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早饭,于小渔和牛小牛打马出寨,直奔老君峰而去。
“师哥,为什么不让大哥跟你来?”牛小牛昨晚一喝酒,倒是把这点忘了问了。
“呵呵,我猜老君峰肯定以为我和大哥前去,你要去了不用搭话,只管吃肉喝酒就行。”于小渔笑呵呵的说道。
二人一路疾驰,不多时就到了老君峰,三岔路口换了个人,估计那个家伙被张彪给宰了吧,见到于小渔二人前来,连忙招呼着上山。
“哈哈,于兄弟,你们终于来了。”陈庆站在英豪殿门前,拱手抱拳道。
“陈寨主客气了,今日叨扰了。”于小渔也回礼道。
“快快请进,来人,给于兄弟和牛兄弟上茶。”陈庆热情的领着两人入内。
“今天怎么没见没见宋教头?”于小渔和丁盛,黄立,王铜等人互相见礼,只是在和陈凤娇打招呼的时候,却见这姑娘神色异常,也没在意,只是环顾四周,却没见宋军山,疑惑的问道。
“呵呵,宋教头每日都要巡寨,查看各寨情况,等会就来。”陈庆解释道。
众人落座上茶,牛小牛也不多话,吃着水果喝着茶,看着陈庆和于小渔互相吹捧,观察着场中众人脸色,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于兄弟,你若不嫌弃,可以称我一声大哥,老是寨主这样叫着,听着别扭呀。”两人交谈许久,陈庆对于小渔说道。
“承蒙陈大哥看的起,那小弟就冒昧了。”于小渔也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本就不喜繁琐,今日和陈庆在此客客气气,咬文嚼字,心里颇感别扭。
“哈哈,于兄弟,你此次前来,是不是也想知道为何我老君峰要与你黄龙洞有此一番争斗呀。”陈庆看着于小渔说道。
“小弟却是不明白,还望陈大哥直言。”于小渔和牛小牛对视一眼,冲着陈庆说道。
“于兄弟有所不知,是那周致人送了五千两银子上山,并承诺事成之后一镇之地给我们老君峰,如此我这才让老黄去黄龙洞探查一番,才有了后面的事呀。”陈庆摸着胡须说道。
“哼!”还不待于小渔说话,牛小牛坐在椅子上冷哼了一声。
“原来还真是周致人,一镇之地,真是好大的手笔,我黄龙洞迟早灭了这狗官!”于小渔也恶狠狠的说道。
“于兄弟不用生气,若不是顾忌杀了周致人真引来三川郡的人马,我也早就动手了。”陈庆轻声说道,看来老君峰和周致人也是多有过节。
“这周致人手里没兵,以为送点金银财宝就能收买我老君峰,让你我兄弟自相残杀,属实是看不起我陈某人!”陈庆说道此处,也是愤恨不已。
“陈大哥说的极是,如此胸怀道义,真是我辈之楷模!”于小渔也由衷的赞叹道。
双方宾主相谈甚欢,不多时也摆满酒菜,众人自是一番痛饮。
“陈寨主,只见这几位寨主,怎么不见其余寨主呀?”酒至半酣,牛小牛不经意的问道。
老君峰众人先是不解,待明白牛小牛的意思,都哑然失笑。
“牛兄弟有所不知啊,我老君峰群峰环绕,纵横交错,共有六个营寨,可是寨主却只有三位,丁寨主掌管第三寨,专门负责老君峰安保事宜,老黄掌管第六寨,专管劫草运粮之事,多在山下行走,王铜专管第五寨,负责的乃是我老君峰各寨营造之事,至于那一二三寨,由宋教头全权掌管,小女和犬子从旁协助。”
“说来惭愧,陈某刚上山时,人少式微,怕被别人攻打,第一个营寨起的名字就是第六寨,如此也就习惯下来,外人不知我老君峰虚实,也能有所顾忌。”陈庆娓娓道来。
