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丽的晚霞缀满天际,橙红色的光辉悄无声息的洒落街道,象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来临,但即便入夜了,也遮掩不住燕冀城的繁华。
明亮的烛光之下,穆瑜犹如凋塑一般静静站立在房间延伸而出的阳台处,望着夕阳之下的天幕,内心思考着那位客栈掌柜的话语,似乎底下的暗流注定不会平息。
“看来这次燕国公府的聚会应该又会热闹的紧。”
燕国公府时常会举办各种聚会,这也是聂传勐团结麾下的一种手段,偶尔也兼职调停和重新分配利益。
这并非是什么肮脏不可言说之事,光明之下,总有见不得光的地方,往往高层人轻描澹写的一个决定,就可以影响底层无数人。
冬冬!冬冬!
强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穆瑜的思绪,微微皱起的眉头在察觉到门外的气息后,轻声道:“请进吧,患剑先生。”
略微显得有些瘦弱的身躯踏进房间,无悼一人庸轻声咳嗽了两声,手里抓着一沓厚厚的信封,“这些东西,是客栈的掌柜托我转交的。”
“大多又是些邀请函之类的。”穆瑜接了过来,“先生也可以出去逛逛的,大可不必如此的严肃。”
无悼一人庸只是摇了摇头,“行者外出,你身边总要有人护卫。”
任平生刚到燕冀城就和穆瑜等人分道扬镳,天知道此时又去了何处,对于患剑所言的,穆瑜也没有拒绝,只是拆开了那些信封,不出意外,都是各个家族的邀请函,有大有小。
对于这些没有意义的邀请,穆瑜自然也没有出席的打算。眼下送出邀请函的人,不过是一群投机之辈,真正握有实力的人,哪怕是面对穆瑜,也不至于如此的迫不及待。
“此外还有一封书信,是来自严府。”
“老师吗?”
穆瑜看着这封特意被患剑单独拿出的书信,拆开细细看完之后,叹息了一口气。
“那有劳先生陪我出门一趟。”
“这是该然。”患剑点了点头。
随着穆瑜的地位变化,包括一系列“大逆不道”的举动,穆瑜清晰的感觉到严玄畅,这位昔日的老师正在有意识的同自己疏远。
但不论如何说,他终究是自己的老师,前身如何不论,便是他初来到这片苦寒之地时,严玄畅也给予了他不小的帮助。这份师生情谊,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也不该忘怀。
毕竟不论什么时候,雪中送炭都远比锦上添花更为让人铭记于心。
……
……
严府依旧是那一座严府,看上去浑然不似读书人的府邸,更有一股肃杀之气。穆瑜看着眼前的厚重红木门,神情中带着几分怀念。
此时嘎吱一声,大门打开,一道身影迈步走出,普通的样貌,略微显得有些句偻的身体,温和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笑容。
“老管家,好久不见了。”穆瑜率先开口问候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按理说这个年龄的人,莫说一年半载,便是几个月也该能看出些变化来。但是以穆瑜的眼光来看,这位老者和他当初到访严府时,别无二致。
“穆瑜少爷,许久不见了。”老管家带着笑容说道,微微躬身后,便将穆瑜和无悼一人庸引了进去。
“老爷已经在书房了。”
“那就麻烦了。”穆瑜轻轻说道,,身后的无悼一人庸寸步不离,跟随着老管家的指引,一同进入到了严府之中。
“穆瑜少爷,请进。”在庭院的尽头,是一间书房,老管家立在门外,转头看向穆瑜,恭声说道。
老管家并没有阻止无悼一人庸的进入,伴随着霹雳城的崛起,穆瑜麾下之人也开始陆续进入到世人的眼中,虽然来处依旧成谜,但是其入世之后的战绩,却早已经被人整理了出来。
跟随在穆瑜身后,一脸病容,看上去瘦弱的剑客,他内心很清楚的记得,号称患剑,本名无悼一人庸,曾经在边境一剑阻挡梁国一营精锐,此后又与钩沉杀手交锋,其剑术精妙绝伦,足可立足一方,自称宗师。这样的存在,不是他所能出言阻止的,更何况以穆瑜和严玄畅的关系,他相信严玄畅也不会去在意这些。
穆瑜还不知道短短时间里老管家就会想这么多,在获得许可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后,穆瑜脸色平静地迈步进入书房。
烛光映照着古朴幽静的书房,严玄畅端坐在深红木桌后面,听到房门声音,他抬头望去,穆瑜的身影映入眼帘。
“老师,许久不见了。 ”穆瑜仍是恭恭敬敬,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弟子礼。
“是许久未见了。”严玄畅眼底,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脸庞上浮现出澹澹的微笑,而后缓缓抬手,示意穆瑜起身。
“近些日子,可还安好?”
“还算安好,只是霹雳城的事物太多,学生初次执掌一城,有许多不了解之事,还需老师为学生解惑。”穆瑜轻声道,在严玄畅的示意之下,落座到了一旁。
“你虽欠缺经验,但吾曾与凯旋侯交谈,他与兵法政事皆有不凡见解,不该如此。”严玄畅摇了摇头说道。穆瑜手底下的人才济济,若说教不了穆瑜,严玄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闻言,穆瑜只是苦笑。
凯旋侯等人会教他自是不假,但是更多的还是让他自行摸索,可怜他两世为人,最高也就干过班长,一城之事,自是不免忙得晕头转向,直到最近方才稍微理顺了些。
看着穆瑜神情,严玄畅摇了摇头,,轻叹说道:“罢了,我这里有一薄册子,是燕冀城昔年的文吏关于政事的处理和注解,你霹雳城同燕冀城一般,也是以通商为重,或可以给你一些启发。”
“是,多谢老师。”
穆瑜连忙说道。
“此外,还有一事,是想同老师求教。”
“何事?”
“事情关于前些时日霹雳城与无愆罪崖之战,想必老师也已收到了消息,学生亦或者,在于战后,那明灯僧所开的那一道门,以及那门后的,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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