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临天下

    
    噗！
    山涧下，姜若离蹲在小河边，全身血污，背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孔洞，这孔雀神光攻击力极为霸道，连我的肉身都能够破开。
    咳咳！一口污血吐出来，感觉喉咙都快要冒烟了，神丹残留的药力，冲撞着体内的经脉，脏腑。
    “眼前一黑，倒在河中，顺着溪流，不知飘向何方。”
    不多时，宁鸿只在河边找到一滩黑血，但气息却已经完全消失，可恶！宁鸿发出怒吼，他一个尊主，连至尊境的姜若离的追不上，但现在也不得不返回去，姜若离，我看你能躲到何时？
    三千小界的风景很美，那场大战过后，从新长出了青山绿水，姜若离的手指动了一下，有些冰凉。
    娘亲，这里有个人！
    “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拉着姜若离的手，但力气太小，怎么也拉不出来。”
    妇人听到女孩的呼喊，急忙的放下手中待洗的衣服跑过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穿着朴素无华，但清秀的脸颊和丰满的身材一览无余。
    这是哪家的贵公子，怎么会躺在河中？
    “娘亲，你还是快将他拉出来吧，要不然憋死了。”
    母女俩费了老大的劲才将他拖到岸边，此时他除了脸，其他地方没有一块完整的，还流血，心跳也十分微弱。
    小村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都是山上的猎户，平时上山打猎补贴家用，但这也很危险，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如果遇到强大的源兽，很可能丧命，这在村子里已经是常事了。
    啊！
    “不知昏睡了多久，从疼痛中醒来，身上缠满了布带，动一次感觉骨头都要断了，我记得自己倒在了河里，经过瀑布来了这里，看来是瀑布的水流冲击使我体内多余的药力宣泄出去了一部分。”
    母女俩可能出去了，只是为何不见男主人，难道打猎去了？
    “傍晚十分，母女俩才回来，背着一堆麻布衣裳，但看样子，一件的没有卖出去。”
    娘亲，这个叔叔醒了。
    “公子醒了，君儿，去端碗水来。”
    妇人很耐心讲他身上的布带取下，这么快就好了？前几天我们村里一个年轻人被夜野兽咬成重伤，躺了三天就死了，公子这伤比他那个还要重，没想到只是三年就快要痊愈了。
    “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小女姓李，名雅，早年逃难到了这里，与君儿的父亲相遇，所以就生活在这里了。
    看姐姐模样，早年也是大户人家吧？
    “我爹以前是经商的，家里还算是富裕，但是后来家乡发生了战争，我家人也在那场大战中死去。”
    为何不见大哥在家，是上山打猎去了吗？
    “话到此处，女人神情恍惚，看得出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他三年前就失踪了，恐怕已经死了，我们母女也不抱希望了。
    晚餐，三人坐在地上，家里连一根像样的凳子也没有，晚饭也只是一点野菜，下面还是糟糠，这种东西，在富足人家也是拿去喂猪的，因为实在是难以下咽。
    “公子，等下次将衣服卖出去，我在买点肉回来，先委屈你了。”
    也不是那么难吃，很多年以前，我也天天吃野菜，现在吃起来，就像是回到了过去。
    娘亲，我已经半年没吃肉了，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小女孩天真可爱的模样，倒是和双儿小时候很像，姜若离安慰道：“君儿，明天就有肉吃了。”
    真的吗？可是娘亲说需要卖出去衣服才有肉吃，但是现在很多人的不穿麻布衣服了，娘亲卖了半年也没有卖出去一件。
    “女孩的话，像一根针似的刺在李雅心上，强忍着眼泪。”
    这些姜若离的看在眼里，虽然穷困，但母女俩依然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又是一年过后，母女俩的消瘦了很多，在这几年里，每天都是粗茶淡饭，怎么可能吃得饱，本来想给李雅一点财物，奈何之前法力尽失，连储物袋的打不开。
    这天，姜若离总算是感受到恢复了三四成的实力，自保已经足够了。
    今天只有小女孩在家，李雅天还未亮就走了，几年以来，一件也没有卖出去，晚上回来还要去挖野菜，这片山坡，已经快要挖不到野菜了。
    “夜晚，李雅回来得很晚，但她提着一挂子肉回来，君儿，看娘亲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娘亲，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卖出去了吗？
    “对，娘亲遇到一个好心人，他一口气买所有的衣服，今天给你们改善伙食。”
    虽然李雅面带微笑，但姜若离觉得不对劲，不过也并未多说，在这乱世之中，多少人为了活下去而放弃尊严。
    “晚餐很丰盛，君儿吃得很开心，姜若离却是没有胃口。”
    姜若离将碗中肉块夹给君儿，君儿，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君儿又给他夹回来，娘亲说了，叔叔现在养伤，需要营养，所以君儿不能要。”
