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 博弈
赵谷洲上前几步,和慕薄渊并肩走上勤政殿的台阶。
“睿王近来可好?看睿王神清气爽的样子,应该是太平日子过得很舒心!”赵谷洲皮笑肉不笑。
慕薄渊瞟了一眼踌躇满志的赵谷洲:“只要没哪些宵小见天的给本王使绊子,本王过的真的很舒心!”
赵谷洲点头不止:“那恭喜睿王,贺喜睿王,能睡得安心,吃的舒心!”
“本王不需要安抚几房小妾的争风吃醋,不需要留恋花丛中温香暖玉,当然能吃能睡。”慕薄渊很认真的:“听闻赵大人又娶了冠绝天下的青楼才女韩烟月,做第七房妾室;朝中大臣谁不羡慕赵大人,身处温柔乡,梦怀风月情。”
赵谷洲嘿嘿的冷笑:“睿王,双玉阁的生意越做越大,咱也应该贺喜余浩命精通商道呀!”
慕薄渊负手走进大殿,一语双关的警告:“余浩命不过赚点脂粉钱,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不过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已。”
现在谁敢动余婉娥,就不仅仅只是茅房里打灯笼的事情了!
大成帝稳坐在王座上,众臣见礼完毕,赵谷洲迫不及待的拿出厚厚一叠折子呈现给大成帝:“启禀皇上,微臣这里有多地商户状告双玉阁倚仗权势,欺行霸市,垄断物价,造成众多商户受损严重。”
大成帝示意老德子接了折子过来:“双玉阁?”大成帝看了一眼慕薄渊:“双玉阁欺行霸市?”
“皇上,微臣派人去做过调查,这些都是状告双玉阁依仗朝中重臣的滔天权势,不但欺行霸市、垄断物价,还低买高卖欺压民众。”赵谷洲满脸的愤懑:“地方官员不敢处置,才将这些状纸转到微臣这里!”
大成帝翻看着状纸:“江南郡商户状告双玉阁欺凌同行?”
“北疆商户状告双玉阁低价换购,打压其他商户?”
“中州商户状告双玉阁垄断物价?”
“王城商户状告双玉阁不守行规?”
越看大成帝越迷糊:“赵爱卿,你可做过调查?”
赵谷洲一脸的阴霾:“回皇上,臣做了详细的调查!双玉阁为牛阿宝大将军之妻余婉娥所有,借助睿王和大将军的势力、名号,在多地引发众怒!”
阿宝气极:“回皇上,双玉阁绝无可能做此等事情!”
大成帝思虑片刻:“老德子,去安排小轿请余浩命进宫,将此事做一说明!余浩命身怀有孕,不得出任何差池!”
勤政殿气氛凝重庄严,余婉娥依照礼节拜见了大成帝。
“余浩命,这是多地商户状告双玉阁的状纸,你仔细看看,可有不妥之处?”大成帝让老德子把这些状纸给余婉娥仔细的看。
余婉娥看完状纸,毫不慌张:“皇上,可否让微臣与这些商户当面对质!”
赵谷洲连连冷笑:“余浩命,是在说笑吗?天远地远的,这多地的商户怎么可能现在和你当面对质?”
这个时候,史记官陆洋站了出来:“回皇上,多地同时出现状告同一家商户的案件,也反馈到微臣这里。地方官员以忌惮双玉阁所依仗的权势为由,不敢处置,将状纸如数上交到赵大人处,地方官员转交这些状纸给赵大人的同时,微臣已经请这些商户启程入京,现等候在宫门,请皇上示下!”
赵谷洲很满意陆洋的表现,看来这段时间对陆洋实行的财色战略见效了。
大成帝对陆洋的行为很是不解,这陆洋素来清高,从不插手朝中大臣是非争端,今儿是怎么回事!
“皇上,双玉阁多地掌柜也等候在宫外,请皇上一同传唤!”余婉娥毫不退让:“多地状告双玉阁之事,双玉阁的掌柜们最清楚事情始末。”
“传这些商户进宫!”大成帝有些气恼,这明显是赵谷洲和双玉阁进行双方博弈:“传双玉阁掌柜一同进宫!”
二十多名商户跪地不敢抬头,他们只是想捞些好处,哪曾想到会被请进王城,成了告御状!双玉阁掌柜们伏地不语,他们坦然得很。
余婉娥拿起一张状纸:“江南郡商户状告双玉阁欺凌同行!江南郡双玉阁何掌柜,麻烦你来与他对质!”
