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的星空

    
    几人回到会客室。
    王双印对李光彩说：“光彩师傅，你都听到了。宣扬现代科技的观点大有市场，但现代科技从根本上说不适合我们灵世，你作为巫师更能理解为什么。但要反驳这种观点，还要让广大民众接受，很难。在座的人当中，你对人世间的情况最有发言权，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光彩沉吟片刻，组织着语言慢慢地说：“我觉得，不仅仅很难，可能根本就无法彻底打消广大民众的不满。如果让我订制策略，不会以彻底打消民众不满为目的，而是要让他们在权衡利弊之后，倾向于目前的政策。总之，不能和他们硬怼。硬怼就着了他们的道。他们就想把事情闹大。”
    王双印鼓掌道：“一针见血啊！光彩师傅，絮我冒昧，你真的只有十六岁？”
    这是一种夸奖方式。李光彩说：“王组长您真的过奖了，类似的事情人世间每天都在发生，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们那里还有专门的名词：叫做吸引流量，简称引流。大意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关注、甚至参与其中，制造各种话题、各种冲突矛盾，不论对自己的名声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无所谓，只要能让大家关注就行。其中最著名的手段就是引战，就是挑起一个容易争论的话题，煽动观点对立的双方争执、攻击、谩骂，以博眼球。”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说得了。嗯，我们千万不能陷到里面去。”王双印说：“今天接到巫山城的通知，近期准备由《巫山日报》牵头，在报纸里开辟专栏讨论现代科技问题。上面也正发愁不好控制局面。光彩师傅的提示很有用。”
    李光彩脱口而出：“《巫山日报》？还有这东西？”
    陈蕖笑着示意秘书去取一份。
    王双印说：“光彩师傅，劳驾您写一篇对现代科技的利弊分析文章，给我们参谋参谋。”
    “我？”李光彩有些心虚。
    陈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对你们人世间的应试教育有信心。你一个高二的学霸，写一篇命题议论文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光彩只好答应下来。
    这时候秘书拿来一张《巫山日报》，秘书介绍说：巫界有官方的《巫山日报》，还有民办的《巫山晚报》。《巫山晚报》类似于你们人世间的门户网站，什么消息都出，当然要讲究新闻性以吸引读者。还有一份《工商日刊》，是一份纯粹的经济类报纸。
    秘书拿来的《巫山日报》，正是李光彩兑现“光彩杯”的次日发行的，头版报道了李光彩协助半圣成圣的报道，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幅醒目的彩虹。另一张照片是李光彩回答引导官的提问后，露出的天真的笑容。
    陈志给李光彩的照片上弹了一点灵力，那照片就像gif动画般活动起来。虽然没有声音，但引导官提问、李光彩回答的内容都打在画面下方。
    “我觉得，用它给我升级，糟贱了。”李光彩的笑容定格在这句话里。
    陈蕖说：“这张报纸就留给你了。”
    出了城主府，陈志和李光彩并肩而行。
    李光彩好奇地问：“禁止现代科技是灵世的法则，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归罪于官府，而不是去找三界城的麻烦？”
    陈志叹口气：“我没有贬低的意思，但我还得说，愚民就是愚民，他们哪知道这么多，包括许多中低品巫师都如此。在这些人的眼里，三界城只相当于你们人世间的联合国，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三界城的所有决策，都出于巫道魔三界的意志，三界城只是代为发声而已。”
    “那三界城不管吗？万一事情闹大发了，真把官府推翻了怎么办？”
    陈志解释了一通：
    三界城采取的是放养政策，民间对现代科技的争议、甚至将来可能发生的一些闹动，在三界城眼里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看都懒得看。三界城还暗中推动“丛林法则”，鼓励竞争，哪天真要把官府推翻了，新官府只要不推行现代科技，他们也不会理会。
    甚至，哪天人族失去了对这个星球的把控能力，三界城不介意换一个物种来替代人类。
    他们需要的是物种之间适当过度的竞争，以优胜劣汰。
    这些都是对高级巫师和高级官员才解密的内容。
    “你好像只有五品，不是高级巫师。”李光彩逗他。
    陈志：“我是高级官员。”
    “噢！知道了，你是蝙蝠，一会儿说自己的鸟类、一会儿说自己是哺乳动物。”
    陈志拍了他一巴掌：“没大没小。话说，你的盾和匕首练得怎么样了？”
    李光彩警觉：“啥意思？”
    “安全第一。好好练。你今天这么一折腾，又要红些日子，树大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