜呜呜呜~”
三个人看得头皮发麻,眼前的小子,不要命的发出恐怖呜咽声,眼睛都充血红了,脑门上,脖子上,青筋暴胀,手掌都破皮出血,怪吓人的
“卧槽~!这小子死硬啊!”穿花衬衫的卷发男忍不住吐槽道,陈星的表现居然让他胆寒。
“草,不要喊了!啪!”一个胖胖的人,带着汗臭味,冲过来,声色俱厉的甩手给了陈星一巴掌。
陈星瞪着这人,目光要杀人的感觉,布满血丝,红得可怕。
“呸!”肥鸡被这目光锁定,忍不住碎了一口,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暗骂邪门!
“啪!”他甩手又是一巴掌扇在陈星另半张脸上。
顷刻间,陈星两边脸都红了,十指印浮现。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陈星还在挣扎着,椅子嘎子嘎子作响,目光要吃人,瞪着眼前的肥仔。
“吗的,这小子要疯了吗?”肥鸡黑着脸,骂骂咧咧的提起棍子,准备抽人。
陈星眉头都没皱一下,强硬到底,还在挣扎,经历一阵一阵的冲突,此时此刻,他就一个信念,要脱困。
“等等!”烟卷儿吭声,叫停肥鸡,胖子这一棍子下去,没轻没重,弄不好出事,就麻烦了,不得不阻止。
“这小子太烦了!”肥鸡抱怨道。
“好了,你这么打,打出问题,就麻烦了!”烟卷儿年轻人提醒的说道。
“我就想看他抗不抗揍,大晚上的,他这么叫,挺渗人的。”肥鸡懊恼道。
“好了,这里方圆二里路都没人,他叫得再大声,也没人来,况且,这里是厂房内部,密封性还是靠得住的,怕什么!”烟卷儿说道。
“我就奇怪了,听说老大最近就跟这小子过不去,也不知道怎么了?”肥鸡不解道。
“哼,老大的事情,你不准再瞎说,做就行了。”烟卷儿眼睛一瞪,斥责道。
“烟卷儿,现在怎么办?”花衬衫的卷发男,又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问道。
“是的,烟卷儿,咋们三人被派到这里,还不回就是看着这人吧,还有啊,这个瘫子咋办?”肥鸡也想不通,说道。
烟卷儿面对兄弟质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掏出烟盒,抽了一根,缓缓说道:“现在这么晚了,也不好打电话,等明天吧,我问一问,你们两个人如果困的话,就去找个地方,睡一觉,这里我看着。”
陈星已经不再怒吼,不过瞳子却依旧红红的,自己被绑没关系,自己担心的是陈叔,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肯定是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得罪人了,报应来得好快。
“那我去睡会儿了,真的困了!”花衬衫男子抽烟一根烟,打了个哈气,困倦的说道。
“嗯,花菜,你去吧,肥鸡你也去,防止明天再有其他事情,咱们都不睡觉,谁去做事。”烟卷说道。
“好吧,那烟卷儿,我和花菜去了,哎,晚上的时候喝了点酒,是挺困的。”肥仔放下手里的棍子,起身说道。
“嗯,有我呢,你们去吧!”烟卷儿点点头。
两人走后,陈星将这个绰号烟卷的社会仔从外面搬了张椅子进来,往里一躺,脚翘在床沿上,吸着烟。
“呜呜呜~”
陈星发出声音,不停的使眼色,眨着眼睛,想要说话。
奈何,这个英气十足,长得挺俊的社会仔始终无动于衷,陈星见状也不能放弃,不停的挣扎着,呜呜叫唤。
“唉,你不要叫了,挺烦的,累不累,你听着,我把你嘴巴送来,但是你不要喊,行不行,如果不听话,别怪我不给你机会。”烟卷儿厌烦的起身,没好气的说道。
陈星听了,连忙不停的眨眼睛,没办法脖子也被拴着,连点头都没办法。
烟卷儿见状,走过来,一把扯掉陈星嘴巴上的胶带。
陈星呼出一口气,轻松不少,憋着这么久,真的难受死了。
“不要耍花招哦,不听话,有你苦头吃。”烟卷儿阴沉着目光,威胁道。
陈星直挺挺的被绑在那里,也无法动弹,直到喊也没用,只得说道:“我知道,你能给口水吗?口渴了!”
烟卷儿看了看陈星,转身出去,拿了一个矿泉水瓶,喂了陈星几口水。
喝到水,陈星长出一口气,缓了一会,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们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我叔叔不能动,你们也不放过他,他会出事的。”
烟卷眯着眼,蜷缩在椅子上,半睡半醒,对于陈星的话语无动于衷。
“呸!”陈星见喊得不行,突然朝他吐口水。
“哎呀!握草!”烟卷一个激灵,跳起来,闪到一旁,“唉,我警告你,不要胡来,不然我再把你嘴堵上。”
陈星可不吃他这一套,再次道:“你们绑我来干嘛?总得告诉我得罪的人是谁吧?”
“你不要问了,多歇一会儿,后面等着吃苦头吧!”烟卷扫了陈星一眼,冷漠道。
“你们不怕警察吗?我和我叔要是有后门三长两短,你们可就麻烦了!”陈星威胁道。
“嘻?!”烟卷玩味的嗤然一笑,“那要看你得罪了谁?”
“我得罪了谁?金钻会所?或者孙世杰?”陈星试着转动脖子,可是很痛,气息有些艰难,绳子绑得太紧了。
烟卷没有回应陈星的话,反而转头看向床上的人,说道:“这是你叔叔?原来你们并不是父子关系!”
看到陈叔,陈星心里难受,陈叔这辈子不容易,没有结婚,无儿无女,只有自己一个人亲人,现在却落得个这般下场,真的很可怜。
“你们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陈星低沉的说道。
“呵,你是在说狠话呢?还是看不清现实?就凭你,做梦吧!”烟卷摇摇头,觉得滑稽可笑,见多了死到临头还嘴硬的人。
“我劝你还是想一下遗言吧,或者想想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后台,拿出来,或许能救你一命。”烟卷又点起一支烟,说道。
陈星心里默然,觉得说的再多也是于事无补,最后道:“那么,我请求你。给口水,喂给我叔叔喝一点,他是被人害成这样的,凶手依旧逍遥法外,可能就是金钻会所的人。”
烟卷闻声,细细的眉宇跳了跳,金钻会所,这小子对它的怨念还是挺深的,自己虽然知道一些内幕,却也不会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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