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打响的那一刻,李光彩的周身冒出淡淡的蓝光,持续不断。
这是战场医者的标志。
战场医者如果不主动攻击敌人,标志就一直存在。敌人不能主动攻击他,否则会受到惩罚。
根据万众生灵皆平等的基本法则,战胜方在打扫战场时,医者必须救治敌方的受伤人员;反之,如果已方投降或者被俘,医者也必须救治敌方伤员。
战争法则规定:在一方明显处于劣势时可以投降,不会处罚、也不会因投降而扣分,但硬气的职业者们很少主动投降的,大多数职业者把名比命看得更重要。要么被打昏、要么技不如人被俘了,极个别人即便被俘,也宁死不降。
但战地医者除外。
在已方人员已经投降、或者虽未投降但已经没有可战斗人员时,医者选择投降,没人会指责他们。
此时胜负已定,最大程度地救治生灵才符合灵世基本法则。
反过来说,作为战败方,你也有打胜仗的时候。你胜利之时,也是对方医者投降给你方伤员治伤之时。
战斗结束后,最缺的就是战地医者,多一个、就能多救活好多人。
几乎所有的职业者都会一些简单的救治,但和专业人员比起来不是一回事。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战地医者不能主动出手。一旦出手、标志即刻消失,他的身份也和普通战斗人员一样。
李光彩选择药师,最初的出发点就是想要多一些的活命机会。
只有活着,才有一切。
他现在如果按部就班,去救治那两个三品上的武师,就能活下去,而且以后被赎回也不会被指责,只会让大家庆幸:还好活下来了。
这符合规则,但不符合人族骨子里的……骨气?做人底线?李光彩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
他只知道,面对的是地魔,不是道界不是魔界的人族,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也很清楚,不搞定六个六品的地魔,没有活路。
他也很清楚,想搞定六个六品的地魔,几无可能。
他更清楚,这是唯一活下去的可能。
他吞下一枚灵丹、飞身而起,冲向后方一个五品的地魔,并且两眼喷火地怒视着它。
他起身的时候,身上的蓝光即刻消失。
木呆呆反应极快,迅速给他打了一个蛋防。
不愧被称为大管家,人们都喜欢和她合作。
那个五品的地魔手持一面盾牌,护在倒地的念师身前。
只有少部分地魔持有武器,而且武器大都是棍棒之类的简陋品,持有防具的地魔更少。
这个持盾的地魔是专门用来保护念师的,防止人族的远程攻击。
持盾的地魔看到了喷火的目光,大叫。
在李光彩冲出防护屏的时候,正与千机变缠斗的其中一个六品的地魔,迅速扑向他,把他扑倒在山坡上。
那地魔扑在李光彩身上,然后,惊异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
在地魔扑向自己的时候,李光彩反手持刃、用暴击术把匕首扎入对方胸口。
这就是李光彩要的结果。
他本想直接用匕首、加持暴击术攻击其中的一个六品,给千机变解围。
如果击中,那没问题。可问题是能不能击中?
他和它,相差两个品阶,不是相差两级。
一旦击空,面对强大的对手,只有死路一条。
声东击西是最为常见的手法,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最为管用。
因为没有思考的时间。
这是老胡说的。
地魔惊异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怒不可遏、挥拳就要砸向李光彩。
李光彩已经被撞得七荤八素,心想幸亏是情急之下扑向自己,自己还有蛋防,都被撞成这样了。如果是攻向自己,这会儿能醒着就谢天谢地了。
太特么强大了。
李光彩狠狠地拧动匕首,地魔的手软下来,身体也软下来。
李光彩把它推倒在地,此时是背对着防护屏。他捡起地上三品武师的剑,扎进地魔的胸口,顺手拔回自己的匕首,悄悄放入灵戒里。
那地魔惨叫一声,去领盒饭了。
惨叫声响起时,另一个与千机变对战的六品地魔稍一分心,肩上挨了千机变一剑,也跟着惨叫一声。
千机变的胳膊上也在流血。
李光彩转身回到防护屏,向另一边走去,他要去帮赫志明。
他转身的时候,看到边上另一个五品的地魔冲上来补位,共同对战千机变。
看到它身上又红又绿的颜色,知道是齐多来给它使了不少手段,战力会下降很多。
齐多来也是干着急。
他虽然专长寻迹,武力不是他的强项,但一个常年外出的蛊师,战力并不差,只是和专修战力的蛊师比欠着火候。
双方一打起来,他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地方狭窄、双方缠斗又激烈,他没办法保证只打到对方的六品、而伤不到自己人。
他只能欺负后面的几个五品。
现在,千机变面对一个和自己同样品级的六品下、还有一个战力打折的五品中,不是最凶险的。凶险的是另一边。
李光彩走进防护屏的时候,正看到赫志明被地魔头领打进了防护屏,他的左肩已经塌陷、倒地不起。
木呆呆从两个三品的武师身边起身,跑向赫志明。
头领看着对面身上插着剑的同伴,面露疑色。
它刚才扫了一眼,只看到同伴把李光彩扑倒在地,没有太在意。
这个小药师,还有几分骨气。
李光彩走进头领,正在搜肠刮肚地想着有什么样牛叉的词,说出来能壮壮胆,头领却抢先开口了:“李光彩!”
