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谷这才明白了其中原委。
午膳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他说!
李大夫也从未提起这些事!
江瑟谷酸苦了几日的心头,泛起了一阵窝丝糖般的甜意。
宋玉茹见了,不免怀恨在心。
正在嗑瓜子的廖璐珍,大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可不像是诚心道歉啊!”
宋玉蓉连忙垂下头,嘴里下意识否认道:“是姑娘看错了,我是诚心向六妹妹道歉的!”
“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位夫人,我看你还是先领着两位姑娘回去,将她们给劝好之后再来,免得弄出这等子尴尬的场景不是!”
宋大夫人恼火地上前对着宋玉茹打了一巴掌,“祖父是怎么说的,你莫不是忘了!”
宋玉茹嗫嚅不敢,而后给江瑟谷磕起了头,嘴里反复说着之前的话。
额头触地咚咚咚的声响,可见当真是用了力。
江瑟谷赶紧上前将其扶起,“宋四姐姐这是做什么,你我两家还有姻亲在,你这般我受不起!再说,那日就是姑娘家的口角而已,宋大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那……”
“宋大夫人放心,若是因为我顾将军才这般针对宋家,我见了一定会劝说一二!”
宋大夫人大松一口气,直拉着江瑟谷的手夸她心胸宽广。
送走宋家母女三人,廖璐珍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道:“就这么轻飘飘放过她们,你也不怕哪日若是宋家起势,会找你清算今日之辱?”
江瑟谷很是自信道:“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你倒是信极了顾松寒!”
江瑟谷只笑不答。
“嘁,瞧你笑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跟顾松寒一个德性,看来是我多操闲心了!我去看看你哥哥,顺便培养一下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江瑟谷也回了揽月院,她得将娘亲手里所有的私产清点一遍,交给她这个名义上的嫂嫂!
***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日,在昌平侯的操办下,也在殷老太太的见证下,江文霖和廖璐珍的亲事就定下了!
江瑟谷捧着紫檀木的匣子交给了昌平侯,昌平侯抱着沉沉的匣子,心里还有些不舍得,但看着廖璐珍朝阳般的面孔,咬牙将匣子当众递给了出去。
“这是你婆婆生前的所有家当,如今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妥善管理!”
此言一出,惊得江大老爷险些站了起来。
江大夫人并着二房夫妻俩人,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了起来!
只有殷老太太和殷家人,一个个都是笑呵呵的。
昌平侯不管众人是何神色,仍继续道:“你年纪尚小,霖哥儿又不善管理这些,不如祖父给你拨些人手帮帮你!”
廖璐珍看了一眼江文霖。
江文霖心中不愿,但面上不好拒绝,只能垂眸默不作声。
廖璐珍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瑟谷。
江瑟谷心里自然有法子拒绝,可她也想看看廖璐珍的本事。若她只有蛮力,娘亲的这些东西自然还是放在自己身边稳妥。
见兄妹两人无人相帮,廖璐珍一把接过匣子,笑盈盈道:“祖父年纪都这般大了,孙媳岂能再让祖父忧心这点小事!再说,我在家中也同母亲学过这些,祖父不必担忧孙媳应付不过来!”
昌平侯又道:“你婆母的铺子繁多,我是怕你有心无力,还是……”
“祖父……”廖璐珍打断昌平侯的话道:“您这是不信任孙媳?若是这般,我看这亲事不定也罢!”
昌平侯再不敢多说什么,一点点浮产而已,日后再徐徐图之!
“廖姑娘饿了吧……”
“祖父,您怎的还这般疏离,该唤我珍娘才是!”
昌平侯笑呵呵喊了一声珍娘之后,才大手一挥让人上菜……
未曾露面的江老夫人,在周妈妈的伺候下,彼时已经用完了午膳。
周妈妈忧心道:“眼下该怎么办?三奶奶的私产都落在了廖姑娘的手里,日后怕是……”
“一个小姑娘而已,能翻出多大风浪!”
“老奴是担忧,一旦廖姑娘当真对少爷动了心……”
“那就在她没动心之前动手清理了。”
江老夫人慈眉善目的面上,闪过人前从未见过的狠戾。
“可是要请表姑娘帮忙?”
“她才入京不久,且用不上她!稍后请二奶奶过来!”
“可是二奶奶那边只怕也被六姑娘盯上了!”
“越是这般,才越好浑水摸鱼!”
江二奶奶用完膳,就被秋霞领着去了昭泰院。
本来今日也该轮到她侍疾,是以并未引起她人的注意……
等到晚上江二奶奶回到院子的时候,江二爷正等着她。
“母亲又要你做什么事?可是要你我对霖哥儿下手?”
江二奶奶点头,战战兢兢道:“二爷,这事可不好办啊!旁的不说,就算是得手了,依阿恣现在的性子,再加上廖姑娘,我们肯定会被……”
她哽咽着声道:“我们是无所谓,可安哥儿呢?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只希望他能康康健健,平平安安的!”
江二爷想到自己流落在外的儿子,心里也是一阵晦涩。
“你明日就将安哥儿送出去,送的越远越好!”
江二奶奶苦笑,“你以为母亲会如我们所愿?她今日能交代此事给我们,怎会不防着我们!”
许久,两人都未曾再说话,却也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后悔!
当初他们不该生出妄念,为了侯爷的位子,与恶魔做了交易,眼下后悔却已然没了退路。
好一会,江二奶奶喃喃低声道:“你说她这是为什么啊!明明一切都有利于她,她却要拉我们都下水,就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甚至还……”
江二奶奶没有说下去,只长长地叹着气!
“听闻当初她嫁给父亲本不是自愿,她本是有定亲的人,后来那人战死沙场,才嫁给了父亲!至于为什么会这般,我也是一点都查不出来!”
父亲两人再次愁苦相对。
须臾,江二爷面上带了些破釜沉舟,“明日你去看看安哥儿!”
“可我连续出府想来已是被阿恣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若是再……”
“就是这般才好!”
江二奶奶先是不懂,但在江二爷的低语中,眼神渐渐清明,“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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