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冉入得土门,四周一片黑暗,唯见一与大地之色近似的星光在前方闪烁。迈步前行,忽听得一苍老的声音从四方而来,其道:“人身可贵,修炼可归真,做人当重德行善,醒世化民。玄学以功德为体,金丹为用,而后可以成仙。人仙者,炼元精而补元气,已培修仙之本,然能养健,不离生死,此人中仙也。地仙者,炼元气而结内丹,已无漏通之患,然可陆行,不离尘坱,此地中仙也。神仙者,炼元气而化元神,已有神通之妙,水火无害,又名水仙。炼神还虚,即天仙也。鬼者纯阴,仙者纯阳,人得半阴半阳,则不离乎生死,缺阴之半则成仙,缺阳之半则成鬼。故人在可仙可鬼之中,亦暂在可仙可鬼之中,欲逃出可仙可鬼之中,即当住天仙、神仙之中。” 此话即落,又闻一佛音恍从虚空而降,其语,“莫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莫问后世果,今生作者是。”
寂冉细评此言但觉睿智而哲学,不可胪陈。抬头向虚空望去,却忽的一震。虚空之中,星罗密布,但却黯淡无光。虽有五星亮堂,却成五星连珠之势,星轨运行之中暗藏璇玑,透露着不祥之兆。
寂冉暗思,“这五星连珠可并非好兆头,具有预示朝代更替、王者改易、战争爆发等国家重大事件之意。”又思,“成汤取代夏,齐恒公称霸,周将代殷,高祖建汉,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时代亦都出现过五星联珠的天象。虽道是星相难测,五星连珠的吉凶不能简单地一言以蔽之,应该综合考虑应验者的德行,各星入宿的顺序、排列方式、分野等因素。”可思,“今昔中原已非古时良善,礼佛守本。现今人类多是不信这业力轮报之事,又是群极乐享受主义者。加之邪道横行,魔教公然祸乱朝廷,变异人类思想。君子少而小人多,英雄失傲骨、大夫持屠刀、官吏变土匪、讼师不守公。这种种有违人道的怪异现象比比皆是,此时又突现五星连珠,莫不是天喻大凶之兆?”
思及此,寂冉不免忧心忡忡,担心人类的未来将是怎样的群魔乱舞。
“我能做些什么?”
寂冉喃喃自语,想为人间做点事,点醒那些深陷囫囵不自知,被邪魔迷惑,已不晓自由为何物的“变异人”和“迷人”。这些人中,有的已抛弃了神,他们不认为神、佛真的存在。这部分人中,不乏已堕落到无可救药,已被觉者划定为不可称人的“兽”。部分人中,也不乏迷的太深,思想变异,被后天邪教的言论灌输的失去先天本我。然而,有的人却并不坏,只是后天形成的变异思想阻碍了他们接触正的东西。除了“变异人”和“迷人”,亦有 “清醒”的人。只是这些所谓的“清醒人”,表面清醒,血、肉、皮、骨这些内物在自我的怯弱、随波逐流或同流合污中,血成了冷血,肉成了腐肉,皮厚的堪比城墙,骨弱的一碰就碎。
“我能做些什么?”
