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睡着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声。
    周初抬首看着眼前桀骜男人眼里的温柔，愕然咽了回去。
    他怎么会在这？
    闻熹：「张琚先回去了，他新开的酒吧马上开业了，挺忙的。」
    周初犹疑：「…怎么没听说过？」
    三年来，周初也算跟着闻熹见过不少他的兄弟，也加上了不少人。要是酒吧开业，应该会在朋友圈预热，但是现在，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闻熹神态自若：「还没装潢好，不好宣传。」
    周初了然：「那是该回去。」
    周初扭过头看着外头沉没的夕阳，惦记着闻熹忙前忙后的事情。
    她双唇蠕动片刻，还是说了句回家了。
    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反常，和不自然藏在身后的手。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楼梯口。
    电梯从负一楼跳转倒一。
    周初先进电梯门。
    闻熹后来，站在了她的身后。
    周初一默：「你怎么也进来了？」
    闻熹：「当然是因为我家也住这。」
    闻熹侧身绕过周初半截身躯，去摁电梯门。
    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与之侵入她的鼻尖，她不由得发僵，男人却恍若没有察觉，肩背和胸膛相贴的更近了。
    一尺的距离都没有。
    炽热呼吸轻轻落在耳尖，她浑身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
    闻熹调侃笑声：「别这么紧绷，电梯还有摄像头呢，我能做什么？」
    周初肉眼可见的耳朵变红了。
    闻熹变本加厉，抬掌捏了捏周初发红的耳垂软肉，丝毫不忌惮水光粼粼的愤懑眼神。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周初：「回哪？」
    闻熹：「回周家，总得把你死而复生的好消息透露出去。」
    周初目光盯着电梯一层层往上的亮光，随口道：「然后让你家老太太再杀我一次？」
    「怎么可能？」闻熹懒洋洋将下颚托在周初发间，他双臂环在女人肩头，解释道：「老太太只是老了，有点过激，没什么坏心眼。」
    周初冷笑，拨开男人的手。
    闻熹眼看着半开的电梯门，懒声：「我说真的，沈照偷听不也没出事。」
    只不过被老太太打折了半只腿。
    跨出电梯门口的周初停下脚步，她回头看过去。
    闻熹正在注视着她。
    眼神凶狠，但并不令人畏惧，还刻意将她一直放心不下的事情告诉她。
    周初：「谢谢。」
    电梯随着这声道谢缓缓合上。
    周初转身，回了家。
    揣在袋子里的手机跟着呜呜震动。
    闻熹：要是真想感谢，今夜十点，留门。
    周初：……
    刚刚刷满的好印象瞬息被这一句话颠覆。
    她指尖摁在键盘上，就想甩一句，你做梦。
    跟着，周初缓缓呼出一口气，想着自己不能恩将仇报。
    只能眼不见为净。
    家里没人，她懒得做饭。
    打开附近的外卖列表，翻翻点点。
    就在这时，一个物业的电话过来了。
    周初一怔，向下滑动。
    「周女士，你好，请问‘饕餮记“这家店的外卖是您点的吗？」
    饕餮记，是一个京市很老道的餐饮品牌，基本上不接受外送，能喊得动的一定非富即贵。
    再加上，他们怕触了眉头，就特意打电话来问一句。
    周初：「嗯？我还没点吃的。」
    物业讲话很客气：「但是名字和电话都对得上，您可以问一下朋友。」
    周初凝目，「可能是朋友给我点的吧，麻烦你们放行一下。」
    目前知道她现在手机号码的只有两个，闻熹和温琅。
    排除法，只剩下闻熹。
    外卖员上楼，足足一个大箱子。
    一个又一个菜摆在桌面。.ν.
    基本上是周初常吃的那几个菜。
    摆完，外卖员还特意给周初鞠了个躬，说代店里经理传话，祝她和闻熹百年好合。
    周初对闻熹那点火气蹭蹭往上烧。
    她深深呼吸，呼吸。
    好不容易压低了点怒火。
    微信上，男人的消息又弹跳出来。
    闻熹：合不合口味？
    周初拧了拧眉，毫不客气；你自己来尝尝。
    其实，在交往的几年里。
    周初也有些时候不会做饭，基本上来的那几天，都会出去吃。吃来吃去，也就饕餮记吃得多了些。
    所以，闻熹的点外卖的第一个反应——
    也是这家。
    闻熹手头搭着膝盖，电脑面前，是谈娴一季度的工作总结。
    他倒是想，奈何脱不开身。
    而后，他的注意力便被谈娴口中的话吸引过去。
    「我们这个季度的业绩方面，没有增长，保持着和上个季度的同样数额。一是，和姜家的合作断开；二是，大市场的风向变化问题，没有抓住先机；三是，引入人才不恰当。」
    她难以启齿：「比如林理先前谈好的几个技术骨干，也因为接入不当，入职了别的公司。还有就是，公司有几个人员跳槽的比较频繁。」
    闻熹手指划开电脑屏幕。
    他对着几个对比图，略微陷入沉思：「你查清楚他们跳槽的公司了吗？」
    谈娴在发现这个异样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查了。
    「他们跳槽的几家公司，和姜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基本上，都能看见姜家的影子。」她答。
    闻熹笑笑：「行，我知道了，你先安抚公司里面的人，不用着急。」
    他顿了顿，再看了眼时间，继续道：「后天下午，帮我约顾鹤之打球。」
    打球什么都是客套话。
    既然找到人了，当然是再一次开战。
    谈娴点点头。
    两个人在后面又简单聊了两句。
    才挂断的视频会议。
    中间，闻熹又看了眼时间。
    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
    他手指摩挲了会手头的手机，下意识就已经到了周初门口。
    闻熹想敲门，又犹豫不决。
    转瞬，他离开了当前位置，走到楼梯间。
    抽根烟消磨时间。
    昏黑的楼道口里，只有一盏月亮照亮，拉长了影子。
    影子跟着漫进了狭道里，抵着家门口。
    和刚开门的周初打了个照面。
    她知道男人就在半开半合的楼梯间口上。
    男人的侧脸也随着移动的月光裸露出来显现。
    周初像是被月色蛊惑了，不由自主开了口：「…你站多久了？」
    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一定是鬼迷了心窍。
    才会在这个夜晚给他开门，还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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