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事实证明，姜行舟督促周初练车是有效果的。
    她最近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
    这天，周初正准备关电脑回家。
    部门几个同事就围了过来，都是二十几岁的的小姑娘。
    她们面对周初这个新上任的上司，两双眼充满了好奇，藏不住脸上的八卦，一直探头往后看。
    周初一想，就知道她们想看什么。
    她明知故问，「看什么呢？」
    一个圆脸，看着讨喜的姑娘被推了出来：「主管、主管，今天我们打算聚一聚，一起来吗？」
    周初犹豫了一下。
    近期周老爷子放得更松了，但是门禁这回事，还是一如既往定在十点。
    几个小姑娘宛若看出来她的犹豫，就围着身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不仅如此，一只手挽着一只手，笑得灿烂，到最后更是齐上，拉着周初一起走。
    周初：「十点之前。」
    几个姑娘双指举起保证：「一定，一定。」
    「主管，就我们几个，保证不喊别人！」
    「嗯，嗯。」
    周初闻到这话，点了头，就任凭着自己被她们推攘走了。
    灯红酒绿的招牌连成一道，两边矗立的酒吧鳞次栉比。
    她们带周初来的是巷子里的倒数第二家。
    是一个清吧。
    环境半昏不明，台上还有着驻唱歌手轻轻哼着歌，旋律伴随着灯光流淌着暧昧。
    圆脸姑娘一进来就如鱼得水，窜到了一排卡座面前。
    周初也被带了过去。
    她一眼扫过去，除开先头撺掇的几个姑娘，还有几个脸谱特熟的人。
    周初瞥了过去：「这是？」
    圆脸姑娘一脸心虚，嘿嘿笑了声：「我们刚出门，她们就说要过来，就一起了。」
    已经坐在里头的人也跟着一笑，搭腔道：「这不是凑巧了，一起也热闹，是不是！乔俏！」
    圆脸姑娘听见自己的名字，脸色红了半截。
    她低声压着怒气：「别喊这么大声。」
    许是喊这个名字的和她相熟，只是靠着身边人肩头哼哼了两声，乔俏亲昵给了对方一个暴栗，就拉着周初坐了下来。
    这一圈下来。
    周初多多少少能对在场的人对上脸谱了，而她也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场里「官职」最大的那个。
    她端着酒杯起了身，「敬大家一杯。」
    乔俏当仁不让：「嘿嘿，那我也敬主管一杯。」
    另一个长相伶俐的姑娘白了她一眼，「去你的，主管，我也敬你。」
    「你们这不厚道啊，怎么能不带上我。」
    周初一笑，一口干了。
    辛辣的酒水滚过喉咙，美艳眉眼带了点轻松惬意。
    「今天算我的。」
    「大气。」乔俏打了个嗝，举起大拇指夸赞，「我就说周主管没那么冷。」
    在场的人纷然捂住了乔俏那张大嘴，没再拘着，玩起来巡酒令。
    不过私底下，她们还是互相给对方递了一个眼神，看谁先问。但是枪打出头鸟，她们都不乐意做这个出头鸟。
    临近散场，她们才忸忸怩怩地靠近着周初。
    周初正低头在手机喊代驾。
    她今天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到时候出事就麻烦了。
    「初姐。」乔俏满脸通红，手指绕啊绕的，「今天没人来接你吗？」
    周初：「嗯？」
    乔俏身后的人推了她一把，大着胆子说：「就是平常接你下班的那个帅哥，初姐，是你男朋友吧？」
    周初：「……也算吧，不过他没时间。」
    猩红蔻丹贴着可爱硅胶手机壳上，在她们面前一晃手机，须臾又掐灭了。
    给她们的好奇心提供了无限想象。
    乔俏忍着笑，故作拧眉，往后跟着推了她一把的人打闹。
    「就说是初姐男朋友，你们还不信。」
    「谁不信了，这不是没见过，想初姐带出来遛遛，初姐，是吧？」
    说的人昂首耀武扬威的同时，还在挤眉弄眼。
    周初也不大相信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什么坏心眼。
    她抿唇一笑，抬掌摁住了往自己这边倒的小脑袋瓜，「你们先玩，我喊的代驾司机到了。」
    「这么早？」其中还有人不敢相信。
    周初点了点手表，已经九点四十。
    她偏首对着卡座的人点头：「先回去了。」
    周初性格好，又能聊，还能玩两把巡酒令，这一遭她们倒不舍得周初走了。
    不过听闻代驾师傅都到门口，她们极有眼色，没再挽留。
    最近有点变天。
    周初一出门就感觉到了冷意。
    她下意识裹紧了薄薄外套等着人到，却听见了一声由远到近的喊。
    「周初。」
    周初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你怎么在这？」
    来的人不是别人。
    是张琚。
    张琚他刚从这边经过就看见了一个影子特别像周初，所以他回过头又来看一眼。
    张琚：「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周初：「不了。」
    张琚急了：「闻熹也在。」
    周初淡淡疑惑：「所以呢？」她又不是一定要倒贴闻熹。
    张琚搓了搓手：「过去看看呗，凑凑热闹。」
    周初不肯。
    张琚也不走。
    两个人就静静僵持在这里，就像一二三木头人，都不动。
    代驾司机来了。
    周初拎着裙子，正准备上车，却被张琚一把拉住了车门，使着劲，不让走。
    张琚：「不止闻熹，顾鹤之也来了，苏杭估计过会也到。」
    苏杭到，就意味着夏苓也会来。
    周初倒有点犹豫了。
    她扯了扯车把手，张琚的力更大。
    不给关。
    代驾司机看不过去了，她以为周初和张琚是一对情侣，正闹别扭，遂乐呵冲周初拍着胸，让她放心去。
    周初思忖半刻，下了车。
    张琚立刻屁颠屁颠跟在周初身后，还不忘给周初指路。
    周初一进去，就想退出来。
    她不仅看见了闻熹，还看见了陈澜庭，接下来是不是霍朝和姜行舟都会来？
    果不其然。
    姜行舟在十多分钟后到了场。
    周初一看见姜行舟，脚下拐了一个弯。
    和闻熹走过来的身形刚好错开，她迈入姜行舟的怀里，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鸵鸟。
    她踮着脚，趴在他的肩头往后看。「苏杭呢？」
    姜行舟当着闻熹的面揽住了周初的腰。
    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和闻熹在空中交战，星火四射。
    「刚刚他在群里说还在路上，估计要晚一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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