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颜窕睡了一个很不安稳的觉,睡梦中以为过了很久,迷迷糊糊醒来之后才发现天还没有亮,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
然而今日去任凭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再一次入睡了,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压在了心头,惶恐不安地昭示着有什么大事即将来临。
睡不着之后她也没有再勉强,而是索性就起来了,在狭小的单人牢房自带的洗手缸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之后,一直坐在床上,而后透过那个狭小的窗口往外看,观察着外面的天色变化。
临近黎明,天快要亮的时候,不远处的东南方向天空忽地昼白,还伴随着一声巨响。
不在现场,就这么隔着一定的距离看着,仿若是某处有喜事放了一个璀璨的烟花,给人以转瞬即逝的却又十分夺目的美丽。
然而戎马多年的刘颜窕知道,那并不是一个观赏性烟花,而是极具杀伤力的、具有照明功能的炮弹。
这是发生打斗了。
而这个监狱的东南方向,再跟着这个距离推测,那正正好好的就是皇宫的位置。
她心下一紧,看来是有人坐不住提前动手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动手的人是黄蒽韶还是王抚昀。
但不管是谁,对于现在的她、对于现在的帝国而言,都绝不会是一个好消息。现在军中唯一能坐镇的、唯一能够对着黎明百姓发挥一点作用的就是王抚昀了。
可她被关进来多日,被斩断了与外界的交流和联系,所以并不知道在她进来的这段时日里,王抚昀的近况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遭受到什么意外和不测。
虽然她们政见不合,一个是鹰派,一个是鸽派,这些年也没少发生过矛盾和争执,但王抚昀和黄蒽韶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黄蒽韶野心勃勃,是个不折不扣的乱臣贼子,起兵谋反、翻身做主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构想了几十年,在她心目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权势地位和金钱。
为了这些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抛下,包括她曾经青涩期盼着的爱情,包括她。
王抚昀的性子固执倔强又守旧,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面她显得不那么的开明,但她起码是一心一意对着帝国的百姓朝向的,她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有同理心的人。
起码这几十年的共处,她是这么看待王抚昀的,希望结果不会让她感到失望和意外。
刘颜窕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口气长长地吐出来的时候,身体不由地颤了颤。
她还是会感觉到害怕和恐慌的,她见过太多生命的逝去,而最不能习以为常的也是看见生命的逝去。
*
解清秋下飞船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时间堪堪接近黎明,这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人们最疲惫、睡眠最深的时候。
她的脚一踏上帝国的土地,一阵不妙的感觉就涌上了她的心头,弥漫到她的四肢百骸当中。
由是走了没几步,她就停下了步子,然后表情凝重、目光深沉地看向了欧副官。
两人很有默契,几乎是在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对方就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
就在两个人相视着沉默的这几秒内,西北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大半的天空都被照的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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