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之魂

    
    王棂现在有了剑骸大剑这把神器，自然也就无须用到这些龙骨晶了，反正都是要送礼，那何不大方一点，索性全都送出去，也好证明自己的诚意。
    “一颗不留未免有些太过贵重了，而且显得我像是仗势欺人一般。”冷喻沉吟道。
    王棂心中失笑：“难道不是吗？”
    “这样吧，你的诚意我看到了，我取五颗龙骨晶即可。”
    “前辈这是答应帮我解除空之禁锢了？”王棂大喜过望。
    冷喻点了点头：“我可以告诉你方法，但是否能够解除，还得看你。”
    王棂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合着五颗龙骨晶换了一张空头支票？
    空之禁锢号称是神王之下无人能解，我如果有这个实力解除，还来找你干嘛？
    王棂腹中嘀咕了片刻，忙抬手作揖：“还请冷前辈明示。”
    冷喻束手在背，脸上竟是难得一见的流露出一丝羞红，她清了清嗓子道：“想要解除空之禁锢，需要有人做出一点牺牲。”
    “什么牺牲？”王棂更加一套雾水了。
    冷喻显得有些难以启齿，随后略过了这个问题，反问王棂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空吗？”
    “空？”
    王棂只记得五神变上提到的“欲练此功，四大皆空”。
    不知道四大皆空里的空和空之禁锢的空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当初王棂花了一枚舍利子才炼成佛门天眼，难道说，这次又要一枚舍利子？
    王棂一惊。
    但是问题是，现在自己身上没有舍利子了啊。
    不过如果是舍利子的话，那事情反倒好办了，只要再去找个五转以上的禅教弟子，杀了便是。
    舍利子只有五转以上的菩萨才能凝聚成型，王棂现在依靠千手佛尊和剑骸大剑，对付一个五转级别的高手应该不成问题。
    冷喻却没有直接说空，而是淡淡说道：“禅教讲究万法皆空，这个空是与有相对的，所谓有指的是因缘和合而生的一切事物，以生、住、异、灭之四有为相为其特征。”
    王棂这下可彻底听蒙了，他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扯这些经文奥义了。
    然而阎魔泪却是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所谓的有，实际上指的是十二处包含了整个客观世界的存在，也叫十二缘起。”
    “十二缘起？”王棂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看向阎魔泪，指望她能继续多说一点。
    “十二缘起指的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与色、声、香、味、触、法六尘。”
    冷喻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愧是阎魔之女，懂的确实不少。”
    王棂抓了抓头发道：“咱们现在不是要解除空之禁锢吗？为什么要提有呢？”
    阎魔泪却白了他一眼：“你傻吗？空与有相对，只要能够实现这个有，自然就能破除那个空了。”
    冷喻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为她鼓掌：“看来不止懂的不少，人也聪慧，你若不是禅教中人，我倒真想收你为徒。”
    王棂终于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实现有，便能破除空。但是……但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都是概念上的东西啊。”
    冷喻却摇了摇头：“并不是概念上的，你想想看，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与色、声、香、味、触、法六尘。这些其实都是能够实现的，又或者说，你现在哪怕是在不知不觉当中，也在进行着里面其中的几个活动。”
    王棂眨了眨眼：“也就是说，我每时每刻都在尝试破除空之禁锢？”
    “勉强可以称之为你说的那样，但是空之禁锢难就难在，必须要一次性集齐十二缘起才能彻底破除，少了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都是无法做到的。”
    冷喻继续说道。
    王棂这下彻底明白了，于是拱手道：“既然如此，还请前辈帮我破除……”
    哪知他话还未说完，冷喻却突然涨红了脸：“你……你莫要胡说，谁要帮你破除了，你可知道为了集齐这十二缘需要做什么事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口无遮拦的！”
    王棂奇怪，我不过是让你帮我施法，怎么就口无遮拦了。
    不过他看到冷喻这副面孔，心知一定有所隐情，于是便问：“集齐这十二缘起，需要做什么事？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
    “行了，你别说了。”冷喻叹了一口气道：“也是我不对，没有将话说清楚。你可知道佛门为何要戒色？”
    “戒色？”王棂表示这女人的思维实在是太跳脱，自己根本跟不上她的节奏。
    “没错，你想一下，这十二缘起，与色欲之间，又和联系……”冷喻说着说着，声音却是不知不觉的低了几分。
    “色欲……与十二缘起？”王棂愣了三秒钟，随后突然瞪大了双眼：“对啊，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与色、声、香、味、触、法六尘，这些都是……都是做那事儿的时候会涉及到的东西？原来如此，原来破除空之禁锢的方法，就是行色欲之事？”
    他说到后头，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觉提了一提。
    身后的阎魔泪埋怨道：“臭呆子，你乱喊什么呀！就显得你聪明是不是？”
    其实她在听到“十二缘起”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会意了，只不过她身为女儿家，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被她这么一抱怨，王棂也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适，尴尬的道：“抱歉，抱歉，我有点激动了……”
    冷喻却道：“没有你说的这么容易。行色欲之事，虽然与十二缘起有关，但是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缺少了什么？”
    “法。”
    “法？”
    “没错，佛语中的法分为有为法和无为法。有为法指的是因缘和合，但是无为法，指的却是涅槃。”
    王棂知道涅槃这个词，那指的是死亡，难道说，解除空之禁锢，还需要他死上一次？
    “涅槃者，不生不灭、无来无去，灭除生死因果，度脱生死瀑流。而这一切，只有火焰能够做到，这也是为什么佛陀死后，都要选择火化的原因。”
    “所以破除空之禁锢的方法，就是两名身怀异火的男女，以有破无，以身试法，以火涅槃。”
    冷喻的声音在王棂耳中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