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不吭声,凤俏也不敢起来,谢云和时宜对了个眼神,紧憋着笑。周生辰其实见凤俏这个样子也觉得可笑,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回了声:起来吧。
谢云感慨道:“凤将军,师兄恐怕以后要改口称呼你凤姑娘啦。”凤俏斜了一眼谢云,小声嘟囔:就知道你会看我笑话。
周生辰见他们师兄妹难得见面放松,看了一眼时宜后,以公务为借口走开了。他想留给他们轻松欢聚的时光,时宜心底自是明白他的用意,目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了甜蜜的笑。
难得见谢辰露出笑容,凤俏哼了一声说:连你也笑我?然后调皮地在他眼前用手晃了晃,没成想谢辰不紧不慢地说:“凤姑娘何必多此一举?在下看不见,闻声可是灵得很。”
阁楼里又是笑声一片,时宜喜欢一家人在一起欢声笑语,感觉幸福就像绚烂烟花一样转瞬即逝,所以她很珍惜。
“眼下便要中秋了,师父让我们安排家宴。”而后走过去悄悄地跟凤俏说:“在中秋家宴上你不打算给军师一个惊喜?”
凤俏翘起丹唇问:“我能给他什么惊喜?难不成你还让我当众弹琴?那岂不是得吓坏全王府的人。”
时宜猜想萧晏当日肯定是打算做些什么,不然一连几日都不见身影,凤俏当然也要拿出诚意。所以她给了凤俏一个肯定的眼神,凤俏当即吓傻,心想这回完了!
周生辰在书房看书,侍卫前来禀报预定的涂林石榴送到了,他抿唇而笑,放了手中书,走到院子里挑了几颗又大又红的石榴,回了书房用白帕擦干净,轻轻地扒开石榴皮,开始一颗颗取下水晶般红透透的石榴籽。
萧晏自外进来,见周生辰这场面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殿下对王妃真是用心极致呀!”
周生辰看着满满一大碗石榴籽,拿白帕擦了擦手浅笑着回道:“怎么,没去看看凤俏练琴?”
萧晏抿嘴没回,伸手递出一封信:“周将军来信了,南萧书院遭朝中异党上奏,近日来连受排挤,恐是南萧皇帝在向殿下施压。”
周生辰收了信笺,知道萧晏指的是南萧皇帝想把公主嫁给的他的事情。面色并无太大变化,道:“也该让天行回来了。中秋过后,我和时宜便过去,这边军师定夺吧。”而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道:“距中秋也不过十日左右,去信让漼风和晓誉赶回来团聚吧,正巧军师当日是不是有事要说?”
周生辰探究地看着萧晏。萧晏点点头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殿下。好,我这就去。”
凤俏累了一日进屋就倒在了床上,她感觉这琴技练起来真比练兵累多了,这种累并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里上的累,越想这音律越是头疼,索性迷迷糊糊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敲门声响了三次她才醒过来,赖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去开了门。萧晏见她一副散了骨头的样子,便拽着她往外走。
凤俏立马来了精神:“你干嘛?”
“带你去军营散散心。”萧晏拽着她便朝马厩走去。凤俏知道去军营当夜回不来,一边被他拽着走一边喊:“我明日卯时还要给师父请安!”
萧晏笑了笑没有停住脚步,牵了匹马把凤俏抱上马背便飞奔而去。
凤俏第一次与萧晏共乘一马,被他环在怀里有些不自然。萧晏倒是惬意地很,脸往前一些侧过她的脸颊,凤俏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便轻咳了一下,觉得口干舌燥。她轻声问:“师父让我学礼数,我明日卯时请不了安怎么办?”
萧晏看了一下穿着女儿装的凤俏在自己怀里美丽动人的模样,竟温柔地嘴角上扬,凤俏见他片刻没有回答,便用胳膊肘部轻轻蹭了蹭萧晏的胳膊:“等你出主意呢!你怎么不说话?”
萧晏回过神来,想到那一碗红透透的石榴籽,笑了笑说:“他明日不希望你请安。”
凤俏狐疑的半天,萧晏也没给她解释,只是一甩马鞭,喊了声“驾”,两人扬长而去。
时宜回了房间见案几上摆着红透透的一碗石榴籽,心里顿时甜蜜无比。不止因为她喜欢和欣喜他的这份心意,还因为她知道石榴籽有多子多福的寓意。
周生辰自内殿走出来见时宜抿嘴俏皮地看着自己,眼睛又看了看案几上的石榴籽问:“你剥的?”
周生辰牵着时宜过来坐到案几旁坐下,道:“来,尝尝吧,今年刚收的涂林石榴。”
时宜巧笑着坐在那里不动,抿抿嘴眼睛打了个转嘟起了丹唇道:“我......累了。”然后一直看着周生辰的表情。
周生辰没有意会到时宜的意思,便沉了面色担心地问:“是不是凤俏太难教了?”之后他看看内殿的方向,又看看时宜接着说:“不然去歇息?”
时宜彻底被他打败了,轻笑了一声说:“我说我累了,是想让你喂我吃。”
周生辰看着她撒娇的样子释然而笑,盛了一勺石榴籽递到时宜嘴边,看她轻启丹唇略带笑意,享受着他的独宠,他心里幸福无比,心底不仅感叹:尊重、平等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心底的偏爱来的重要。
他一直看着她,期待她的反应,“怎样?”时宜点点头笑着环上他的脖子,道:“你剥的,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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