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潮湿的房间,清瘦高挑的男人背光而立,站在仅有的一扇小窗户前,一手夹着点燃的香烟,目光向下探去。身后,女孩神色晦暗不明的站在距离门边不足一米的地方,盯着男人的背影,思考着什么。
“婳婳,最近过得好吗?”男人并未回头,平静无其的嗓音亦如两人第一次见面那般,干净清爽。
“我,,,”本想说还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男人说这消失的一个月自己过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衣食无忧,唯独没了自由。“不好”似是带着委屈,女孩向前一步,眼眶泛红。
“为难你了。上次比赛的支票拿到了吗?”
“嗯,谢谢你。”靠着他的关系,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了不少,自然也拿到不少奖励。
“后天凌晨两点钟燕都郊区河岸,有场大型比赛,一百万的酬报”话说到一半,掐灭手里的烟,而后转身,一张极其妖孽的脸看向女孩,黑漆漆的瞳仁却散发着诡异的绿光,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恰到好处,不过由于身形单薄了些,倒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好,我去”能在那个地方举办比赛的,,,自然不会是光明正大的人举办的。
“我,,需要你去接近一个人”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男人猛抽一口烟,眼神带着悲痛。这,才是他的目的。
“照片”对于男人的要求,她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每次都是乖巧的顺从,她,想看他笑。这么好看的脸,笑起来一定特别美。
“不问为什么?”
“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
“没有照片。名字:秦祁。秦家赫赫有名的独子”说到这个名字时,男人忽而换了一副语气,阴森可怕,就连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凝固起来。
“我,记住了”青春期的初恋少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阳光邻家大男孩,想起他对自己偏执的禁锢,女孩浑身一抖。这一去,怕是很难再见到他了。
“婳婳,我本舍不得你的”是啊,培养的众多女孩当中,唯有她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精致的小脸,和他有着类似的黑色双眸。之所以让她玩机车,无非是心里那点变态的私心作罢,她这张脸不适合出现在大众面前。唯有默默观赏,才能品味到其中的韵味。
“先生说笑了”明知前方是豺狼虎豹,还让她去,说这些又有何用。
“婳婳,别这副表情。我,,不喜欢”女孩苍白的小脸透漏着凄凉,眉眼却带着笑。
“我走了。先生保重”说着便后退一步,深深看了男人一眼。这几年,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看到他,哭喊着别丢下她,然而每每醒来时,都是孤单一人。
“这个给你。如果他敢对你图谋不轨,就把这个打开”随手丢给她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接着说: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好”拉开门,决绝的离开。
“还真是毫不留恋的走了”屋内,男人颓废的依靠着一张破旧的椅子,仰天大笑。黑色的瞳仁似乎被魔化了一般,顷刻间退化成翠绿色,在漆黑的房间里泛着冷光,面目狰狞。
楼下,前来寻找女孩的男人已不见踪影。舒婳心情低落,一双小手死死扣着那个白色的小瓶子。她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也没心情去研究,只是随手塞进口袋里,站在单元楼下,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所在的房间,嘲讽似的露出一个悲凉的微笑:我究竟在期待什么。随后抬起纤细的双腿,走了出去。
一角落里,躲在暗处的秦祁想到方才女孩依依不舍的目光,内心烦躁不已。到底是什么人会让她这么魂不守舍、留恋不已。想上去抓住质问,可一时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是年少时期两人曾暗许互定终生的青梅竹马还是以七年后那个强制性要她留在身边的秦祁?不管是哪种身份都不合适。也许在她心里,年少时期的话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常玩的一种游戏。成年后的他们在分开的那几年也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轨迹。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无赖一般,死死的紧抓她。
“不管是谁,若是让老子抓到,先化学阉割再一点一点剥掉那人的皮囊,抽其白骨丢去喂狼”即便现在再怎么不爽,男人还是任命似的跟在女孩身后。算了,只要她现在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还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待着,总有一天会重新接纳自己。