“陈大哥如此机密都和我兄弟二人相言,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于小渔和牛小牛对视一眼,连忙说道。牛小牛也不再多言,只顾吃菜喝酒。
一场酒宴持续到未时方才尽兴,于小渔和牛小牛又在老君峰住了三天,陈庆领着二人各处营寨转了一圈,如此二人才打马回返,黄龙洞此次的危机也是彻底解除,跟老君峰有了交情,于小渔和黄龙洞也算是在卧牛山站住了脚跟。
转眼盛夏而至,此时天下也随着这火热的天气而隐隐躁动起来。
宝运二年夏至,邯郸郡郡守温不言,郡尉温不语两兄弟上书“诛奸杨,清君侧”,挥兵西进,直指大明宫,随后太原郡守王恩硕响应,郡尉顾山领兵南下,三川郡王超也起兵响应,一时间天下天下哗然。
这三郡自是李承前的嫡系,搬迁诏书过了几个月,众贵族豪强无一动身,反而惹得天下沸沸扬扬,此次也是按李承前的意思,是时候该终结这场大戏,重新来过了。
天下激荡之时,宋飞石此刻却是有些狼狈。看了眼身后的军营,虽然有颇多不舍,却还是只能无奈离开。
“大哥,咱们去找老爹吗?”身后的张山嗡声瓮气的说道。
“唉,老爹要是知道咱们被开除了,你说还会要咱们不?”张开小声的嘀咕着。
这正是宋飞石,张开,张山三兄弟,自从跟着彭越来到汉中军营,彭越碍于宋仁投的面子,却是也没怠慢他们,亲自传授了三人诸多武艺,就安排他们进了军营,自是希望他们在营中历练,早日能独当一面。
张开张山两兄弟年纪较小,还算勤勉,武艺也掌握的比较娴熟,宋飞石可就大不一样了,虽然宋飞石一直羡慕于小渔和上官云的武艺,不过无奈学武之事最是耗费体力,哪能一蹴而就,到了军营因为有彭越的关系,队长,百夫长都格外照顾,底下士兵也是百般讨好,结果宋飞石不仅武艺学的不怎么样,还沾上了赌博酗酒的恶习,平日更是懒散,嘴上却天天自封飞石将军。
彭越虽然有所耳闻,却并未放到心上,直到今日视察兵营,早操时间,众军士都在演武场操练,宋飞石却是因为昨夜和几个兵痞喝酒赌博玩到深夜,此刻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彭越眼里哪能容得下如此浪荡纨绔,当即让上官云把宋飞石从床上拖了起来,挂在演武场的木桩上,在五千官兵的面前,先领了数十记鞭刑,又被泼了两桶凉水,差点昏死过去。张开张山见大哥被打,也怒气冲冲的从队伍里出来,结果还没走到宋飞石旁边,就让上官云带人给绑了起来,这次三兄弟可算是出了大名了。
随后就是百夫长把三人的行李扔到了门外,彭越托人带话,哪来回哪去。
宋飞石羞得满脸通红,背着行李走出了军营。
宋飞石听见张开张山嘀咕,也不说话,心里暗暗发狠:“彭越,上官云,老子早晚整死你!”
三人走了半响,张开张山见宋飞石不说话,只当是心里难受,也不再追问去哪,默默跟在身后,眼见太阳顶在头顶,已是热的大汗淋淋,腹内更是空空如也,饥肠辘辘,兄弟二人肚子叫的声响都赶上打雷了。
宋飞石也是又饿又累,尤其是身上还伤痕累累,正想找个地方凉快一下,抬头却见远处有一个凉亭,人影晃动,当下招呼两人向前方走去。
等三人走近,才看清这是一个茶摊,好像是一个商队正在此处歇息。听那口音似巴郡中人,正隐隐谈着太原,邯郸,杨家等字样,三人此刻口渴肚饿,走进茶摊找了个桌子坐下。
“伙计,赶紧来三碗茶水,再整点吃的。”宋飞石坐下就吆喝了起来,刚说完往怀里一掏,我槽,银子让百夫长这狗日的给昧了!