“认识我?”李光彩心道,地魔这次的功课做得足啊。
头领用下巴点点远处身上插着剑的地魔:“人是你杀的?”
“不错!”李光彩傲气地回道,一时想不起应该摆个什么样的傲人的POSS,只是抬高了下巴。
“不错!”头领点点头:“小小天才,还能给人惊喜。”
李光彩指着对方,蔑视道:“本公子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娘的,反正要死了,死也得死个样子出来,青史留个名。
“哄!”后面的地魔发出各种笑声,头领也笑了,居然拱了拱手:“震慑特别行动组组长,里尔斯卫里尔。”
太长,没听清。他母亲的。
李光彩是脸盲、手机号码盲、单元楼号盲、人名盲,没办法。
他竖起一根手指往外弹:“靠后,留出地方,让本公子用暴击术杀你,敢吗?”
“你还会暴击术?”头领露出赞赏的目光:“让我看看,1880的灵力,能打……几次?”
这货算术不行,没算出来。
头领又说:“我劝你每次调用全部灵力,否则就是给我挠痒痒。”
李光彩承认,这货说得对。
暴击术最低可调用一半的灵力,但打出的额外伤害也是对半。
按满格算,李光彩用一半灵力只能打出大约63%的加成,对付满极的六品上,挠痒痒夸张了,但真没多大的伤害。
头领往后退了六七步,背起双手:“来吧。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地魔的强大。”
既然是震慑,就要起到震慑的作用,仅仅杀人是不够的。
李光彩拿出盾牌挂在左臂、右手扶着盾牌,调出满级灵力,冲了出去。
用盾牌?头领面露疑惑。
“呯!”盾牌重重地砸在头领身上,撞得头领后退了两步。
李光彩噔噔噔噔后退了五六步,差点一个屁股礅。
太强。
系统提示打出了129%的加成,几乎是最高了。
才把人家打得后退了两步。
头领问:“为什么要用盾牌?力量太分散了。”
人族的药师几乎都有盾牌,这个他知道。
李光彩说:“我要不用盾牌,你擒了我的手腕怎么办?”
品阶相差太大了。
就算不擒你的手腕,也能轻松躲开。
头领说:“我不会擒你的手腕、也不会躲开,我就要让你们弱小的人族,看看我们地魔真正的实力。”
“我才不上当。”李光彩说。
“那就快点,”头领说:“时间长了,你们的幻师如果恢复了一些灵力苏醒过来,我就会杀了她,我再也不会让她发功了。”
如果不是上面要求尽量拿活的,那幻师和蛊师早死了。
“接招!”李光彩又飞身而起。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噔噔噔噔后退了五六步。
“再来!”
这一次,头领在盾牌触到自己的时候,稍稍挺了挺胸。
李光彩噔噔噔噔后退了七八步,一个屁股礅坐在了屏障内。
“轰!”传来地魔的哄笑声。
一个地魔悄悄给头领传音:“头领,他最多再能发动一次暴击。”
盾牌虽然分散了力量,但头领硬挺、尤其是最后一次的反击,还是让它的内脏受了点震伤。不过这点伤不算什么,它要的目的达到了。
头领笑道:“还行不行了?行就快点!”
什么话?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快点?快你姥姥!让本公子弹掉屁股上的土先。
“最后一次,”李光彩也挺了挺胸:“前边三次暴击,已经对你的内脏造成了致命的伤害,马上就要发作了。”边说边活动肩膀。
“啰嗦什么?想拖延时间吗?”头领训斥:“狡猾。”
娘咧!
李光彩怒了,师傅可以说我狡猾,你算老几?
生可忍熟不可忍,李光彩指着对方:“那个什么谁,本公子现在就取你性命,拿命来!”然后继续左手举着盾牌、右手扶盾,大喝一声:“暴-击-术!”
飞身而去。
感觉身边狂风大作、山河倒移,天空为之变暗。
猪脚发大招了,书上都会有类似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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