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你怎么在这？」
    满脸枯燥的萧景山讨好露出牙齿笑笑：「我说我是你父亲，物业就放我上来了。」
    事实上，是他跟着别的业主混进来的。
    那个物业死活不让进，他舔了舔牙，打算讨好完周初就去开除这个物业。
    周初眼底一丝厌恶，往后退了半截。
    「出去。」
    萧景山拧眉，「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好歹我也养过你！」
    他的面容过于苍老，苍老的周初差点都认不出来，男人暗暗搓了搓手，又想往前上。
    周初眼珠子轱辘轱辘一转，抬掌制止了他。
    她眼睫长长，落在肌肤上一片阴翳，「你想不想知道你亲生女儿的下落？」
    萧景山一怔。
    他舔了舔唇，眼色不由带了点狂热，和以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财。
    「她现在叫温琅，住在周家，是现任周家集团掌权人唯一的女儿。」周初思忖比了一个数字：「你要是上门，大概能有这么多钱吧？」
    笑话。
    要是按照温琅那个性格，腿打断了都算好的。
    萧景山贪财但是不傻，他目露警惕：「你说这话是不是想摆脱我？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心里厌恶成了灾，周初面上却丝毫不动：「怎么可能，你不是都到我家门口来了吗？」
    「难不成——你是怕了？」她矜贵抬了抬下颚，光彩照人，一看就是被周家养的很好。
    男人深深的贪婪刻在骨子里。
    他道：「我要个地址，我总不能这么一无所有去找人吧？」
    周初笑笑：「当然，我会告诉你的，你先走吧，过几个小时你就能收到了他地址了。」
    萧景山：「行，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周初不语。
    可是接下来的发展就如同周初所料一般。
    他眼里凶光乍现，他一把抄起厨房菜刀，对着周初，恶狠狠咆哮：「你果然是骗我的。」
    顷刻，萧景山又像是精神分裂，放柔了声音：「好女儿，你把我的电话从黑名单拉出来，我就相信你，你相信爸爸，爸爸不会对你做什么，对不对？」
    嗜赌成性，没救了。
    葱白手指点了点手机，她举起给人一观，是被拉出来的手机号。
    又低着头，往下戳了两把，萧景山怀里的手机一响。
    连电话都给他备注好了，他赶紧放下菜刀，擦了擦围兜。
    萧景山喜笑颜开：「行，那我先去找你妹妹。」
    周初目光落在那张满是胡茬的脸上，意味不明嗯了声。
    她退开半步，看着萧景山急匆匆出了门。
    -
    萧景山留下来的东西不少，都是补品。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多半是从某些地方赢过来的，然后再买点这种东西讨好她。
    统统丢进了垃圾袋里，连眉头都没有皱，看着那碗鸡肉粥就一同往里面倒。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来。
    周初没回头，低着头收拾东西，「怎么，电话没打通就回来了？」
    「谁来过了？」
    和萧景山的声音截然不同。
    还在清理男人涉足的痕迹的周初下意识仰头看过去，是闻熹，她怔愣了片刻，不自然把垃圾往后藏了藏。
    「你不是明天就走了，怎么过来了？」
    闻熹提着手头保温杯，淡淡道：「老太太让我过来的。」
    周初：「你家老太太性格还真好。」
    她抵了抵舌尖，嘲笑道：「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闻熹没搭话，垂下眼走到周初旁边，要从她手上接过这堆垃圾。
    「？」周初不理解，把袋子往回扯。
    「你要是再攥着，袋子可兜不住你的汤。」
    听到这话的周初脸都绿了，没再跟人掰扯，她家是木制地板，一旦汤流进地板缝隙里都不好想。
    狗男人……她连忙摆了摆手，「你拿下去吧。」
    头一回，这是闻熹这几天来头一回在周初这里掰回一成。
    他下去了一趟，又折回上来。
    看着轻轻松松，周初都有点艳羡。
    周初：「你几点的车。」
    闻熹到嘴边的话，顿了顿，只剩下了言简意赅的话：「下午三点。」
    她颦着眉，思索半天：「夜晚到南市？」
    「差不多。」闻熹顺势把房间里的摆设一一整理回去，开起锅煮了碗粥，「周一才是正式回去报道。」
    纤细指尖抵着太阳穴，她没怎么吭声。
    刚刚收拾完，就有点疲懒，到后面就没有管被萧景山弄乱的一切了，倒是被闻熹整理的工工整整。
    她一怔。
    心下忽然生出几分不舍，倒不是对他离开，只是觉得有个‘田螺姑娘“挺好的。
    半晌。
    周初抻着发麻的腿，中肯评价了句：「你们老太太挺急的。」
    闻熹：「可不是。」
    他目光转了转，下意识把注意力放在了周初微凸的肚子上面。
    周初无意识用枕头一抱，「在看什么？」
    闻熹撇开目光：「没什么，出去逛逛？」
    她没这个精神，只能拒绝了闻熹，随后朝着他招招手。
    女人的馨香顺势入了鼻尖。
    猝不及防之下，闻熹被周初抱了个满怀，满脸抵着柔软波涛，他下意识挣了会。
    周初：「别乱动。」
    这个姿势，这个场景。
    闻熹猛然耳朵红了半截，撑臂挣扎着要起来。
    可是半睡熟的女人没有给他回应，抱得更紧了，像是抱着一个趁手的抱枕，连茶几上持续震动的手机都没管。
    闻熹只能艰难求生。
    直到周初某种意义上的真正睡熟，他才能起身，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他看了看房门，咬着腮帮子，定了一个预约电话。
    第二天一早。
    周初是被敲门声喊醒的。
    她打开门，还是修锁师傅，对面看了看门牌号，又看了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这家门，怎么经常换。」
    周初尬得无地自容，她笑笑：「请进。」
    师傅边嘀咕，边往门内摆设看。
    他还不忘回头跟周初确认：「你们家是要弄那个最好的电子锁，是吧？」
    周初：「对。」
    「那行，那锁芯我也给你弄最好的。」
    周初瞧了两眼，是指纹锁，还给她把门眼换，在门上还装了个摄像头。
    弄到最后，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
    师傅擦了擦满头大汗，把钥匙交给周初，转身就走。
    「你好，多少钱？」
    「哦，不用了，有人喊我上门的时候已经付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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