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降临后的第三天,约莫早上四五点钟的光景,李禹哲将玉佩重新挂在胸口,望着清晨的玄武湖,薄雾蔼蔼,水波不兴。
钟山紫影入平湖,玄武紫影比画图。
演练了九遍《易筋锻骨经》之后,身上密麻地浮现出了一层薄薄汗珠,毛孔中隐约可见一丝黑意,像是体内的脏东西被排出。
趁众人还没有醒,干脆脱了衣服,将内甲放在水里浸泡着,搓了条毛巾细细擦了三遍身子。随着阳光已经逐渐兴了起来,周遭醒的人也越来越多。
李禹哲调息一番之后,开始演练起《青萍剑法》,模仿着昨夜玉佩中高祖留影的演武,身行剑法越来越顺畅。
已经有了几分如同浮萍一般漂浮于水平面之上,寄身流波,随风摩倾,来去飘忽,任其自然,点点青翠溶于起伏荡漾之中,雍容坦荡,悠然陶然,洒脱无羁,轻松明快。
等到七八点钟,阳光隐隐有了几分刺眼,加上醒来的人越来越多,动静声响更是吵醒了更多的人,也有约莫几十个人开始做俯卧撑、深蹲锻炼自己。
李禹哲也不影响他们,冲着几个跟自己打招呼的点点头算是回礼,从背包里拿了几片面包挤上了些炼乳充作早餐,望着玄武湖发着呆。
蒋雨婷跟几个女生耍着八卦掌,看到李禹哲坐下来休息,屁颠屁颠跑过去,“呼!累死我了,小李,我也要吃早饭。”
李禹哲递了一片面包过去,揉了揉她小脑袋,冲着众人喊道:“大家互相转告一下,十五分钟以后,所有小队长、大队长和主管全部来我这边集合,中队长管理好队伍,维持纪律组织锻炼。”
不到一刻钟功夫,4名主管,20名大队长和60名小队长集结在了他的面前,李禹哲转身指向钟山,说道:
“练功习武不可能一朝一夕就看得到成效,但是我们一千个人现在几乎没什么战斗能力,而我不可能一直保护你们每个人。
的确,我们现在运气好,团队里几乎没有折损什么人手,但是我们不能将自己的生命寄托于上天的眷顾。
钟山北部的紫金山,我们现在出发,我高祖给我留下了大量的护甲兵械,取到那些装备可以开始武装我们,形成即战力。
同时,我们和南京本地的一伙势力,建立了联盟关系,他们支援了我们50杆枪,现在,各个大队长昨天选出来的同学重新编队,组建枪械第一大队,归属费敖成主管。”
当看到李禹哲身后的那几箱打开的军火箱,面前这些队伍中的管理层更是直接一片哗然,示意费敖成将枪械分发给昨天经过选拔选出来的队伍里面,参考各个小队长报告的信息,队伍中相对而言较为稳重、老成的人,再经过身材比例和身体协调性以及视力的比较,优中选优。
李禹哲吩咐在一旁有些拘束的常博仁,“常大哥,我看你肌肉比较好,力气应该挺大的吧?”
常博仁有些讷讷地道:“啊,还行,有什么活要我干吗?”
李禹哲点点头,指了指剩下来的八百多个人,“等会我要带一批人上钟山,我怕我不在队伍会出什么乱子,能麻烦常大哥帮我看着么?”
黝黑的高大汉子点点头,答应下来,对于青年的信任有些感动。
“徐大哥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还得谢谢兄弟你,队伍里有一个小姑娘叫李钰凤的,懂针灸按摩那种老中医的法子,给我兄弟腰上按了按,这两天天德已经不喊疼了,腰也不用一直弓着。”
李禹哲点点头,暗自将李钰凤这个名字记下,冲众人高喊道:“各位!马上我要带队去钟山上取我高祖留下来的兵械,还需要一两百人的加入,有没有人主动参加?”
一声下去,只有一百来人当即响应,而且其中女生的数量更是十不足一!李禹哲不免有些失望,看着眼前冷眼旁观的众人,心中的最后的隐忧也消失不见,就算等会有学生顾虑面子不好意思当面答应,等会私下里能跑来找他的又有几人?
而剩下来的这些人抱着的念头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别人流泪流血是别人的事情,只要不让他们去牺牲自己就行,之所以谈不上尸位素餐之辈,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地位不够而已。人天生并将永远是自私的动物,李禹哲明白这一点。
如果说一群清官来管理这批人可能还真不一定好管理,就好像海瑞去淳安做县令,手下的那帮老油条给他下马威,不干活磨洋工,怎么办?海瑞的选择是不管他们,自己干活,一个人带着一个老仆处理政务。朱元璋也有办法,全杀了,杀到六部官员可能一部只剩一人,杀到有一年录取的进士第二年全部入狱。那活谁来干?朱元璋自己干,通宵达旦处理。
那李禹哲会怎么选?同样的,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放弃眼前这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好,念在同学这身份的情面上,他也就不出手全部杀了。
李禹哲还是心软了一下,仍然给了一次机会,最后喊了一声:“十分钟以后,我们出发,还有想加入的同学可以过来。每个同学携带一些食物和水,携带好武器,登山之后,你们将编入前五大队,优先享受队伍中的福利和物资。”
他找到常博仁,拍了拍汉子的肩膀,“常大哥,我想了想,你还是跟我们一块走,你跟着我能帮到我更多,行吗?”
“都听你安排,那营盘子谁给你看嘞?”汉子爽朗的答应了。
“不重要了。”李禹哲摇摇头,“徐大哥怎么办?”
“我把他留在这应该没事吧,我们身上又穷又脏的,平时也没几个学生愿意靠近我们。”
“你背得动徐大哥吗?带徐大哥跟我们一块吧。”
“嗯,行。”
“那个李钰凤小姑娘在哪?我去喊她。”对于这种有技术的人才,在李禹哲现在兵少将寡的时候,那可是绝对不可放过的。
清越的女声传来,笑意吟吟“你好。”
视线望过去,正是之前率先回答问题的那名清瘦秀气的小姑娘,之前因为脸上沾了些尘土,衣衫有些褴褛,李禹哲倒也未曾在意,只是有些印象。此时她梳洗打扮之后,定睛再看: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李钰凤?”
“嗯。”
“我等会要去钟山上。”
“我知道,我也去。”
“谢谢。”
李禹哲迈步来到湖边,望着玄武湖的波光粼粼,昨夜没有地震的发生,不同于众人的欣喜,期盼着灾难的结束,他打心里觉得不安。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
亡国生春草,王宫没古丘。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州。”
部队出发之际,望着几乎已经收拾好的营盘,李禹哲只能以沉默相对。对于此次钟山之行,几乎没有敢战之士想要缺席!先不提李禹哲立下的赫赫凶威,他们也怕李禹哲回来给他们穿小鞋啊,这货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他是拿石头把你脑浆都砸出来的啊!再说从众效应也是可怕的,当周围人都再商讨准备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很难克制住自己不参与。
而真正胆小想要求生的那群人,早在马鞍山便已经跟他们分道扬镳了,李禹哲不免有些意气风发,内心浅浅傲娇一下吧。“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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