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邪神从贯彻正义开始

    
    外城边界。
    在这里居住的，基本都是无法维持在王城生活的人。
    除了城门附近，越接近外面，物价越低，各种生活用品越劣质。
    再繁华的地方，也有人食不果腹，为了维持生计，四处奔波，乞求太阳神某一天能注意到自己。
    由木板搭建的棚户区中，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正在污水遍地的道路上穿行。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为了隐蔽，堂堂骑士怎可能踏足此地。
    但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表现自己压抑多年的本性。
    绕了一大圈，确认没被跟踪，他走进一条阴暗的巷子，敲开一扇腐朽的木门。
    “莫纳德？你怎么来了？”
    腐臭味弥漫的房屋中，一个头发杂乱，脸上全是褶子的年老骑士皱眉道。
    “清点祭品，顺便问问荆棘七的事。”
    莫纳德关上门，拿出火镰点亮油灯，暗骂道：
    “该死的地方，连光明仪式都没有。”
    年老骑士叫做荆棘三，四阶骑士，已经接近五阶，荆棘七可以说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荆棘骑士每十年选一次，每次挑选五百个孩子，进行残酷的选拔，最终活下的一个，将成为荆棘骑士。
    荆棘三摇摇头，“还是没找到。”
    莫纳德环顾四周，没找到能坐下的地方，面无表情，“他最后的任务是跟踪路嘉。”
    “那可是狮心骑士，”荆棘三乐呵呵坐在地上，并没有因为荆棘七的失踪而感到愁闷，“想必是死了吧。”
    莫纳德冷哼一声，“杀了神殿的骑士，赫尔莱薇会放过他？路嘉总不能也会黑曜仪式。”
    “出现第二位狮心骑士本就不合理。”
    荆棘三在地上捡起粗糙的黑面包，拍了拍灰，满不在意道：“我去杀了他？”
    莫纳德摇摇头，他在神殿潜伏的时间比荆棘七还要长，虽然实力不强，但却获得了在神殿随意通行的权限，知道很多事。
    “那小子和赫尔莱薇走得很近，你有资格吗？”
    莫纳德面对这位即将踏入五阶的骑士毫无畏惧，一群鬣狗而已，造反了也翻不出多大风浪。
    荆棘三没有在意，吃完手里的脏面包后，拉开地上的木板，露出深不见底的台阶。
    莫纳德转身锁好门，两人走下台阶。
    黑暗中，荆棘三想起件事，便问道：
    “一个人真能获得两位神明的赐福？”
    “情报没错的话，路嘉确实得到了枪械之神的赐福。”
    “真羡慕啊……”
    “枪械教派已经开始找他了，要是那群阿鲁什疯子和神殿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大人物的事。”
    ……
    两人交谈着，来到地底深处。
    难以想象，王城地下竟然会藏着一座这么大的监狱。
    或者说炼狱。
    牢房建在四周的岩壁中，关着数不清的平民，空气中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是饿疯的男人在吃自己的妻儿。
    绕过信念的骑士们正在巡逻，足有二十位。
    中央空地上，刻画一座巨大仪式，扭曲咒文以鲜血刻画，一个身材健硕的骑士正盘坐在仪式中。
    莫纳德拿出一个本子清点剩余的祭品，但牢房太多，做完这一切后，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荆棘三打了个哈欠，老了之后常常犯困，“大概还够启动三次黑曜仪式。”
    他瞥了眼身旁牢房中边嚎啕大哭边啃食温热尸体的男人，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今天怎么换你来了，不怕赫尔莱薇发现？”
    莫纳德揣好本子，笑了笑，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赫尔莱薇最近不知怎么，经常出去，我给荆棘五说了，换我来透透气。”
    荆棘三指向不远处一座牢房，“刚抓来的双胞胎，年纪还小，别玩死了。”
    莫纳德嘴角扬起，笑容更盛，“等我看完这令人怀念的一幕。”
    巡逻的骑士们开始从牢房中拉出囚犯，排好队带向中央那座巨大仪式。
    双目无神的囚犯们没有反抗的心思，他们在骑士面前，和蚂蚁一样可以随手掐死。
    站在指定位置后，二十位神眷骑士开始往仪式中注入力量，巨大仪式上有邪光亮起，扭曲咒文密密麻麻，开始汇聚力量。
    坐在仪式中的健硕骑士等了很久，此刻脸色兴奋，他即将绕过困扰自己很久的信念。
    他认为强者不应该被束缚。
    “嗤……”
    地面颤抖，钻出数不清的荆棘，比小臂还要粗壮，锐利如刀剑的长刺瞬间将一个女人搅成血肉碎片。
    这座仪式接触到鲜血，仿佛活了过来，荆棘自行舞动，选择好自己的目标，准备享受血肉。
    一个男人面露恐惧，想要逃跑，下一刻便被荆棘贯穿胸膛，长刺在他的身体中舒展，血液滴落在仪式中。
    健硕骑士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量注入到身体中，接受血雨洗礼。
    邪光大作，在他头顶凝聚出一座倒立神像。
    被供奉的日曜天使，此时胸口的火红太阳被阴影覆盖，散发令人恐惧的气息。
    最高层牢房的莫纳德欣赏着这幅场景，当年他也是从这座黑曜仪式中走出的，不过当时技术还不成熟，光是绕过他一人的信念，就血祭了三百多人。
    仪式即将完成，陷入狂暴的荆棘准备将所有祭品血祭。
    “轰隆——”
    突然，整座地牢颤动，唯一的入口被一道金色光柱轰碎，并贯入仪式，强行打断仪式的进行。
    浴血的荆棘受到刺激，疯狂钻回地下，健硕骑士大吐鲜血，倒立的日曜神像碎成光点。
    荆棘三立刻召唤自己的圣装，一套重甲现身，武器是与重甲连为一体的紫金利爪。
    莫纳德神色慌乱时，荆棘三已经从地牢顶部一跃而下，利爪抓着岩壁，快速来到底部。
    “敌袭！”
    荆棘三刚下令，二十位绕过信念的骑士同时召唤圣装，死死盯着入口方向。
    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来袭击，整座王城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就连赫尔莱薇都不知道。
    烟尘逐渐散去，一个穿着白金重甲的骑士手握骑枪出现。
    看到重甲上那头咆哮雄狮，所有人都开始颤抖。
    狮心甲……
    荆棘三皱着眉，察觉到气息不对劲，开口道：“二阶骑士，不是多萝西娅。”
    听到他的话，骑士们都松了一口气，要是多萝西娅来了，他们甚至连召唤圣装的勇气都没有。
    但下一刻，荆棘三瞳孔地震，狮心甲后面，又走出一位手握重剑的骑士，胸口有一轮长刺组成的烈日，正在缓缓转动。
    他活了七十多岁，当然能认出那套重甲。
    那是赫尔莱薇通过神之考验前的圣装。
    荆棘三双腿开始颤抖，脑海中出现一个高大女人，她站在由邪物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上，以烈阳炙烤灾厄。
    “烈阳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