    姜若离见君儿认真的样子，也不再坚持。
    一连好几天，李雅的能带回来不少东西，君儿很开心，因为每天可以吃肉了，但后面几天，李雅神色有些憔悴，恐怕好几天没有睡好了，有时还偷偷躲起来哭泣。
    “除了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也应该跟这几日有关。”
    雅妹，在家吗？我给你带些吃的来了。
    一个胖屠夫，全身油渍，提着一挂子肉，姜若离来了四年，村里的人没怎么见过，尤其是这个胖屠夫，他没有见过，只是听君儿提起，自从君儿的父亲失踪后，这个胖屠夫一直骚扰李雅。
    “李胖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没有钱？”
    哎呦！我怎么闻到肉味了，雅妹，衣服卖出去了？早答应我多好，天天有肉吃，这不怕你们娘俩没肉吃，给你们带了一点过来。
    我现在有了，不需要了。
    “听说你找了一个男人，这几年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积蓄，何必呢！这种小白脸有什么用？”
    姜若离很愧疚，原来是为了给他治伤才导致母女俩几年来没有吃到一顿肉。
    坏蛋，不要再来找我娘亲，小心我爹爹回来收拾你。
    “死丫头，你爹现在已经死了，雅妹，你最好还是再找个男人，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谁来给你养老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见李雅不领情，胖子屠夫又领着肉回去了，真是可惜了，这可是今天刚杀的。”
    虽然胖子屠夫走了，但李雅的神情还是紧绷着，等到君儿会房间睡觉，她忍不住又哭泣了起来。
    连续一个月，李雅只是在家织布，没有出去过了，姜若离也每天上山，这里大多只是低阶源兽，将体内每天都能带回来不少，门口挂满了吃不完的肉，母女俩再也不用去卖麻布衣裳，也不用每晚相互取暖睡觉。
    厚厚的毛皮，母女俩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姜若离从新建了一间石屋，下雨天屋里不再漏雨，门外的栅栏里有数十只牛羊，得益于在道宗放了十年的羊，所以很快就被姜若离驯服，到了晚上会自己回到栅栏里。
    “村里人都知道了李雅的男人很能干，他们很眼红，要知道前不久母女俩连吃饱的成问题，现在却是吃不完用不完。”
    姜若离伤好了差不多，卖东西的任务就交给他了，由于都是上好的毛皮，所以每次都能卖干净，带回来不少食盐和丝绸等日用品，李雅家也变得越来越好，甚至屋子的翻新了好几回。
    所以一年以来，经常有人来拜访李雅，但每次都被回绝了，四年中，李雅家穷得连饭的吃不抱，君儿每次想吃肉就蹲在门口闻气味，但没有人会给她们一点，现在看到李雅家富裕了，这些人就攀上来了。
    “但世俗就是如此，你不可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人之所以为人，在于人是多种多样的。”
    由于李雅的不理不睬，这些街坊邻居也没在来，但风言风语更甚，从而孤立李雅一家。
    “又是一年后的某一天，村子里很安静，也不见炊烟起，冷冷清清。”
    娘亲，叔叔，他们一家的不在，不知道去那里了。
    雅姐，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会吧！我来了这么多年，村子里一直相安无事。”
    娘亲，我饿了。
    “好了，娘亲给你做肉吃。”
    到了半夜，姜若离突然感觉到周围出现不同的气息，这时他才明白，原来是这一代出现了兽潮。
    吼吼吼！
    “母女被狼嚎声惊醒，娘亲，发生什么事了，我怕。”
    雅姐，君儿，来我这里。
    如果没有姜若离，母女俩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栅栏里传来牛羊的哀嚎，这些狼群就是经过这里，而且是有规律的，这村子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通知李雅家，还真是人心险恶，这是间接的想要杀死她们。
    雅姐，君儿，我出去看看，你们不要出来。
    不行的公子，这狼群数量太多，我怕你出事。
    “叔叔，我们房子坚固，它们进不来的。”
    “没事，我有办法的。”
    一眼扫去，密密麻麻的，足有数万只，闻到人的生气，自然是全部围了上来，姜若离拿出在禁海得到的苍狼皇骨，作为狼中皇者，只是一丝气息足以让普通狼群灵魂颤抖。
    感受到来自石屋内的霸道气息，狼群开始四处逃窜，避开石屋，往远处狂奔，屋内母女俩早已经吓得满头大汗，她们哪里见过如此多的狼，如果不是姜若离，母女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连三四天，这些狼群才完全离开村子，遍地是狼的脚印，一片狼藉，只有李雅家相安无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半个月后，村里的人返回来了，见到李雅家什么事也没有，在看看自己家，众人顿时惊掉下巴，怎么会没事？那可是数万只狼啊！
    哼！这么多年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李雅找的男人来历不明，一定是他给我带来了灾祸，现在我们村里，哪家都被毁灭了，就她家还在，一定是妖人作祟。
