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玉睨了他一眼:「你这蹭吃蹭喝的,就落了这么个难字?再怎么说,你也得帮忙啊。」骂归骂,姐妹儿既然决定了,她当然义不容辞的支持,更何况事到如今在他们的心里,左月尧依旧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肥水流了外人的田。」
任尚耸耸肩:「我怎么帮忙?我就算能管得了他拉屎放屁,这感情的事,我是肯定不能管的,别到时候兄弟都做不成。」
陆夕冉皱眉:「吃饭呢,说那些干什么。」
任尚嬉笑:「那我不说了,你们接着唠,我吃我的,哦对了。」说话还不忘往嘴里填食物:「过几天他要去相亲了,万一相成功了,这肥水就要往别人家田里灌了。」
又是相亲,苏弦这才想起这茬!就想起了何欣晚跟她说的话。
「她跟谁相亲?」苏弦问道。
「不是你介绍的嘛。」任尚答。
又是她介绍的?她到底介绍了谁,苏弦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择性失忆了。
「上次,你跟那个章什么的,吃饭,我们遇到,不记得了?」
章总?
「那个章什么的,一直想把外甥女介绍给尧尧,之前尧尧都是拒绝的,因为心里有你嘛,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不要他了,他也不要你了,撇清了,他就答应了对方见面。」
苏弦没见过那外甥女长什么样,但脑海里已经开始在绘画那姑娘的模样了,甚至想到了他们见面的场景。
这谁家的姑娘见左月尧能不动心?
「完了,我看你没戏了。」陈碧玉直接泼来了冷水:「作吧,把人作没了吧,我就说吧,放弃左月尧,会是你这辈子最愚蠢的错误。」
苏弦叹着气,手指拨着瓷勺子叮叮响,这响声扰得她心烦,心越烦她拨弄得越快,死循环一样的折腾。
黄凯风把可怜的勺子拿开后道:「这人的心一旦伤透了之后啊,想弥补就太难了,特别像这种重情重义还专一的男人,一旦放手了,怕是比谁都要死心了。」
这泼的不是冷水了,直接是冰块,苏弦又叹了一口气,头都快耷拉到桌子上了。
陆夕冉看着心疼,轻拍着苏弦的背安慰:「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嘛,你要真的决定跟左师哥在一起了,就像左师哥当初对你一样的去对他,可千万别再三心二意了啊。」
苏弦觉得陆夕冉这个成语用得不太妥当,她什么时候三心二意了......她不过是纠结好不好......现如今她不纠结了,左月尧为她做的,真的够多够多了,多得她承不起了,她想还,至于拿什么还?她觉得以身相许最为合适,虽然这样的理解显得无耻了些,但无耻就无耻吧,不打紧,这两天她都快把跟左月尧生儿育女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在经历了地震,目睹了生离死别之后,苏弦对于生命的意义重新有了定义,人生短暂,能得一个相爱相守的人在身边,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自始至终,能让她愿意一辈子相爱相守的那个人,只有左月尧,自鹤云岭见面之后,她的感情世界里,只贯穿了左月尧这三个字,哪怕是守着回忆,那也算得上她的爱情。
「对,你就像我追我女朋友这样的,去追他,说不定感天感地之后呢,他一感动,这事儿就成了呢,这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这隔座山的都义无反顾了,你这纱还怕什么。」
任尚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实在看不出他是在真心实意的鼓励,反而让人觉得讨打,苏弦问陆夕冉:「你答应做她女朋友了?」
陆夕冉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当然没有,怎么可能啊,都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我说了他好多次了,他不听,就随便他了,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吧,谁搭理他啊。」
苏弦冲着任尚挑眉:「听到没,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任尚斜着眼睛看陆夕冉:「好歹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给爷点面子?」
陆夕冉歪着脑袋,用异样的目光看回他:「真正有头有脸的人才不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还......」
「还什么?」
「还......还不要脸。」
话一落地,陆夕冉就往苏弦身边挪动了半寸,任尚哼哧了一声,一把扯过椅子往他身边拉:「她都顾不上自己了,还能顾得上你啊,你就踏踏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吧,爷保你一生平安。」
陆夕冉脸颊绯红,任尚是越看越来劲儿:「冉冉,今晚我去你家住吧?」
这一生糯软的冉冉喊得,全体寒毛直竖,明明是一个阳刚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一姑娘面前偏偏就矮了半截儿,这要么不是爱情,那就是调戏!
