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炼丹师

    
    听见张巍的问话，决雷子叹了口气，说：“天庭，变了！”
    两个人都沉默一下，然后决雷子继续说：“如今天庭主事的是雷尊大人，自从紫薇大帝死去，你也消失不见。保生大帝和天后娘娘也相继消失，天庭人心就散了。雷尊大人也不是那种会经营的人，所以天庭根本没有团结起来，天庭的神仙，如今就彷佛是散仙一样，各自消耗快活，根本不管事情。”
    决雷子看了看张巍，说出最重要的一点。
    “以前天庭能维持，是因为有功德。而自从功德被妖族太子全部带走后，这功德没了，神仙们自然也都人心浮动，不想干了！”
    这是必然的，天庭的神仙，为天庭兢兢业业的干活，无非就是为了积攒功德，也想要冲击一下真仙之位。而功德没有了，相当于财政没钱，公务员的工资彻底发不出来，谁还有心事干活？
    功德积攒非常困难，这是需要以千年，万年的时间来积攒的。当初被姚舜卷走，现在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不仅仅是功德，连阴德也没有了！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都空了，那还真的是……
    张巍听见这话，人都无语了。如果是其他的问题，可能还有办法解决，但是如果是‘钱’的问题，那就非常难解决了。
    一时之间，房间中的三个人都沉默了。张巍笑了笑，说：“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慢慢来吧。”
    好在天庭只是一个监管单位，没它世界也不会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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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师傅师门聊完，张巍没有在金华府久呆。他脱离大部队，自己向着泰山飞了过去。
    飞在泰山天空，下方就有一阵锣鼓喧天的热闹吸引张巍，只见一条长长的人龙在泰山上蜿蜒，从山脚延伸到山顶。
    张巍心中好奇，化成一个普通人，落在人群中，看着这道长长的人龙。他好奇问左右的人：“这是在搞什么庆典呢？”
    旁边的人笑着说：“这是在给碧霞元君娘娘祈福，这是祈福的队伍，要热闹三五天呢！”这条长长的人龙中，有不少人戴着面具，穿着戏服，扮做文武百官的样子，在队伍前方，有数十个大汉抬着一尊红衣端庄的女神像，正在山路上行走。
    这就是碧霞元君，曾经的泰山府君之女，现在代行泰山府君之职，在泰安府这片泰山府君信仰浓厚之地，还是有一些簇拥的。
    信男信女拿着香烛果品，跟着大部队前行，来到山顶的泰山府君庙中，开始焚香祷告，祈福斋醮。在这些人中，隐隐约约有泰山府君神系的神灵参与其中，正在完成这盛大的斋醮祈福。
    如此巨大的祭祀，如果没有泰安府的知府首肯，那定然是举行不了的。而泰安府的知府定然知道，这泰山山神，泰山娘娘，就是张巍的亲生母亲。
    当朝皇帝的祖母不去祭祀，而是大张旗鼓的去祭祀碧霞元君，如果不是朝堂上有人支持，张巍是怎么都不信的。
    朝堂上的对抗，已经影响到了地方官员。这泰安府的知府，应该也是文官派系的。如此这样做，无非就是打压皇室的名声。
    张巍看着这长长的人龙，这里如果没有当地的大家族支持，也搞不出如此仗势。
    民众是盲从的，上头这样强行推崇碧霞元君，自然就会让民众开始信仰碧霞元君。如果民间的基础雄厚，那么地方官员上表，朝廷礼部通过，还真的有可能将泰山府君的神职，给碧霞元君套上。
    以后，这阴府的权柄，那就真的不好说是落在谁的手中。
    张巍心中叹口气，来到山腰的泰山山神庙边。这里就冷清许多，如今大门紧闭，两尊镇狱神兽石像分立左右。张巍走上前去，石像微微一亮，从中走出两个阴兵。
    这阴兵拦住张巍，说：“泰山山神重地，非请勿入！”
    张巍诧异的说：“难道进入山神庙祭拜都不行吗？”
    这两个阴兵冷笑一声，说：“常人可以，你作为修行之士不行。”
    张巍听见这话也冷笑一声，说：“笑话，我作为修行之士，为何不行！”