“在这守着,凡是从这里出来的人统统给我去查”全身散发着寒气的秦爷冷漠的吩咐一句,而后大步走向停放在距离女孩机车不远处的地方,为了不让她发现,秦小祁秦爷是各种小心翼翼。幸好所有的机车上都让人安装了定位系统,哪怕女孩已经骑车离开,他也能根据那边行走的轨迹找到她。
离开老城区的舒婳,直接骑着车子来到燕都市中心的一个公寓楼。这里,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一个避风港。无数个受伤难熬的日子,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天气,度过一个又一个暗自神伤的黑夜。房子不大,是属于那种一体式的单身公寓。一楼有客厅、卫生间和书房,二楼是卧室。面积看上去也就三四十个平,但对于她来说却意义不凡。这个地方,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连那个人都未曾透漏过。明明一个有父母的女孩子,活得却像个孤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这里,蹬掉脚上那双帆布鞋,将手里的那个袋子随意丢在沙发上。而后踩着拖鞋上了楼。许是很久没回来,走过的地板上全是鞋印,就连那张大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无奈,本是想着回来睡一觉,可现在只能先打扫卫生了。说干就干,从楼下噔噔噔的跑到卫生间,找到拖把和抹布开始清理灰尘。幸亏这个地方不大,否则就是累死也不见得能在一个小时内打扫完毕。
“呼,累死了”身体虽然很累,但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想去找点什么吃的垫垫肚子,结果冰箱里能吃的是一点都没有。除了那几个坏掉的番茄和鸡蛋,真是空空如也。没办法,打开衣柜翻找出一套浅灰色运动装,随后便出了小区。
而正当她戴着帽子和口罩走到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时,余光瞥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机车,整个燕都市,能开得上这个价位的,,,要么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要么是暴发户。出于对机车的喜爱,简单的买了一些土司和果酱,提着袋子直接走向那辆车。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该车的主人,然后围着车子看了一圈,不停的赞赏。她若是能有这么一辆属于自己的机车该多好。掏出手机对着车子拍了一张照片,迅速离去。再喜欢,不是自己的也不能碰。好的东西看看也挺值得。
“她平时住这里?”跟在女孩后面的秦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比之前去的那个老城区好一些。为了不被女孩发现,他只能走步梯上楼。好在女孩所在的楼层不高,等他爬到六楼时,他的小姑娘已经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吃东西了。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可又担心她不想看到自己。思索再三,最终还是下了楼,来到一处凉亭坐着,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女孩的身影。将手机拿出来,翻出那个被置顶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心里想着她应该不会接的。但没想到刚拨通,那边便传来女孩冰冷的声音:秦祁,一天的时间还没到。
“还有一小时。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
“有事儿?”狠狠咬了一口面包,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由于距离太远,秦祁并不能看清楚女孩那张愤怒的小脸,还有气鼓鼓的小嘴,一口一口的嚼着面包。
“挂了”懒得搭理他,切断电话。把剩下的面包放回袋子,准备等会儿走的时候带上,路上若是能遇到流浪狗什么的就给他们吃。丢了太可惜。
“唉,果然还是那个一生气就不搭理他的婳婳”这一点还真是一点没变。男人宠溺的摇摇头,立体的俊脸露出一抹微笑。起身走出小区,在机车附近等着他的女孩出来。
不大会儿,果然看到那个换回早上出门前那套衣服的女孩提着一个食品袋,骑着机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而后离开市中心朝着郊区方向开去。秦祁跟在女孩后面,保持着三公里左右的安全距离。早上出门时女孩已经有所察觉,若是现在被她发现自己跟在后面,那么以后恐怕很难再建立二人之间的信任。他不怕重来,而是害怕女孩从内心拒绝他的靠近。一向果断冷酷的秦爷,唯有在面对他心爱的姑娘时才会变得瞻前顾后、小心翼翼。怪不得景行之那家伙最近老是嘲讽他见色忘友,不像先前的那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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