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咋办?”水牛的马是第一个停下来的。
“打一打,还是能走几里路的。”张千印坐在马背上说道。
承辽于心不忍,一跃下马,“算了,他们跑了一天了,去给他们找些吃的吧。”
“这里这么偏僻,哪有吃的喝的呀。”水牛环顾着四周,连连叹气,“看来我们要冻死了。”
承辽看了一眼水牛,心中无奈,水牛没有在野外生活过,这样想也是正常。
“别说丧气话,这里遍地都是雪,给马喂些水的还不简单?”张千印说完下马,抓了一把雪放在手里揉搓。
二人此时都没有注意到承辽的身影,他正往小路旁的灌木中探头。
承辽隐隐约约听到附近有河水潺潺的声音,只不过声音很小,听不真切。
来到灌木旁,承辽听到了西方真的是有流水声。
这时,张千印已然看见了承辽,当即喊道,“你在那里做什么?”
“这边有小河。”承辽高声回应。
张千印闻言牵着马跑了过来,水牛牵着两匹马跟在后面。
“我怎么没有听到?”张千印半信半疑地问。
“相信我,真的有。有水的地方就有青草,你们跟着我。”承辽十分确定那声音就是西边传来的,承辽说着就穿进了灌木林。
此处位置荒凉,地势很平,所以长了很多灌木,穿行之时,雪被一扫而空。
张千印也是蓝气修为,他没有听见,刚想叫住承辽,只见水牛牵着两匹马将他挤到了一旁。
“怎么?你也听见了?”张千印问道。
“没有,但老爷说什么肯定就是什么。”水牛冲张千印龇牙一笑。
张千印无奈,这才跟了上去。
穿过灌木丛,眼前再次开阔起来。
雪景似雾,太远的距离看不清楚,不过就在数百米外,承辽果然看到了那条河。
这河宽有几十步,由于前往雍州方向是有微微高度的,所以河水正在缓缓流动。
张千印和水牛一走出灌木丛也看到了这条河,不由吃了一惊。
三人穿过荒地,来到河边。
张千印上前将积雪扒开,青翠的小草冒了出来。
马儿实在饿得凶了,走上前去低头啃食。
三人扒开积雪,也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水牛这时叹了口气,向承辽问道,“老爷,如今我们去哪啊?”
“上清缥缈山。”承辽道。
“去哪里干啥?真要去当道士啊?”水牛问。
“是的,如果我们没有武功,将来难以生存。”承辽回答道。
张千印闻言笑了起来,“你还不会武功?”
承辽没有回张千印,他想到做道士这件事确实没有给水牛说过,没有问过他的意见终究不好,接着他看向水牛,“怎么了?你不想做道士吗?”
“都可以,不过我们为什么不去做和尚?”水牛说道。
承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水牛继续说。
“做和尚多简单,每天吃吃喝喝,念念经,诵诵佛,还不用交税,服徭役,到时候既不愁吃,也不愁穿,而且还受皇上待见,学成了指不定还能普渡众生呢。”水牛道。
承辽闻言没有接话,他并不了解佛,道,他去缥缈山做道士只是为了谋生报仇,以及报答王墨云的恩情。
这时张千印突然笑了起来,“小奴隶,你可太天真了。”
一路上张千印叫小奴隶已经叫顺口了,水牛又打不过他,只能没好气地看向承辽,“这人是不是有病?”
承辽看向张千印,“为何天真?”
“你们可知想当个和尚有多难?当道士只要机缘够,说不定就能拜师。但是和尚,难啊。”张千印说道。
“别卖关子,快说。”水牛没好气地嘟囔。
“做和尚呢,好处确实多,但不是你一个人想当,队伍都能排到山下了。等你排队到了你,先看四肢五官是否齐全,再看有没有钱,得交了钱才能进庙。就算交了钱,也只能当个打杂的,每年还得交钱,毕竟吃住的都是寺庙的。”
“那何时能成为正经和尚呢?”水牛半信半疑地问。
“问得好,正经和尚那都是有度碟的,没有度碟的都是假和尚。打杂的在寺庙都叫行者,每天劳动苦作都叫修行,想要度碟得等你老的那一天。”张千印说着笑了起来。
水牛闻言根本不信,他亲眼见过许多年轻有度碟的和尚在建康传扬佛法。
承辽心中很是清楚,张千印说的没错,不过他说的只是中原的佛教。
张千印见水牛不信,也不生气,补充道,“不过若你资质聪慧,倒是可以去吐谷浑国,那里没有这么麻烦。”
水牛问道,“那边可以过去吗?”