    这两个小鬼说：“为了保护山神娘娘，防止刺客进入，所以不可以！我劝你还是速速退去，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听见是这个原因，张巍心中好受了一些，原来是为了母亲的安全，那还情有可原。
    他说：“我也并无恶意，只是想去庙中参观一番……”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时候山神庙的小门忽然打开，一个年轻女子从中走了出来。
    这个女子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两个小鬼，当即就说：“你们两个，为何拦住我庙中的香客！”
    这个女子，正是祝明老道的孙女清清。不过现在的祝清清显然是认不出张巍了。
    两个鬼卒听见祝清清的话，则是不冷不热的说：“清清姑娘，话不是这么说，我们也是为了守护娘娘，不让歹人进入而已。”
    祝清清听见这话，反而是更加生气了，她大声的喝问：“你们这是保护娘娘吗？你们是监视娘娘，是分割娘娘，不让娘娘和外人接触。你们其心可诛！”
    两个鬼卒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他们玩味的笑了笑，说：“不管你怎么说，清清姑娘，我们也只是完成我们的任务。”
    听到这里，张巍也听出个子丑寅卯来了。这两个鬼卒，分明是以保护的借口，行软禁的目的！张巍心中一沉，不过想要试出来也非常简单。
    他对那边的祝清清一笑，然后从怀中取出几枚红钱，隐晦的塞到两个鬼卒手中，说到：“我就是进去看看，也没有什么歹心，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如果是真的保护，那么断然是不会因为几个红钱就放张巍进去的。但是如果是软禁和监视，那他们本来就是心术不正，自然就会收钱放人。
    鬼和人不同，人心还隔肚皮。而鬼就要纯粹得多。如果是真的行得正站得直，这鬼物就光明正大。如果有奸邪之心，这鬼物也不会行正义之事。
    这红钱入手，两个鬼微微一愣，然后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他们就说：“既然你无歹心，那么我们也不好太过苛责，你去看看吧，断不可逗留太久！”
    他们两个的话，连祝清清的愣了。然后这两个小鬼就进入到石像中，放开了门禁。
    张巍走了进去，那祝清清就问：“你怎么让他们放你进来的？”
    “使了孔方兄。”张巍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多少有些难看。祝清清这个单纯孩子还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孔方兄是阴钱！
    她一跺脚，说道：“你怎么能纵容这种歪风邪气！可恶！”
    而张巍却是不管她，径直向着山神庙走了过去。
    进入到山神庙中，张巍问她：“发生这种事情，你们山神庙不做点什么吗？”祝清清说：“这些阴兵已经被碧霞元君她们收买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她说着，屋内就跑出来一只小兽。这只小兽有狍子大小，头上长着一根两寸左右的独角，正是神兽獬豸。这獬豸来到祝清清身边，在她身上蹭了蹭，然后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张巍。
    它只是看了一眼张巍，就微微低下头，然后前腿对着张巍跪了下来，这是神兽对真君的礼遇，行的是神兽的跪拜大礼！
    张巍微微一笑，对着小獬豸说：“好了，起来吧。”然后就想去摸一摸獬豸的头。不过獬豸却是头一偏，让过了张巍的手。
    跪拜你，是因为你位格高，对你的尊敬而已。可不代表着你能摸我的头！我的头，只有心地善良，纯真的人才能摸！
    张巍微微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将手收起来。而祝清清则是非常诧异的看着张巍。
    “你是何人？为什么獬豸要跪拜你？这连当年的泰山府君都没有这个资格！”祝清清问道。
    成年的獬豸是真仙位格，泰山府君也是真仙，獬豸还真的不用跪拜他。但是张巍是比真仙更高的位格，所以得到獬豸的一跪！