任尚是调戏,为爱调戏。
陆夕冉小跑着走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跟屁虫,任尚跟得很紧,临走之前还不忘幸灾乐祸一番:「我记得尧尧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就算是甩,被甩的那个人一定是你,而不是他,啧啧......」做出以防挨揍随时逃跑的姿势:「这可真是打脸啊,我都替他觉得丢人。」
左月尧给了她第二次的机会,旁敲侧击的让她能借坡下驴,只可惜啊,这驴脾气太犟,这坡不但没下,还楞是往上爬,这男人的脸被打得啪啪的,换做谁这心都会死得透透的。
苏弦越想越容易陷入绝望,这稀碎稀碎的爱情啊,要怎么重拾才能拼凑完整啊......
他们走后,苏弦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很久,最后摸出手机,直接给左月尧打去了电话,设置的专属铃声响到了末尾才被接听。
「喂。」
听起来相当的清汤寡水,好在苏弦已无所谓是不是热脸贴冷屁股了,这屁股哪怕是冰冻的,她都心甘情愿搓热自己的脸颊贴上去,谁让她给自己挖了个这么深的坑呢。
「你还没睡?」
「嗯。」
「那什么......嗯......」怎么还患上口吃了呢?
「有事?」
「没有,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打个电话给你。」这表达得够清晰了吧应该,意思是:我想你了啊。
「嗯。」
拜托,你就不能多蹦几个字嘛,简直就是话题终结者嘛,苏弦叫苦不迭,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的对待过谁,经验不足,平日的口若悬河在此刻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你真的要去相亲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还是......
「嗯。」
「什么时候去啊?」
「在约。」
「在约?现在吗?」
「嗯。」
「你们在聊天?」
「嗯。」
接下来她该问些什么?比如你们聊了什么?打算约在哪里?诸如此类的?
「不早了,睡觉了。」
苏弦抬手看看手表,确实是不早了,已经快十二点了,心里就不由得更闷了,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聊得是哪门子的天!就算要约,不能等白天再说嘛!
逻辑混乱了一番后,道了句:「好吧,晚安。」
「嗯。」
左月尧连句晚安都没跟她说耶!会不会太小气了点!
这日有所思,夜就容易所梦,苏弦又做梦了,这次女主角从何欣晚换成外甥女了,模样反正是各种模糊,但依偎在左月尧身上的样子实在让人气愤,这一气,苏弦直接给气醒了,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到处转悠,转着转着目光就落在了橱柜里的一件男士外套上。
这件外套是左月尧的,除了他也没其他男人会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的外套挂在她家的衣柜了。
苏弦咧开了嘴:挂得好啊。
按照任尚所谓的感天感地的说法,于是苏弦一到下班的点,人就不见了,黄凯风来办公室里找人扑了个空,便指着空位置问:「小可同学,你的苏经理呢?」
小可还在奇奇怪怪的想法中自我解惑:「她一下班就跑了。」
这个跑字让黄凯风相当的满意,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笑得小可同学又多增加了个疑问点,但碍于都是上司不好刨根问底,缩回去继续自我解惑去了。
苏弦跑去了医院,手里还抱着左月尧的那件外套,来前儿还特地洗得干干净净的,她没给左月尧打电话,只安安静静的坐在楼下的休息椅上等,打算给他个惊喜。
结果等了半天,一滴湿润滴在她的手背上,苏弦抬头看看乌漆墨黑的天,竟然要下雨了,这天大概是感动到了,但人,还真是没咋地,一直就没见着左月尧出来。
苏弦钻到大楼柱子下,靠着柱子站着,眼睛不停的在手表和大厅的方向来回的瞟,瞟着瞟着瞟来一人,是何欣晚。
何欣晚穿着一件亮粉色的风衣,儒雅端庄的走了过来,用着十分疑惑的眼光打量着苏弦,面露惊讶之色:「你不会是在等月尧吧?」
如今这月尧两个字从何欣晚嘴里叫出来,听着确实比以往顺耳多了。
苏弦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还没下班吗?」
「他不在医院啊。」何欣晚如实相告:「他不是外派了嘛,你不是知道的嘛。」
「前几天他不是回来了吗?」昨晚还说什么要去相亲!
「那天他是跟医院的车一起回来了,但休息了两天后又过去了。」意识到他们之间似乎并不十分和睦,何欣晚耐心的告知:「医院本来是不打算让他过去了,但他自己非得坚持要去。」
这是故意躲着她嘛?
见苏弦有几分失落,何欣晚又接着安慰:「那边的医疗本就不发达,确实需要他这样的人过去,我原本也是申请了要一起过去的,但......」
后面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父母本就对她来北城当个小小的医生感到不满,但碍于她的执着没有横加干涉,听说了地震之后,已经来了不下十遍的电话嘱咐,不允许她去到那边。
所以她放弃了申请......在这一点上,她比不得左月尧的果决。
而这么果决的一个人,却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功亏一篑,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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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扑空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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