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尽,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天边时。
驱赶马车的古劳尔已经能够看到尼克尔森庄园的宅邸。
萨特通过面容上的相似认,以及源于血脉的凶残战斗风格认出雷德,但一生漂泊在西路各国的雷德并不认得萨特,古劳尔,以及所有出身自寒水村的维京海盗。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尽管如此,这却并没有难住两位维京壮汉。
早在角斗场内, 当萨特猜测为什么这位血鸽部族的最后传人会流落到这步田地的时候,他已经隐隐有所察觉葛琳极有可能依旧存在。
光照会蜥蜴人批量制作出的腐烂魔药能够支撑凡人活到35岁,超过临界点后,凡人的身躯就会因为灵能的透支实用而快速衰败。
年仅15岁的少年走入竞技场,极有可能与葛琳的健康状况存在关联。
在酒馆推开拥挤的人群,与雷德碰面之后,萨特只对他说出2句话。
“带我去见海妖葛琳。”
“这座城市之中,只有我能够拯救你的妈妈。”
这两句话立刻让雷德混沌的大脑清醒过来,两名和自己面容有诸多类似的维京大汉, 口中说着娴熟的诺斯语。
一张口就叫出了母亲的名号,更是说出了母亲可能身患疾病。
这些讯息在这座城市中可并没有太多人知晓。
雷德眨了眨眼睛,萨特看他还有些犹豫,随手抛出菲尼克斯在入城时递给他的“拉丁公民资格令牌”。
这东西对于萨特与古劳尔两位游客来说基本无用,但是对于想要再这座城市里讨生活的雷德来说,确比黄金还要珍贵。
即便依旧对这两位的身份存疑,拿出这么高的价码也足以抵消大半。
更何况以尼克尔森庄园现如今的配置,这两位如果当真是恶人...进入庄园后谁是狼谁是虎,犹未可知。
离开君士坦丁堡的这一路上,古劳尔在马车里深沉睡去,萨特本就沉默寡言,因此也没有和雷德过多交流。
某种意义上,他能够理解为什么葛琳这么多年没有主动联络过诺曼底王国中的任何一人。
这一切源于她自身的性格。
葛琳,洛基,萨特,盲山,达斯...他们年纪相当, 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洛基与萨特出生在寒水村, 盲山·血鸽来自一山之隔的血鸽镇,他们3人都是维京海民。
只有葛琳一人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部的霜寒岭。
她的出身是维京霜民。
多年以前,葛琳的生父“戈麦斯·赫连达尔”与血鸽镇领主“胡梅尔·血鸽”在劫掠过程中爆发了一场血腥冲突。冲突的结果是戈麦斯战死,赫连达尔家族为了终止战争,将年幼的葛琳送到血鸽部族中,成为胡梅尔老爷子的养女。
年纪相差不大的几人就此相识。
在萨特的印象里,葛琳虽说是女人,但从来都拥有自己的主见。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极端严苛的气候早就了霜民性格中的忠诚与牢靠。
就血性与仁义来说,葛琳远超过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人。
从小到大一同成长起来的兄弟中,所有人都能看出葛琳对洛基的喜爱。但最后真正结婚,她没有选择狂热追求自己的达斯·贡克,没有选择自己深爱的洛基,却选择了性格憨厚木讷,甚至大脑略微有些愚笨的盲山·血鸽。谷韹
别人或许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猎户出身的萨特却比旁人多出一双细致入微的双眼。
葛琳选择盲山,多半是为了胡梅尔老爷子遵守诺言,再也没有杀戮过赫连达尔家族仅存的族人。
这对于狡猾如豺狼的胡梅尔·血鸽来说, 这可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在葛琳的认知中,人情与道义高于自己的诉求。
当寒水村面临覆灭危机时,她孤身一人前来驰援, 即便明知大概率会死,依旧跟随洛基冲锋陷阵。
3年之后,即便再怎么厌恶胡梅尔·血鸽做出的决定,她也没有退出血鸽部族,依旧跟随部队前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萨特了解葛琳如同了解自己的亲人。
她之所以跟随队伍并不是为了制造杀戮,或者贪图河谷地的土地。
洛基出征时后方尽是老弱妇孺。
当杀戮开始时,只有葛琳才能制止疯狂的血鸽镇劫掠者。
或许救不了别人,但她至少保住苏菲的性命。
这可是洛基的长女。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提上了一块坚硬至极的铁板。
血鸽部族全体死亡,只有她一人逃出生天。
可想而知,一个性格如此的女人后续会做出些什么事情。她必然是一个人默默把所有的苦难吞下,独自一人将遗腹子养大,永远离开故乡和族人。
在一个又一个累到全身酸痛的寒冷夜晚,她一定也曾想过就此终结自己的生命。
但是她不能。
因为雷德还没有长大。
至于来到诺曼底王国寻找洛基,以葛琳的性格来说更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自己的丈夫全家曾经是趁人之危的帮凶。
她同样站在入侵风息堡的船只上。
许多年来洛基多方打探葛琳的消息。
这显然并不轻松。
即便依靠无孔不入的拜火神教,西大陆中孤身一人养育子女的独居女性依旧成千上万,想要寻找到一名隐姓埋名,刻意隐藏自己的维京女人。
这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
驾驶马车的过程中,萨特隐约有种预感。
从冥界穿梭会人间后,当他钻出温泉,重新看到活人的面孔。
那位身披灰白鳞甲的蜥蜴人“先知”微笑着望向他们。
洛基时隔13年后将他们从冥界复活,
为的,可能就是这一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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