    祝清清心思纯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有什么就问什么。而张巍则是对她说：“祝明老道呢？”
    祝清清刚想说点什么，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身影就从屋中走了出来。
    这个人一出来就看见张巍，然后他的眼睛精光一闪，立刻就想到了这人是谁！
    “祝明见过张大人！张大人可是好久不见啊！”祝明老道心中激动，但是长久以来的涵养，还是让他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对张巍行了个礼，说出这句话。
    然后他对祝清清说：“清清，给张大人上一杯茶。”
    说完，他微微示意，张巍就跟着他进入到大殿之中。
    这个时候的祝清清，也忽然想起了这位‘张大人’是何许人也了！她眼中冒出惊诧之色，最终还是去厨房准备茶点。
    进入大殿之中，祝明老道再次对张巍行了个礼大礼，说道：“大人，你可终于是出现了！”
    张巍也叹口气，说：“祝明道长，你怎么将山神庙经营成这样！”
    祝明苦笑一声，说：“大人，您也不是不知道，这山神庙和其他庙宇不同，我们是以活人祭祀山神，这阴官一套，我们真的插不上手！”
    山神、水神，这两种神称为地祇，和寻常的神不同，这种神是依托于山川大河的，这种神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靠着朝廷的祭祀供养，也能靠着山川河流的地气、水气修行生存，他们是依托于大地存在的神，本身受朝廷影响较小。
    于是乎，这种神的侍奉者，叫庙祝！古代称作巫。其实就是神的传话筒，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地方。但是因为是帮神干活的，所以多少都会得到神的一些馈赠。
    因为负责的是人和神的沟通，所以他们必须是活人任职，只要死了，魂归神边，那么就要选出新的庙祝出来。
    泰山山神很强，但是她的庙祝也管不到阴间只是，他们只是负责人神沟通事宜的人。面对阴府的紧紧相逼，这些庙祝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办法。
    所以，当年泰山府君也是泰山山神的时候，山神庙是额外独立出来的一系，对府君影响很小。他们也是对更换泰山山神最没有心理压力的人。
    如今面对碧霞元君的步步相逼，这些庙祝没有办法影响阴府，除了给泰山娘娘出谋划策，他们没有更多用处。
    如今自己供奉的神被欺负，他们心中也郁闷。如果张巍还在的话。他们可以上书朝廷，发兵丁一万，上山法庙，将泰山府君庙给拆了！以山神名义，发起缴文，对泰山府君进行清算。
    在这种事情上，庙祝们是最擅长的。而阴府的阴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惜的是，泰安府的知府是站在碧霞元君这一边的，根本不会配合泰山山神庙的庙祝。没有朝廷支持，山神庙的庙祝一点事情都做不了。
    最多也就是以山神神力，让泰山府君庙旁边经常发生落石、山体滑坡、寸草不生等等地质灾害！
    但是这种小手段没用啊！
    不能直击对方的核心，这种手段再多也无用！
    听了祝明的控诉，张巍也沉默下来。这方面，还真的不能怪祝明老道他们。
    老道说完这些，然后继续说：“如今，娘娘被明着暗着的封锁起来，我们上书朝廷的奏章杳无音信。在阳间不能破局，而在阴间我们无能为力，所以事情就变成如此。”
    他顿了顿，继续说：“如今城皇系统也暧昧不清，除了少数几个地方的城皇明确支持娘娘，其他地方的城皇都在装傻充愣。”
    “这也是因为新的城皇没有任命，以前的老城皇还在任上，而这些老城皇，多是心向着以前的泰山府君的！”
    “礼部卡住了新城皇名单，按照惯例，新的朝廷建立，必然会任命新的城皇，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有功之臣死了受到封赏，成为城皇，这是应有之理。活着的时候牧守一方，死的时候镇守阴府。这是对群臣最好的褒奖！”
    “新的城皇如果能上任，他们都曾经在大人身边出生入死，自然是支持娘娘的。可惜，这朝廷……”
    说到这里，祝明叹口气，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