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周初闻言，背后一僵。
    男人的视线太危险，近乎在下刻就要将她洞穿。
    周初半是羞怯半是缓声：「我和行舟的相触时间太短了，还不过半年，所以——」
    霍朝一怔，想起来确实如此。
    他缓然后退了半步，道：「是我鲁莽了。」
    周初：「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们估计还要久一点。」
    相隔不远，周初隐隐听见夏苓飙出的优美中国话和接二连三的成语，眉心直抽抽，不着痕迹往夏苓那边一挡。
    周初唇角勾开，接着说道：「别让老爷子等久了。」
    霍朝也听着了夏苓在那头的声嘶力竭。
    他止步于二楼之上，随即微微朝周初颔首，下了楼。
    过了大概半小时。
    夏苓双颊通红，咬牙切齿：「要是苏杭那个王八蛋今天不给我个解释，今天就只能丧偶了！」
    见状，周初无奈拍拍夏苓的手背，无声安抚。
    她们下楼后，周老爷子和霍朝已经吃完了。
    听连婶说，霍朝陪周老爷子散步去了，估计一时半刻还回不来。
    肩头没有两座山压着，眼前也都是美食，夏苓总算缓过来。
    夏苓：「气死我了，初初，真得气死我了！」
    周初无奈，眼神示意着连婶。
    连婶就此退下。
    夏苓抿抿嘴：「苏杭的意思是，他要保宋窈窕那个私生粉。」
    周初垂眼，手指一顿，问：「为什么？」
    夏苓长出一口气：「那私生粉是苏杭包养的白莲花的弟弟，白莲花连哭带雨的，他心软了，想让我问问你，看看有没有庭外调解的可能。」
    周初沉默。
    须臾，她沉沉开口：「小夏同志，你觉得呢？」
    夏苓冷笑声：「不用在意我，她们在这玩沾亲带故，就别怪我辣手摧花、翻脸不认人。」
    周初一怔，紧跟着，她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这成语用的不错，那就——」
    眉眼肃厉，她着目夏苓手头摁着的语音键，道：「帮我告诉苏杭，庭外调解，让他和他的小三做梦去吧。」
    夏苓竖起大拇指。
    苏杭的消息紧接着而来。
    夏苓眼疾手快，点点手机，把它甩到一边去。
    隔天一早。
    周初就在楼下看见了苏杭。
    她推了推还在梦里的夏苓，「起床了。」
    夏苓眯了眯眼，着目外头天色，含糊其词：「再钟。」
    周初无奈。
    她只能一个人先换了衣服，下楼。
    苏杭西装革履，人模狗样，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
    他紧紧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对面坐着的是姜行舟。
    周初的步履顿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姜行舟瞥眼周初，散漫笑道：「听说有场好戏，我就来了。」
    他丝毫没顾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的面子。
    周初：「行吧，老爷子呢？」
    姜行舟食指相抵，「老爷子出去散步了，说是，让你来决定。」
    周初：「……」
    她心情复杂，目光逡巡圈沙发，最后落座在姜行舟旁边。
    然后，她掀开眼皮，轻轻瞧了过去，女人长相很好，哭得样子也不丑，眼皮泛着肿，嫣红嘴唇紧紧抿着，楚楚可怜，是个人都能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姜行舟晒笑：「不是说解决问题，怎么还在这哭？」
    周初侧眼惊异瞧过去。
    那女人也被噎的不成话，哭声都差了半截。
    「我，我是来道歉的。」边说她就边起来，作势往下跪，「是我管教不好，对不起，请你们别上庭，我弟弟也不是故意的…」
    她梨花带雨，抽噎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苏杭的朋友，也是好人，所以，一定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的，对不对。」
    苏杭心疼地把人直往怀里搂。
    他闭了闭眼，「给我一个面子，庭外调解，怎么样？」
    如同割肉一般，他面目狰狞：「之后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行。」
    哟呵，这话是连面子都不要了。
    周初眼底半分稀奇，而后，是对苏杭的深深的恶心。
    「不可能。」
    这话一出，苏杭变了脸色：「不要太过分，周初！」
    周初呵呵一笑：「我还能更过分。」
    她恼火，更替夏苓感到不值。
    冰冷视线来来回回地打量，周初觉得好笑极了，「做错事说道歉有用的话，这世界就不需要宪法和法律了。」
    身段妖娆的女人哭声骤停，立马哭得更为如泣如诉。
    她瘪嘴：「是，是我的小弟的错，但是他真的知道错了！要是、要是周小姐不信的话，我可以亲自带他下跪认错的，真的。」
    她擦了擦眼泪：「我不是来讨可怜的，只要周小姐愿意放我弟弟一马，我做什么都愿意。」
    言辞恳切，腔调娇柔，妥妥拿捏在了男人的命门上。
    苏杭神色更为紧张，挡在女人身前。
    难得上头，她实在被这套道德绑架惹怒了，周初怒极反笑，两步上前，却被一阵拉力带住。
    男人的宽掌捉住了细腻指尖，她拧眉觑过去，问他想干嘛。.ν.
    姜行舟饶有兴趣：「既然这位小姐这么诚恳，那我们就放过她弟弟吧。」
    周初眉头拧得更紧，手心却被男人不断的捏着。
    他接着说道：「这样吧，我插手一回你们的家务事，只要你说出来上过你床的人的名字，这个事情就了了，怎么样？」
    他怎么知道的？周初顿然懵了。
    女人脸色骤绿，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她惶恐不安地扯着了苏杭的衣服，「我没有，苏少，如果我没膜的话，也不会被你的秘书选出来，是不是？」
    苏杭脸色有异，心下也是不相信。
    但是他没有错过女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有了猜疑就很难拔出。
    姜行舟薄唇嘲意浓浓：「何总带给我一句话，让我向你问好。」
    一锤钉死。
    女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白了下去。
    周初啧啧看戏，堪称精彩。
    娇媚女人扭头看向姜行舟，双眼猩红，嘴唇颤栗：「你怎么会知道？」
    何总不应该知道她，她从来都是蒙着脸上去的。
    姜行舟不耐烦：「你把酒店的摄像头当成什么了？再说，你经纪人又不是第一次带你去，你觉得呢？」
    女人脸色来来回回的变换着，最后伏在地上，眼泪浸泡着大半毛毯。
    苏杭的脸色也跟着臭了。
    心中火气消了大半的周初膛目结舌，狠，还是姜行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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