何掌柜看着跪地不语的江南郡商户,指着他气愤不已:“侯素贵,你在江南郡经营古玩店,高价出售赝品。是你的客户购买了你家的血玉手镯之后,回家觉得不妥,拿来双玉阁请求代为出售,那人只说的是家传之物,并未说明是在你家购买;被双玉阁说明原因拒绝,那人才找去你家打砸了你的店,候掌柜,你怎么就好意思状告双玉阁欺凌同行?”
“他如何作假?”大成帝隐忍了怒气:“一一道来!”
“回禀皇上,侯素贵将质地极差的普通玉镯塞入刺破肚皮未曾断气的猫狗腹中,然后埋于地下三年后取出,冒充血玉手镯高价出售!”何掌柜揭了侯素贵的老底:“他把这赝品血玉手镯卖给那人一万金晶!”
侯素贵胆战心惊的反驳:“你双玉阁也不该断人财路!”
“此等制作赝品的手段未免太残忍了!”慕薄渊轻轻叹息:“小猫小狗何其无辜,就被你刺破肚皮塞入玉镯埋在地下?”
“真品有真品的价,赝品有赝品的价嘛,赝品卖出真品的价,这不是弄虚作假嘛!”
大臣们议论纷纷,其实都在想,回家看看自己的珍藏有没有赝品!
“北疆商户状告双玉阁低价换购一案,”余婉娥问:“北疆双玉阁掌柜李掌柜,请来说明!”
李掌柜连连磕头:“皇上,双玉阁冤枉啊,北疆旱情尤为严重,北疆民众几乎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北疆多产疆石,形色美观随处可得。双玉阁与当地民众用盐巴、粮草大量换购疆石。草民不知道就怎么变成了低价换购,打压其他商户了。”
“尔等换购哪些无用的石头作甚?”赵谷洲有点坐不住了:“用贵重的盐巴、粮草换购这些石头,双玉阁怎么想的?”
“换购来的疆石,双玉阁制成装饰贩卖到宁国等地。”李掌柜从袖袋里面拿出装饰得精巧的木板,上面用石头粘贴成各色动植物和风景,很是有趣。
“这个法子是卿先生提出来的!”余婉娥冷眼看着赵谷洲:“卿先生说了这样既救助了北疆灾民,也不至于养成民众不劳而获的惰性!双玉阁也不会因为救助灾民而伤筋动骨。”
赵谷洲哑然,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方法。
一番对峙,双玉阁不仅没有这些状纸中的恶行,相反偕同其他商号极尽全力救助灾民。
“赵爱卿!”大成帝怒火冲天:“你身为朝廷重臣,不仅不替君解忧,还将这些无妄之灾强加在忠义双全的双玉阁头上?”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陆洋和兵部大臣车贵功几乎同时开口。
大成帝一看老德子捧上来的奏折,大怒,直接将奏折摔在赵谷洲脸上:“赵谷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上瞒下,私吞军资!”
赵谷洲吓得魂飞魄散,咚的一声跪在大殿上:“皇上,冤枉啊,冤枉啊!”
大成帝气得语气冰冷:“双玉阁捐出的两千万金晶以打造玄铁箭,你交付给兵部的是多少?”
赵谷洲不敢置信的瞪着陆洋和车贵功两人:“你们,你们!”
车贵功长须飘飘:“赵大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太贪了!本人和陆洋陆大人虽然和睿王有政见之异,但侍君怜民之心同然。赵大人在这天灾之时,还只想着美色和敛财,强娶青楼女子、扣克民间捐赠,实在不该!”
九门都衙孙敬手捧文书出班:“皇上,赵大人妻舅唐霜、唐勇、以及赵大人两位病逝的小妾娘家兄弟姐妹等一干人,多次状告赵大人停妻再娶、草菅人命、此乃这三家苦主的状纸!”
赵谷洲瘫倒在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微臣错了,微臣错了啊!”
大成帝恨铁不成钢:“赵谷洲,朕知你满腹经纶,饱读诗书,也知你少年坎坷,吃尽人间苦楚。朕以为你能好好珍惜朕对你的期待,偕同睿王一起为朝廷出力,为百姓谋生计!可是,你不但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还结党营私,欺凌弱小,做尽伤风败俗之事!更是连民间捐赠的制造玄铁箭这等国之重器的钱财,你也敢中饱私囊!”
大成帝被气的以手扶额:“清肃卫,给朕严查,朕一定要整顿朝纲,决不姑息养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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