“以你的资质,大可不必去吐谷白跑一趟,免得让别人笑话我们刘宋的人。”张千印缓缓开口。
承辽闻言笑了起来,张千印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水牛撇嘴,看着承辽求助,“老爷,这厮真是烦得很,快教训教训他。”
这两人一路话很多,承辽心情也很不错。
水牛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一路上张千印出言不逊,总惹得水牛想打他,但每次出手都会反被张千印教训,每次都是承辽上前阻拦。
张千印也不生气,笑道,“现在你知道做和尚有多难了吧。”
水牛闻言不再理会张千印,起身牵马去河边喝水。
冬雪落在平原上一片雪白,离近雍州,承辽心情大好。
就在放松时刻,承辽耳边忽然听到了马匹的声音,当即看向张千印,“好像有人过来了。”
“哪呢?”张千印回过身去,听了片刻也没听到动静,不由转身转过身来,“我们都走得这么隐蔽了,你是不是太小心了点?”
话音未落,张千印忽然起身转头看去,只见灌木丛中晃动,有人的声音,还有马匹的声音传来。
承辽也站起身,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当即说道,“快上马,我们离他们远些。”
水牛闻言立刻将马牵了过来,将缰绳递给承辽,“老爷。”
三人几乎是同时上马,可这里是河边,没有退路,三人只能骑马绕着河边朝雍州方向跑。
刚刚驾马,后方的人从灌木丛里穿了出来。
水牛好奇头看了一眼,吓地啊了一声,立刻冲到了二人前方。
“他们是什么人?”承辽出言问道。
“像强盗,拿啥兵器的都有。”水牛回头说道。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那个小道士就是拥有绝世宝物的人,抓住他。”
此话一出,承辽张千印同时回头,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在后方骑马追赶上来,口中大喊着,“绝世宝物,抓住他。”
张千印闻言笑着看向承辽,“抓人还喊抓人,想必只是些粗人,不用怕。”
“怎么这么多人,我们快走。”承辽出言催促,三人眨眼间策马奔腾而过。
一连跑出五里路,那些马蹄声依旧在耳边回荡。
水牛回头,只见那些人依然紧紧跟在后面,不由大声叫嚷,“他们怎么还在追,老爷,他们说的道士是不是你?”
“废话,除了他谁是道士装束?”张千印没好气地冲水牛吼道。
承辽闻言看向张千印和水牛,“他们是冲我来的,要不我们兵分两路吧。”
张千印听得出来承辽此话不是疑问,当即说道,“不行,我们两个蓝气在一块,再不济还可以自保,若是分开了,必然危险。”
承辽闻言没有回应,他在思考,这些是什么人。
既然要抓承辽,那就是仇家,但是承辽想到自己的仇家只有流放官兵还有刺客蝠隐。
而后方这些人,看他们武人装扮,不像官兵也不蝠隐,口中还说着绝世宝物。
想到绝世宝物,承辽脑中突然明朗起来。
想起了在青龙帮那会,瘦弱男子的飞鸽传书。
承辽一直疑惑,那飞鸽传书去了哪里,一直也没有动静,现在看来是被瘦弱男子给传播出去了。而这些人怕自己打不过承辽,这就拉帮结派过来了。
想到这里,承辽看向张千印,“先前我杀过一个人,那个人将我的事情散播了出去,看来是这些人找来了。”
水牛闻言问道,“我们走的小路,又绕了许多路,他们怎么找过来的?”
张千印叹了口气,看着水牛,“你看看这雪地,他们找到我们还不容易。”
说罢,张千印看向承辽,“我知道承兄你有要事在身,我去给他们说,宝物在我身上,然后你们快跑。”
承辽坚决摇头,“这些人是追我来的,我可不会让你犯险。等下我拦住他们,你带着水牛在雍州城等我。”
张千印也摇头,“这么多人,你怎么拦?”
承辽想到手上还有一颗妖怪金丹,心中已然有了计划,只要能拖上一拖,等避水珠吸满天地灵气,逃命应该可以。
承辽随即说道,“你忘了我是怎么杀了司马飞龙手下的了?相信我,只要我过了这河,他们就追不上我。”
张千印闻言看了一眼宽阔的大河,并不相信,“你可不要犯傻,这么冷的天,到河里立马会被冻僵,就算不正面拼命,这些人万一有暗器呢?”
承辽见张千印这样说,很是头疼,“他们要是有暗器,早就用了。”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从天而降,落到了张千印和承辽中间,马匹受惊,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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