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泰安县紧闭的大牢门,被一脚踹坑。
“艹,有人劫狱,抄家伙!”
正跟手下喝酒的牢头,“噌”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招呼众人准备迎敌。
“哎呀!”
一群人呜呜泱泱的拿着家伙冲冲到阶梯旁,两个人着惨叫滚了下来。
牢头低头一看,正是看门的两个衙役。
“踏踏踏……”
牢头还没有询问怎么回事,一阵脚步声从大门口传来。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大牢,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吗?”
紧握着手中的刀,牢头冷着脸看着黑暗的牢房大门。
“呵呵,本官就闯了,你又能奈何?”
听到对方自称本官,牢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来的是自己人就好。
要是真来了劫狱的人,哪怕就算把对方打退了,自己也少不了一顿训斥。
不过牢头心里却没有放松警惕,毕竟没有见到对方人和令牌,鬼知道对方是不是冒充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七个身穿锦衣的人,手提着横刀,踱步的走了下来。
领头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浑身肌肉虬结,把一身锦衣撑的鼓鼓的。
在其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额到右下嘴唇,直接横跨了整张脸,再加上对方表情冰冷,显得外貌十分狰狞。
“不知这位大人是哪里衙门的?”
撇了一眼对方腰间挂着一个牌子,确认了是官方的令牌后,牢头上前一步,询问对方的身份。
刀疤中年人没说话,伸手摘下令牌,递给了牢头。
“天灵卫,江州府千户所,副千户,东方羽!”
检查令牌的牢头,看清楚上面写的字,吓得手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双手举起令牌。
“泰安县牢狱总领头,吴江,拜见大人!”
刀疤中年人撇了一眼牢头,伸手拿回来令牌,看了一眼还站在老头身后,傻愣愣的狱卒冷哼一声。
“还不跪下,给大人见礼。”
听到副千户东方羽不喜的冷哼,牢头瞅了身后一眼,站的直愣愣的手下,心里一个哆嗦,连忙大声呵斥。
被牢头这一呵斥,狱卒们才反应过来,连忙趴在地上叩头见礼。
“哼,免了!”
等在场之人全部跪下,副千户东方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等众人从地上爬起来,牢头脸上带着陪笑,谦卑的询问道。
“章文是在这里关着吗?”
副千户东方羽看了一眼脏乱差的牢房,眼中闪过一丝嫌弃,轻轻扇了扇鼻尖的臭味,询问章文的去处。
“在…在…在…他是要犯,关在最里面,您是要提审他吗?”
“啪!”
牢头话刚问完,副千户东方羽身后一名手下,上前狠狠地扇了牢头一巴掌。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牢头,心中还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迷糊的看向了副千户东方羽。
“带路!”
副千户东方羽没搭理他,还是那个打了牢头一巴掌的手下,表情冷漠的蹦出两个字。
懵逼的牢头,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问的有点太多了。
一个没有编制的牢头,去询问从五品副千户,这他妈的不是找死吗?
明白了原因,牢头吓得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是是是,大人,您请!”
擦着冷汗从地上爬起来,牢头顾不得肿起来的脸,脸上带着赔笑,弓着腰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穿过一间间牢房,在犯人们的注视下,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
“大人,这就是章文。”
快速的打开牢门,牢头指着躺在冰冷地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影介绍道。
从进来就一直板着脸的副千户东方羽,见到躺在地上被打的不成人样的章文,脸上闪过一丝焦急,快步的走上前,查看了一下。
再确认还有气以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章文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跟千户大人交代。
“谁打的?”
挥手让手下人找过一个板子抬起章文,副千户东方羽一把抓住老头的衣领,冷冷问道。
被冰冷的眼神盯着,牢头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看向刑讯房的方向。
“把那天在场的人全部带走。”
一把把牢头扔在地上,副千户东方羽对着两个手下吩咐了一声。
很快刑讯房中,响起了一阵混乱的声音,然后在一群衙役的注视下,负责行刑的两名刑狱,和今天晚上值班的李安师傅,被带了出来。
“大人,负责记录的文书衙役不在,这老头是他的师傅,根据属下的询问,那个文书衙役是总捕头杜远的侄儿。”
三人被押出来后,一名手下走到副千户东方羽身边,附耳禀报了一声。
打量了一眼鼻青脸肿的三人,副千户东方羽眉头皱了皱。
“我知道了,先把他们带走。”
就这样,一行人抬着章文押着三个衙役,在所有狱卒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向了牢房大门。
“这是衙门的犯人,没有调令,你们没有权利带走!”
可一行人刚走到大牢门口,一名身穿捕头衣服的中年人,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来人正式泰安县总捕头杜远。
盯着拦住去路的杜远,副千户东方羽声音冰冷道:“这是千户大人的命令,难道你敢抗命不成。”
杜远毫不惧他,眼神平静地盯着副千户东方羽。
“我只认调令,不认人!”
二人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过了片刻,副千户东方羽突然笑了出来,指了指杜远。
“哈哈哈……”
“你很好,本官就喜欢你这样遵守规矩的人。”
说完,转身进了牢房,在牢头衙役等人,大气不敢出的注视下,随手扯过了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了调令两个字,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官印盖了上去。
丢笔、拿纸、转身、出门。
副千户东方羽将调令扔给了杜远。
“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杜远脸上露出笑容,侧身伸手让开了道路。
副千户东方羽深深地看了杜远一眼,大步的往外走去。
但他刚走出大门,忽然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杜远。
“那天在的文书衙役,是你的侄儿吧?明天他回来了,让他去百户所自首。”
晚上还带着笑容的杜远,淡淡的看着副千户东方羽。
“他是二叔,我也是二叔,他的侄儿是侄儿,我的侄儿也是侄儿,你回去告诉他,适可而止,谁要是敢动我侄儿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客气。
我身后那人,或许在斗争上输你们一筹,可我真的要是苦苦哀求,那位大人物,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弄死一个千户和副千户,还是没问题的。”
副千户东方羽脸瞬间冷了下来,大步的走到杜远面前,眼神如毒蛇,死死地盯着杜远。
“本官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威胁吗?”
杜远收敛脸上的笑容,目光平静的看着东方羽:“不是威胁,这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副千户东方羽表情一阵扭曲,眼中几次蹦出杀气,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忍了下来,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杜远的肩膀。
“呵呵,阐述事实,好,你真的很好,这事儿我记下了,我们走着瞧。”
说完便不再看杜远,转身大步的离去。
“头,记得让安小子给我摔盆,他答应过我的。”
被押送的老文书,路过杜远身边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面临死亡的惧意,反而笑呵呵的看着杜远,叮嘱着自己的身后事。
看着老头笑呵呵的表情,杜远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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