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闻熹一个个推门过去。
    空荡荡的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
    周初双腿绞紧了男人的腰，脑袋还一点一点，十分欠揍。
    闻熹顾着厕所里，还得顾着身上的人。
    他一手扶住险些嗑着脑袋的人，没好气道：「别晃。」
    周初努努嘴，没答。
    但她接下来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在摇头晃脑。
    见此，闻熹瞪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再动，以后不给你吃饭。」
    ‘再动，以后就不给你吃饭。“
    他的声音和过去重叠，刻在骨子里的教训唤醒了本该遗忘的记忆。
    周初猛然背脊一僵。
    后来，她一动也没动，只是紧紧贴着闻熹。
    闻熹带着周初走到了平时洗拖把的龙头边。
    黏腻的汗水打湿了闻熹的心口，他抽出细长的水管，正准备往两个人身上淋。
    他忽地发现先前还在哼唧的周初没了动静，他钳住她的下颚，往上一抬。
    女人眉头紧紧拧巴在了一起，掌下身躯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烫度，汗水滚滚落下，她在隐忍，她很痛苦，可是再痛苦也一句声都不敢吱。
    闻熹一怔，他怎么没发现周初是这么听话的人？
    他暗骂了一声，手指粗暴地顶开周初紧紧下咬的唇，阻止她近乎自虐的行为。
    「你怎么不会说话？」
    周初眼皮耷拉着，看上去极为神识不清，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闻熹听不清。
    他只能凑过去听，可是女人的头靠在他胸口，他听了半响，也只听了个大概。
    「我、我没偷吃，我乖……」她满嘴的话前言不接后语，「别丢下我，我听话、听话，我乖……」
    这是闻熹头一回听到周初提起有关她从前的话。
    他脸色很沉，沉得没脸看。
    满脑子只剩下把这个人找出来，揍一顿的想法。
    可没等他从高热女人的嘴里撬出来她经历过什么，女人的手跟着缠了上来，烧着他的理智。
    她吻过他的喉结，一路向下，竭尽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招数，勾引着面前的男人。
    -
    头痛欲裂。
    充满消毒水的味道钻进了周初的鼻翼。
    她猛然睁开了眼，吊顶的惨白色充斥进眼球里，记忆断片在最后一件被汗水打湿的白衬衣里。
    然后，就是黑黝黝的房间，给狗喂饭的盆子，和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的毒打。
    「醒了？」
    「我怎么在这？」
    夏苓没好气觑眼周初，手指点了点她额头，「想不起来了？」
    周初：「……」
    她还真想不起来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吗？
    夏苓瞅着周初眼底满是茫然的样子，确认对方是想不起来了。
    她手上掂了掂苹果，一屁股坐上周初身边，手指抵着刀口削起来，「也没事，就是最后闻熹把你从厕所抱出来，然后和姜行舟两个人一起把你送进医院而已。」
    周初膛目结舌，「我怎么会进医院？」
    夏苓：「你觉得呢？」
    周初：「我记得我最后喝的是一杯鸡尾酒。」
    「嗯哼。」夏苓昂首，割出来一小块抵到周初面前，「调制那杯酒的酒保是宋窈窕的私生粉，你喝了他调的酒，能不出事吗？」
    周初噎住，半响绕开了话题：「你怎么知道的？」
    夏苓悠哉再切了一块苹果，「苏杭查出来的。」
    这事出在苏杭攒的局上，自然得苏杭来负责，不过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实际上的PY能这么给力，没过三小时就查出来了。
    周初：「其余人呢？」
    夏苓一脸奇怪：「都回去了啊。」
    周初：「不是，是那个——」
    「姜行舟是吧。」夏苓接受良好的笑了笑，伸手捏捏周初的脸不由感叹：「你这也走上新生活了啊，姜行舟负荆请罪去了，他可是承诺过老爷子的，说他在场你就不会出事，现在估计吧、正在周家大门跪着呢。」
    「这关他什么事。」周初下意识脱口而出。
    夏苓耸肩：「不过你家老爷子来看过你，也气得够呛。」
    「所以，姜行舟负荆请罪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周初抿了抿唇，没往下接。
    皲裂唇瓣夹杂大大小小的伤口，她吃痛一声，后知后觉自己那时候咬破了。
    夏苓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点，娘娘，你要是再出事，我可得被那几个男人活活撕了。」
    周初眉眼总算带了点笑，「瞎说什么呢？」
    「这可不算瞎说。」夏苓想起闻熹吃人的脸色，眼睛斜斜瞧着周初：「说起来，你是不是和闻熹还藕断丝连呢？」.ν.
    周初被褥下的手蜷紧，面不改色：「我看你是一夜没睡，越来越糊涂了，我怎么可能和闻熹藕断丝连？」
    夏苓满脸不相信：「不然闻熹怎么抱着你走出来的？」
    「……」
    这个事情，她还真没法解释。
    周初侧着身子腾空了半张床，轻轻捏把夏苓的脸，转了话锋：「反正没关系，上床来睡会。」
    夏苓挑眉，用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苹果汁，翻身上了床。
    周初正啃着半边苹果。
    夏苓一个人说也没意思，迷糊着睡了过去。
    病房里的悄悄话悄然结束。
    男人就在这个时间段进来的。
    他风尘仆仆，看上去是忙碌了一宿，下巴上的胡子都没有刮。
    一进门就是一副说教的姿态，「以后别乱喝别人给的东西。」
    周初理亏，她摸摸鼻尖，扭头看向了窗外。
    闻熹也没继续说，他捏了捏鼻梁，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走进来了两个公职人员，他们看了眼周初，偏首跟闻熹交流了两句。
    周初霎时有种被当猴看的错觉。
    闻熹很烦，又想到周初刚出事，声音顿了顿还是放软了点：「他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如实说就行。」
    周初恍然大悟。
    可是来来去去，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就总得将昨夜的事情讲了一遍。
    一位年纪很大的公职人员笔尖圆润滑过了一个勾，「行，我这边没什么好问的了，不过接下来可能需要周小姐来警局一趟。」
    闻熹瞧了眼坐在病床上的女人，完全不给周初开口说话的机会。
    「一定配合。」
    老警官觑着闻熹紧张模样发笑，「到时候一起过来也可以，你们是男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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