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火剑被掏了腰腹,应是重伤;雕金楼仇七断了一臂;比较麻烦的是红尘炼魔宗的那个女人,居然是无伤遁走,不过魔道中人,行事向来乖张,可以暂不考虑……”
“接下来便是你了,蚺空老秃……”
天阴尸道一脸阴恻恻的,对着倒卧在地的老僧露出了狞笑。
他三指并爪,轻易地撕扯下一张皱皮,尖利泛黑的指甲弹出,在复苏老僧的怒容中,一下下恶狠狠地捅入其腹部丹田处。
“外道蟾蜕?老家伙,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死几次?”
这模样,哪还有先前谦和有礼的姿态,只余疯癫之状……
……
许羽驻足于一座典雅的四层小楼门前,门缝中透着昏暗的红光。
门上挂一牌匾,告诉他此处唤做“红磨坊”。
这无疑是一值得探险之地,许羽对此世的这一行当还是有些好奇的,又有谁能拒绝勾栏听曲呢?
就在他以极慢的速度在红磨坊门前踱步,从对门的符箓摊帐篷中,走出一红衣少女,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
少女样貌可以说是他此世所见之最,当然,在棚户区的那种环境下,他也没见识过什么真正的美女。
唯一能算得上还有几分风韵的,是对门那位刘寡妇……
只多看了那少女几眼,他意识不知怎么地就陷入了浑噩之中,意识模糊间,他推开那扇木门,有些昏沉地走入红磨坊内。
穿过主色调为深棕色,配以暗红灯光的大堂,许羽被一低头看不清样貌,穿高叉袍裙的侍女领至一雅间,间名曰“牵牛花”。
屋中摆设如少女闺房一般,一张挂有床幔的雕花架子床放于中央。
床沿坐着的正是那位少女,她的穿着比在外更大胆一些,红裙不及膝盖,白皙的双腿交叠,挤出的一线给人以无限遐想。
只看了一眼,那火红与白腻交织的场面让许羽心头没由来一阵慌乱,禁不住撇开头去,却瞧见红烛映照下,深褐色墙面上挂有一幅绘卷。
卷首贴一歪诗,倒还算是应景:
烛火微斜红油淌,玉口轻衔蒙眼纱。
项绳系于芊芊手,俯作犬形不知花。
红纱罗幔微荡,如同被风微微吹起的少女发梢,浸润着一股清香拂面而来,挠得人心痒痒的。
只是,这诗意思怎读起来怪怪的,许羽不禁问言:“这,究竟是我牵你,还是你牵我?”
那一身火红的娇艳少女轻笑启唇:“自是我牵你啦,要不然怎叫牵牛花呢?
“怎么,小弟弟还想牵姐姐不成?”
魅惑之音似还萦绕在耳边,红衣少女便已欺身上前,一时无话,尽是缠绵悱恻,终也不知是谁系了绳,谁牵了谁……
……个头啊
这怎可能是我的x癖?
许羽心下一阵鄙夷,养魂气流转,冲破了一缕红色气息的障目,他眼前景象也慢慢淡化成片片虚影。
归于现实,他却是处于红磨坊旁的一处陋巷之中,巷中哪还见得到那袭红衣,倒有一行色猥琐的散修正鬼祟走来,不知道想从他身上掏摸些什么。
见他清醒过来,立刻色厉内荏地威吓道:“小子,把你刚刚从赌石场中买下的石料,还有赢到的灵石都交出来!”
原是从赌石场就一直跟踪他到了此处的赌客,催动《太上感应篇》,发现此人修为不过是筋骨段。
他也不废话,直接抽出凌霜剑,运起无极剑式,顿时一股庞大的灵气波动展开,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寒意。
这等声势,加上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精美剑器,让那散修面色大变。
目露忌惮之余,他终究还是不敢动手,从心后退几步,退至巷口后便别转头快步离去。
许羽也缓下一口气,他虽与强大诡谲对过剑,但终究是毫无理智之物,与同阶修士厮杀,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手段……
……
数条街外,戴上面纱的红衣少女挑了挑眉,自己散逸的一道孽气这么快就被冲破,方才那小道士一身道气修得倒是精纯,西南一角无道门,也不知他是哪家弟子……
……
清醒过来的许羽哪能猜不到先前状况,那红衣少女多半是修炼了什么功法,被他某些念头引动,才使他堕入幻境之中。
自己这一遭,可丢人丢了大发……
天色渐亮,黑市也到了收摊之际,摊主们纷纷带着疲惫之色将一顶顶帐篷拆卸收起。
距离与商队汇合还有一个多时辰,许羽便先回到了下榻的驿馆。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一夜通宵,先是紧张刺激的赌石,又于红坊前经历幻境。他两世为人,算算年纪也是位大好青年,哪能承受得住这些。
一时间还残留些许性奋,许羽索性练起剑来,只是练的都是直刺,侧捅一类的新剑式。
开始筋骨段的修行后,他感觉自己的气力愈发增长,其衣袍下肌肉线条起伏变得明显,此时要他单手提几十斤重物应是不在话下。
若是之前皮肉段时增长的那些还能用身体生长发育来解释,那么现在这堪比一名健壮成年人的力道便是皮肉淬炼完成所发挥出来的效果。
练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逐渐平息下来,又吐纳休憩了一会,下楼吃了些清粥小菜,润了肠胃的同时,也舒缓了一下紧张的神经。
吃完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便退了房间,提着符袋,前往坊市口与商队汇合。
这一趟出来算是有惊无险,一想到能回到居住了四个月的家中,他还是怀着一份淡淡的期待的。
虽说生活质量又要被打回原型,但那种安全感和熟悉感是宜人居再好的条件也无法比拟的。
此行收获颇丰,多了不少手段的同时,还赚了不少资粮,后续的修行道路也得了些眉目。
拐过街角,刀疤脸龚万的商队已然集结,人群中的董程向外一步,笑呵呵地与他打了个招呼,许羽微笑回应。
确实,该回去了……
……
一支更早些出发的采药队穿行于密林之中,差不多一个时间出发的同行们此刻已然完全看不到踪迹。
今日,林中静谧得有些过分,虫鸣鸟叫绝迹,且时不时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这让队伍中的散修们颇有些紧张。
但这份紧张没有维系多久,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陡然间无限放大,似有一缕缕腥湿的血气要钻入鼻腔。
还未等有人发声警示,赤红色的氤氲由茂密的灌木丛中喷发。
一阵微风吹过,整支队伍无声无息间消散,徒留片片白骨……
林中,愈发寂静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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