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板子和血肉碰撞的声,响彻在堂中。
两名衙役死死的按住章文,不让他乱动。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衙役,手拿巴掌形状的板子,冷着脸左右挥舞。
随着板子的抽打,章文惨叫越来越弱,最后只有痛苦的呜鸣。
染着鲜血的牙齿,随着板子的抽打,从流血的口中飞出。
李安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章文是被冤枉的。
但章文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的情况,正如李安前世听郭老师相声中说的那句话。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
可,那又如何。
衙门大门往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没有钱、没有权势,没有背景,哪怕就算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有人想要搞死你,那你就必死无疑。
贫穷无势是原罪!
随着20板子打完,章文此时已经神情恍惚。
两名衙役将其丢在地上,提来半桶水,直接泼了上去。
被冰冷的井水一激,章文身体打了个哆嗦,慢慢的回过神来。
“章文,本官问你,你为何要杀死陈江陆远等11名人。”
“十一个人?”
门外的李安愣了一下,伸手捅了捅柱子那边的姓赵的衙役。
“干嘛,大人都在上面看着呢。”
冷着脸当雕塑的赵哥,不爽的白了李安一眼。
李安一捅,正好捅到了他嘎吱窝,痒痒之下,差点让他笑出来。
还好紧急时刻,他憋住了。
如果要是在县令大人审案的时候笑出来,他这身皮不但要被扒了,还要以藐视公堂,打一顿板子。
“你们那边到底查了死了几个人?”
赵哥奇怪的看了李安一眼,小声道:“刚才大人不是说了吗,11个啊!有九个死在自己家里,然后就是你们在春月楼查的那三个。”
唐秀才还没有被发现。
确认了真是11个。
李安就明白了,在荒宅被砍头腰斩的唐秀才,还没有被发现。
想到此,李安有些懊恼。
麻蛋,任务提交的太早了。
早知道这帮家伙这么废物,自己应该趁着昨天晚上混乱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再搞两个?
“传人证!”
在李安懊恼的时候,堂上响起了捕快传人证的喊声。
对于县太爷的问罪,章文虽然被板子打得有些迷糊,但还是用力的摇头否认。
这罪名他可不能认,认了可不是砍头那么简单了,如此恶劣性质的案子,甚至很可能会被判凌迟。
想到千刀万剐,侩子手一刀一刀割掉自己身上的肉场景,章文咬紧牙关,不停的摇头。
见这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县令也懒得浪费时间了。
他可是跟崔员外约好了,今天晚上去吃新鲜的鲍鱼。
很快,一个李安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来人风姿绰约,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那股风韵犹存的味道,让装雕像的衙役们,都忍不住把目光瞟了过去。
对于周围投过来的目光,来人也习以为常,巧笑嫣然地对着熟悉的人点头打招呼。
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安时,更是飞了一个妩媚的媚眼。
“贱妇汝娘,拜见大老爷。”
“好好好,快快免礼。”
满脸威严的县令,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伸手虚扶了一下。
他那那小的不见眼珠子的眯眯眼,看着眼前的妇人,更是微微的放出了亮光。
特别是看到那强壮的胸肌,下意识的还咽了一口唾沫。
李安鄙视的撇了撇嘴。
看来这位县令大老爷,也吃过这口粮啊!
不过当他看到县尉县丞,也是笑眯眯的看着汝娘的时候,惊讶的看着站在堂中笑眯眯的汝娘。
不得了啊,不得了。
这老娘们本事真不一般啊,竟然连县令县尉县丞,都是她的门中之客。
不过当李安无意中看到,也露出笑容的老夫子时,忍不住瞪了一下眼睛。
“咳咳!”
查觉到堂中气氛有些不对劲,县令干咳了一声,让在场之人都收收心,然后指着跪在地上的章文,温和的询问汝娘。
“供词之上,你说你看出了凶手是谁,你看看是否是眼前之人。”
“是,大人。”
汝娘躬身行了一礼,露出了脖子下面的一片雪白。
一瞬间,在场之人目光都锁定了上去,好几个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了回味的笑容。
其中就包括那位老夫子。
章文看着眼前的美妇,毫无异样的心思,瞪着眼睛看着汝娘,满眼都是乞求之色。
“回大人,正是此人。”
可惜汝娘的回答,还是让他绝望了。
汝娘看也没看嘴唇红肿,不停流着鲜血的章文,气愤道:“昨天晚上我看的真真的,就是此人男扮女装,用筷子刺死了陈公子,然后用火油烧死了,两位陆公子。”
“没有没有,你胡说,你个贱人,你诬陷我,我没有杀人,你个贱人,你诬陷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听着眼前这个美妇,口中如毒蛇吐信诬陷自己,章文愤怒的大声怒吼。
“肃静!”
被打断了看美人生气的县令,气的一拍惊堂木怒喝了一声。
随后恶狠狠地瞪着章文,在其愤怒不甘的眼神下,扔出了令箭。
“咆哮公堂,掌嘴!”
刚休息一会儿的老衙役,快步的拿起了令箭,脸上露出冷笑,走向了一脸惊恐的章文。
“啪啪啪……”
板子抽嘴巴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打了才十来下,章文实在扛不住了,昏了过去。
但行刑的老衙役,仿佛没看到一般,手中的板子不停的抽下。
当最后一下打完,又一盆凉水浇了上来。
只不过这一次,可能打得有点狠了,再加上章文是读书人,体质偏弱一点,两轮抽打下来,直接昏死了过去,凉水都没有浇醒。
“大人,犯人昏死过去了!”
一个衙役上前检查了一下,确认不是在装昏后,向县令禀明了情况。
县令看了老夫子一眼,见对方微微的点了点头,一拍惊堂木冷声道:“不要管他,带下一个人证。”
很快,一个个人证进入堂中,说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话。
甚至还拿出了所谓的证物。
一件粗布女装,和几个用过一点的胭脂盒子。
当最后一个证人离开,县令接过师爷递过来的案情总结,抬笔签上了名字,盖上了官印。
然后是县尉县丞,签上了名字,盖上了官印。
就连老夫子,也颤颤巍巍的拿出了自己的印,盖了上去。
等所有人确认了审案结果后,县令大手一挥下令道:“本案人证物证皆全,但人犯却无认罪之心,此乃藐视国威,挑衅朝廷律法。但本官秉承公正之心,圣人之言,决定先将其收押入监,慢慢劝说,待犯人认知己错,诚心服法后,再行宣判。”
“啪。”
抬手一拍惊堂木,县令神情严肃的宣布了退堂。
一场案子,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就等着章文认罪,便可宣判处罚。
之所以要让章文亲口承认犯罪,而不是直接强行按着手让其签字画押,主要的原因是担心府城那边要复查。
毕竟关联着十几个读书人的案子,府城那边肯定非常重视。
如果不让犯人亲口招认,回头府城那边要是派人过来复查,犯人直接矢口否认,那县衙这边就有麻烦了。
所以无论如何,章文都要亲自认下这个罪名。
至于怎么让章文承认自己杀了人,无非是屈打成招而已。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住衙门的那些刑罚的。
经历过那些痛苦的人,为了不被继续折磨下去,都会选择认下罪名,选择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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