寂冉再次望向虚空,欲向天寻求答案,却见周围忽的景致一变,前方出现了一座城邦。寂冉远眺城邦,但觉此城甚是宏伟,而其宏伟程度堪比华夏一国之都。
迈步向城邦走去。行至城门下,寂冉见城门上刻有“龙都”二字,不由暗思此城,原来是华夏数一数二的经济大城。此城在数百年间,也曾做过华夏帝都,被众天子、兵家相争,只因此城,相传是华夏龙脉的龙头。虽这传言不知是真是假,但寂冉知晓,这“龙都”却有许多神奇之处。
这龙都环江,难免要经飓风之危。可历来史书和报于朝廷的书函,却未有龙都遭遇飓风灾害的事件,而紧邻龙都的城邦,却能在史书和书函中找到遭遇飓风危害的记录。这非是史官不记,官员不报,而是这龙都确实没有遭遇过飓风。这飓风似长了眼般,气势汹汹的来,却避过龙都而不入。哪怕真有不开眼冲着龙都而来的飓风,行至龙都范围,也如“贼见了官”,气势全无。“嗷嗷”两声,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这神秘的现象,曾一度是龙都之人的骄傲。龙都之人都说:“咱们这儿有结界,龙都结界。飓风到咱们这,都得低头。”
可如今龙都,哪里还有昔日那般神奇。月明星稀,本该万家灯火,开灶生饭。一眼望去,却是漆黑一片,家家愁云惨淡。寂冉问一老者原由,道是遭了飓风灾,田地被水淹了,庄稼歉收成所致。这飓风灾毁田毁屋,也不知几人生死,几人受伤?而那朝廷却隐瞒不报,处处遮掩。
寂冉行至县衙府,见此处种了一圈柳树,棵棵半死不活,似被吸了精气。心道:“这柳树谐音‘柳宿’,有辟邪之功效。此时这般半死不活模样,定是沾染了邪气。这邪气也不知怎样的凶残,竟让这天生的镇邪之物不起作用?”遂向周边寻去,忽有一院映入眼帘,端是豪华气派,不由多看两眼。可这一看之下,顿时背脊生寒。
这院门口镇守的神兽,不是常见的麒麟或狮子,反倒是穷奇。那传说中,见有人打架,会吃掉正直有理的一方;听闻某人忠诚老实,就会咬掉对方鼻子;听闻某人作恶多端,反倒是捕杀野兽予以馈赠的凶兽。那围墙所砌之砖也非常见的青砖,透着股阴森、晦暗的尸气。咋看上去,洁白纯净,细一端详,原是尸骨所铸。那墙头上爬满了魔鬼藤,聚阴而制阳。房梁四角也不是常见的喜鹊或是龙凤,反倒是那阴邪的毒蛇,而这毒蛇的一端正对着这县衙府的大门。
“此院何人所建,竟这般歹毒?县衙又为何不制止,凭着它破坏这一地衙府风水?”
寂冉颇感疑惑,行至那毒蛇房梁的另一端,见又有一院气势磅礴。此院却正义凌然,镇门之物是对麒麟。围墙青砖所铸,桃花开的灿烂夺目,一枝枝蔓延围墙而出。那房梁的四角是喜鹊,而面向毒蛇一端的房檐上矗有两只石龙。那两只石龙皆张着巨口,伸出一只龙爪正对蛇头。
“此院又是何人所住?”寂冉暗思,“那邪院故意破坏此院和县府风水,而县府敢怒不敢言,只是被动防守,栽了一圈柳树;这院的主人倒是霸气,铸石龙以压之。”
寂冉正欲离去,忽见一小院在正院和邪院的夹缝中生存,不由夸尔一笑,“这小院到会审时度势,屋梁矮了三分,避开那龙和蛇的争斗。围墙上雕着各式玄武,不造正门,反倒开了个暗门,放犀镇之。这是打算两不得罪,全副武装么?”
寂冉边思边走,不觉间来到渡口,见泊船的港湾呈一龟形状不由大惊。心道:“龟有镇水之功效,建于别处,倒也恰当。可建于此处,必成‘龙困浅滩’之势。这是打算让龙都沉江么?何人心思竟这般歹毒,这县府怎得不出面制止?难道不知这龟的寓意,糊造的不成?”
微一转头,又见一山峰阴气森森。踱步而上,不由眉头紧锁,脸色也越发难看。原是这山恰在龙脉之上,而山上植被又皆是聚阴之物。山顶处,阴气最盛的地方,更建有一座座古墓。这分明是在刻意破坏龙脉,人为的制造阴盛阳衰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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