宋飞石拿眼角余光瞅了瞅张开张山,见这兄弟二人两眼放光盯着倒茶的伙计,心知这俩兄弟也是渴坏了,身上也定是一文钱都没有,平素在军营这二人也不花钱,发了俸禄都交给宋飞石,宋飞石自是拿钱去赌,每每还输少赢多,自然跟着他吃香喝辣,这才大半年的工夫俩兄弟这个头都窜了不少,体型更是壮硕起来。
宋飞石脸上不动声色,心下一横,先吃先喝,爱咋咋地。
不一会伙计拿着大茶壶跑了过来,三个大碗啪啪往桌子上一放,倒满浓郁的茶汤,笑着说道:“三个小哥,大碗茶一文一碗,您还要吃点什么?”
宋飞石面不改色的说道:“来三斤牛肉,一只烧鸡,弄个肘子,再整四个小菜,弄两坛好酒。”
“嘿嘿,小哥,你说的这些咱这小店没有,只有刀削面和油泼面,要不您将就吃点?”伙计一看宋飞石这架势,一下摸不清三人的套路,赶紧说道。
“行吧,一人两碗油泼面,赶紧上吧。”宋飞石看起来有点可惜,淡淡的说道。
不一会六碗油泼面散发着香气就端上了桌,张开张山早就饿坏了,拿起筷子三两口就干掉一碗,宋飞石打量隔壁桌客人的工夫,这哥俩两碗面就见底了。
“哎,伙计,再来四碗!”张开一边吃着宋飞石的第二碗,一边冲着伙计喊道。
那伙计心道:“这俩小哥看起来岁数不大,这饭量还真是厉害。”连忙又上了四碗。
张开张山吃的大汗淋淋,宋飞石只吃了一碗,剩下那碗不多时也进了张山的肚子。
“吃饱了?”看着兄弟俩热的满头大汗,面前落起的大碗,宋飞石也是无奈的笑了。
“差不多吧。”张山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说道。
宋飞石顺着张山的眼光望去,只见这茶摊旁边放了个大木桶,桶里正冰着几个西瓜,那翠绿的表皮泛着水花,在这三伏天的晌午,别说吃了,看一眼都觉得凉快。
“伙计,切割西瓜。”宋飞石冲着店伙计道。
“好嘞,您稍等。”伙计笑呵呵的说道。
张开张山见于小渔又要买西瓜,也是喜笑颜开。
不多时伙计就拿着西瓜走了过来,熟练的切好,鲜红的果肉让人食指大动,三兄弟风卷残云,狼吐虎咽,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满桌的西瓜皮了。
吃饱喝足该走了,宋飞石见张开要喊伙计结账,啪一下捂着肚子就跪倒在桌旁。
“大哥,你怎么?!”张开张山见宋飞石如此模样,顿时心里着急起来,连忙走到宋飞石跟前,半跪着扶着宋飞石。
“肚,肚,子疼。”宋飞石虚弱的说道,捂着肚子的手悄悄在上午的鞭痕上用力,顿时就疼的满头青筋,大汗淋淋。
茶摊的伙计什么没见过,起先还以为宋飞石三人想讹人吃白食,待走进一看,宋飞石疼的外嘴唇发白,内嘴唇出血,看样子着实是疼的难忍。
正在伙计手足无措之际,张山猛地站起,伸手抓在伙计胸前,大声喝问道:“你是不是黑店?想毒害我大哥!”
伙计见这黑脸胖小哥发火,心里也是犯嘀咕,连忙解释道:“小哥误会,误会呀,咱是正经买卖人,你看你和这位小哥不也是没事吗?你看其他的客官,也都没事呀,这位小哥是不是突然得了什么疾病呀。”
“你才得病呢!我大哥身体康健,怎会得病!如实招来!”张山这小子是个实心眼,看到宋飞石难受,一下就认定是有人想害他,揪着店小二就不放手。
其他桌得客人也纷纷看来,这么热得天,看个热闹也能打发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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