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半载都埋在这张图纸里,恐怕连赵牧在说什么都不知晓。
“其他人可以走了。”赵牧摆摆手示意众人。
随后指向那青年人,厉声道,“你,跟我过来。”
待众人散去,赵牧掏出了那种图纸。
指着那段能看到华青阁的路段,疑惑道。
“明明竣工前我查验过,这条路应该是在这里。”
“为何今天正式竣工我坐蒸汽机时,路线就变了呢?”
青年人一脸懵,慌乱的摇头。
“十公子我不知道,我是按照图纸修建的。”
“至于他为什么变样了,你就得问当日替我的那个人了。”
难怪青年人一开始便如此胆怯,原来还有这茬。
赵牧不假思索一脚踹了出去。
他可知道,这一小段铁路出了岔子。
光是重新修建和检查,会耽搁多少时间。
会耽搁他赚多少沉甸甸的银子!
“对不起公子,那日家中老母患病,小的必须赶回去。”
“这才耽搁了铁路建设,我该死,该死!”
闻言,赵牧迟疑一下,无奈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眼前男人的话是真是假。
但拿家中老母做挡箭牌,可是要遭天谴的。
大秦最忌讳这个,大概率就是真的。
“不必如此,家中老母无事就好。”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替你的人给我抓过来。”
言罢,男人连磕三个响头,这才朝反方向狂奔离去。
赵牧猛地想起什么,给了下人一个眼神。
下人意会,连忙跟了上去。
问题大概率就是出在那个替班的小子身上。
想要相安无事把人叫来,恐怕是不太现实了。
同时,天一也完成了护送楚凝儿的任务。
“主子,需要我也跟上去吗?”
赵牧迟疑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
这批人,与在劳役饭菜中下毒的,是同一批人。
因为两件事情都是针对铁路。
且作案手法高明,如果不是赵牧,恐怕很难有人能够发现。
这次,饶是他没有跟楚凝儿体验一次蒸汽机。
恐怕这铁路,真就一直这样了。
“跟上去,多查探周边人,我怀疑……”
没等赵牧说完,天一瞳孔顿时放大几倍有余。
“难道主子您的意思是,两件事是同一伙人干的?”
赵牧点点头,眼神飘向远方。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甚至叫他觉得就是真实发生。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等待许久,也没见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甚至连天一也不见了踪影。
赵牧心里直犯嘀咕,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正当他担忧之时,身后一道黑影闪过。
“主子,人抓回来了。”
“他身边并没有感受到有何高人,跟先前下毒的,应该不是同一批人。”
虽然天一这么说,但赵牧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如果真不是,那他的敌人是不是也太多了。
就兴建个铁路,给大秦带来便利,招谁惹谁了。
“算了,派人盯着吧,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说着,人已经被带到了赵牧面前。
本来男子第一时间找上门时,他是抗拒的。
就替了一日,啥也没干,除了摸鱼就是摸鱼。
那些劳役早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根本没负责人什么事。
没想到这好心替,还替出毛病来了。
就你这样的,以后谁还敢再替。
所以他不假思索将男子给赶了出去。
正当男子一筹莫展之际,那个替班的人又打开了门。
瞬间换了种态度,笑嘻嘻的就要跟着男子走。
虽然疑惑,但眼看时间不多,便没有多问。
两人就这样一同朝赵牧所在地赶来。
房门内,天一一把尖刀抵在了替班人的脖颈上。
这就是一招鲜吃遍天,虽然俗套,但好用。
替班的人瞬间被吓得双腿打颤。
听见天一吩咐乖乖跟上,并且不要说见过自己后。
他连忙开门,就有了接下来那一幕。
“你就是那日替他的人?”
赵牧上下打量一番,略有些疑惑。
此人体态丰腴,年纪也不小。
跟负责的那个瘦弱的青年人,根本不像是一个年代的。
难不成这大秦,连贫富差距也不考虑,就开始玩儿忘年交了?
“是,是十公子,那日他家中老母患病,没了办法我才替他去的。”
“但是我绝没有做任何苟且之事,天地可鉴!”
看他这个样子,不象是在撒谎。
这可把赵牧给整不会了。
他忙活了大半天,不会真的就是个简单的施工失误吧。
要真是这样,他下次出门就得看看黄历了。
半载相安无事,偏偏最后几天出问题?
“行了,你回去吧。”
言罢,他又指着青年人,还是厉声呵斥。
“你,跟我去你负责的路段,把劳役们全都给我叫回来!”
交代完事宜,赵牧率先离开。
他需要再实地考察,确认工程为何会出现失误。
如果无足轻重,他就先让蒸汽机运行。
待正确路线建成之后,再转轨拆除。
但是如果存在丁点安全隐患,他就必须第一时间暂停铁路。
想到这里,赵牧只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
停一天他可能就会损失上千两黄金!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赵牧才终于来到了错误路段。
这里地势较高,要不也无法看到较为遥远的华青阁。
赵牧观察四周许久,思索片刻便发现了问题。
他朝山崖走去,向下鸟瞰,山体倾斜几乎九十度。
而铁路,也在山崖不远处建造。
在这种地势上修建铁路,一段时间内可能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时间久了,蒸汽机的重量不断给山体施压。
总有一天山体会承受不住,最终崩塌。
到时候,蒸汽机不知道已经发展到何等程度。
承载人数只会越来越多,甚至可能是粮草或士兵。
想到这里,赵牧不禁觉得后背冷汗直流。
如此大一盘棋,到底是何人布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他的命啊。
他身为铁路负责人,一旦出事,只有死路一条。
“楚凝儿,看来这次带你出来,是对的……”
赵牧嘀咕一声,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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