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的星空

    
    时间差不多了，李光彩来到包厢。
    巫界比较讲究场面上的礼数，他作为酒席的主家，提前到场是基本礼节。他让王怀派个小二跑趟蛊门，把小李子也叫来，一块热闹热闹。
    这巫界什么都好，就是交通和通讯太落后了。
    练了一会儿功，就听到包厢外传来王啦啦的声音：“这家酒楼就是不一样啊你看有这么多光灵珠真的亮堂多了，也显得气派多了不像有些酒楼我就不提名字了黑呼呼的也不知道挣的钱都干啥去了呀师叔已经到了，师叔好我们没有来晚吧看来师叔早早就过来了，师叔，听说这酒楼是你的你可真了不起啊……”
    “你往哪儿坐？那是你坐地方？”杨善虎终于逮住机会，打断了王啦啦的直播。
    吕德贝跟在后面，笑着朝光彩拱拱手。
    王啦啦瞪了杨善虎一眼：“你瞎说什么这里是师傅和师叔坐的地方一个是主客一个是主家你连这个都不懂？”王啦啦罕见地停顿了一下，倒打了杨善虎一耙，把杨善虎给打懵了。
    括弧：除了这个停顿，王啦啦所有话语里的所有标点符号都是作者为方便大家阅读给加的，再次强调一遍，以后不再括弧说明。括弧毕。
    王啦啦断点续传：“有师傅或者长辈或者领导在的场面怎么能乱坐呢真是的，善虎你真要好好想想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真是的……”
    王啦啦在直播，吕德贝和李光彩在笑，杨善虎苦着脸对李光彩说：“我有说过吗？这女人的脑子结构不对劲。”
    “你脑子才不对劲呢你说你……”
    杨善虎捂着耳朵对李光彩说：“算我嘴欠非要接他的话。”
    “你们的师傅呢？”李光彩打断直播。
    杨善虎刚张开嘴，就见王啦啦极速断点续传：“师傅说晚一会儿来应该马上就到了师傅他……”
    “我们去下面迎一下吧。”李光彩刚说完，王啦啦和杨善虎都摆手。
    这一次杨善虎终于捞上了抢答：“师傅专门让我们给你说，不用讲这些虚礼。”
    吕德贝也说：“刘师傅这个人非常随和、不讲虚礼，而且爱说笑。但刘师傅有股子钻研劲儿，痴迷于药理研究，只要说到药理上的事，又极其严谨。”
    好长时间过去了呀，王啦啦没有插上话，面色有些着急。
    这时候小李子进来了，高声道：“见过太师叔。”
    “呀！你就是小李子吧我听说过你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一看你就长得像小李子、呀不对一看你就是小李子，来来来坐姐姐旁边姐姐有好多蛊术方面的问题想请教呢……”
    看到李光彩点头示意，小李子坐下了，出于礼貌，顾不上和杨善虎、吕德贝打招呼，看着王啦啦听她叨叨。
    杨善虎如释负重。
    然后，小李子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解答什么问题，王啦啦一直在自问自答，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机补充个“嗯、是的、对的”之类的语气助词就行了。
    李光彩想到了凤凰传奇里的曾毅。
    这时候，见王怀恭敬地站在门外，伸手向包厢里示意。
    刘公平满面笑容地走进来。
    门外王怀手一挥，片刻功夫，凉菜就上来了。
    这向个奸商的服务，真是给本公子掌面子。
    席间，李光彩感受到了刘公平的随和、热闹，偶尔还冒出几句俏皮话，酒桌上的气氛很热烈、也很融洽。
    巫界酒楼都是免打扰服务，小二不会刻意站在包厢里，而是服务完就退出到外面的过道里，随叫随到。小李子嫌叫得麻烦，主动担负起倒茶工作。
    一方面这里面他年纪最小、要论直辈份来也是低，另外就是感激李光彩没有忘记自己，心想别的忙帮不上，倒个水是应该的。
    王啦啦在师傅面前，话少了很多，像个乖宝宝。
    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天被抓走的刘强。
    王啦啦感叹：“真没看出来啊，是个间谍。虽然脾气犟了些，可平时对我可好了。”
    “对你好就不可能是间谍了？”杨善虎抓住了反击的机会：“你就没发现，她平时很是愤世嫉俗。”
    “愤世嫉俗就是间谍了？”王啦啦回击。
    杨善虎也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些问题，立刻拐弯：“你瞧瞧她的名字，以前是蔷薇的蔷，更是改成了倔强的强，注意是倔强的强、不是坚强的强。”
    “改成倔强的强就是间谍了？”
    杨善虎发现这个弯没转过去。
    刘公平说：“我倒是听说，最近抓住的几个间谍，共同的特点就是愤世嫉俗，有反*社会倾向，甚至有人喊着要推翻现有的官府，重新民选。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因为间谍的活动太隐蔽了，只有这次种阴谋事件，才找到突破口，抓了一些。”
    李光彩虚心地问：“这些间谍是从属哪一方的。”
    “地魔。”刘公平肯定地说：“道界、魔界在咱们巫界虽然也有间谍，但大都以搜集情报为主，只有在战争期间才搞一些破坏，但只限于和军事有关的破坏，人族干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行径。”
    王啦啦：“想不通些人为什么要投靠地魔，以后怎么生活，去地下吗？就算去了，能生存下去吗？”
    刘公平也摇头，然后端起酒杯说：“这些事情我们管不了，我们管好我们自己，自己强大了，管他地魔爱咋咋地，到时候咱们不在乎。”
    大家欣然举杯。李光彩感叹，高大上的理论说教，被刘公平用这样的土话说出来，好亲切。
    酒足饭饱，各自回家。
    李光彩和吕德贝同路，一路聊得和谐，双方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走进院子，看到吕德贝欲言又止，李光彩说：“刘兄，想问什么，知无不言。”
    吕德贝说：“师叔，是个私事，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说。”
    李光彩笑道：“问了才知道。”
    吕德贝：“那我问了，不方便就请师叔直说，无妨，我也只是好奇而已。那天，你用砖块砸那间谍，是怎么想的？你当时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开了天眼、已经有了巫师的底子，万一没砸死、惹得那间谍回身杀你怎么办？那间谍就算摔下来受了伤，杀你一个凡人不会有问题。”
    李光彩说：“激情杀人。”
    吕德贝笑了：“师叔您是位非常理智的人，您很随意甚至有些嘻哈的外表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住我，师叔不愿意说，无妨的。”
    李光彩认真地说：“真的是激情杀人。”
    “这话怎么说？”
    李光彩说：“你说得都对，当我拎起砖头的时候，还纳闷这巫界的砖头看上去和人世间的大小差不多，怎么轻了好多。因为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已经开了天眼有了巫师的底子，砸之前瞬间我也想到了，万一不能把他弄死或者弄残，我命不保。可不知为什么，我当时只有一个执念，就是要把那货从脚手架上打下来。”
    顿了顿，李光彩补充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我甚至不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当然我不赞成以德报怨。可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杀我的巫师我没想到要跑、没想到呼救，只想着要阻止他。事后我也回顾了几次，自己也找不到答案，无法用理性、用逻辑分析来解读当时的心境。”
    “我知道了，师叔你是一位内心藏有正义感的人。”说完吕德贝拱拱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