    “各家你一言我一言，其实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李雅家的大房子，栅栏里的牛羊，屋檐下挂着的腊肉门口，竹竿上晾晒的毛皮。”
    这时，之前那个胖子屠夫站了出来，我一看那个小白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受那么重的伤，躺了三年就奇迹的好了起来，每天都能抓到这么多野兽，一定是用了妖法，说不定这些狼群就是他招惹来的，现在我们各家损失惨重，这笔账一定要他来还。
    一下莫须有的罪名就扣在姜若离头上，说得难听点，就是想要李雅家的一切，母女俩过苦日子的时候无人过问，现在有了，他们又想占有，这人的贪欲，无处不在，满足自己的愿望，但别人可能因此而丧命了。
    “一个村子，三四十口人，全部合起伙来欺负李雅母女，如果之前被饿死了，他们会有一点伤心吗？看现在这个样子，是不会的。”
    姜若离在门口宰割一只山羊，一大群人大摇大摆的走着来。
    胖屠夫道：“你就是那个小白脸是吧？我们这么多家都被毁了，就你家没问题，不会这些狼是你招来的吧？”
    “死胖子，我叔叔怎么招惹你了，我家才刚刚起来，你们就眼红了。”
    死丫头，滚一边去，你们家什么事也没有，一定藏着什么猫腻，让我们进去看看，不然就是有问题了，不让我们进去也可以，作为街坊邻居，如今我们遭难，你家已经这么富裕了，给我们一点也不算什么吧。
    “怎么回事？李雅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们众人个个贪婪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绝望，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男人带来灾祸，我们当然是来弥补一点损失的。
    胡说八道，这些都是姜公子上山去打来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那四五年，我们母女连饭的吃不上，也不见你们给我们一点，现在又想占为己有，休想。
    “那就是没得谈了，乡亲们，拿东西，你们要是敢动，就是有猫腻。”
    不准动，那是叔叔辛辛苦苦去山上打回来的
    你们太欺负人了，不怕报应吗？李雅瘫坐在地上，对此，姜若离没有说什么，拉着君儿，抚七李雅进屋关上们，对于他来说，杀了这些人太容易了，但这个世界上的这种人实在是太多，是杀不完的。
    哈哈哈！外面的人开始疯抢，人心的贪婪在这一刻彻底暴露，如果没有姜若离，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李雅母女俩活活饿死，但他们并不在乎，所以，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姜若离也不会在乎，一个不在乎他人死活的人，我又为什么要在乎。
    “公子，这几年辛苦你了，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贪心，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不是还有吗？明天我再去山上抓一些回来。
    “公子，如果不是你，我们母女俩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你带君儿走好不好，她跟着我只会受苦。”
    娘亲，君儿不要走，君儿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有人地方，走到哪里都一样。”
    他们是不想让我们母女俩活了吗？以前一天饿到晚，没见哪个给我们一点，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生日子，他们又要夺走。
    第二天，村子里的所有人拿上毛皮，准备拿到小镇上去卖，但李雅母女就很难受了，这是她们的东西，现在被这些贪婪的人拿着去了，家里的小孩也跟着去了，村子里又冷冷清清的。
    “但是一连好几天也没见他们回来，虽然李雅很痛恨他们的所作所为，但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孩子们岂不是也跟着遭殃了。”
    姜若离并不关心，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天后，马匹回来了，但人没有回来，马背上全部是血，还有死人的残肢，前几天抢过去的毛皮，现在又还回来了。”
    吼吼吼……
    好像是某种野兽的声音，一群人来到了村口，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这一带的山匪，村子里的那些人可能已经被杀了。
    老大，就是这里了，路上有血迹。
    “为首之人脸上全是刀疤，修为在天相一境，在世俗中，也还算是勉强，应该是跟着马匹来的，想要再捞一笔。”
    “妈的，刀疤男大骂，这个小杂种还想跑，将他的脑袋给我挂到村口。”
    老大，最上面好像还有一家，说不定还有女人，刚才那些长得太次了，而且没玩几下就死了。
    “将人给我带过来，打伤我们三个兄弟，必须用死亡来偿还。”
    姜若离和往常一样，宰割着羊，君儿喜欢吃羊杂，所以姜若离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宰杀一只。
    小子，这个村子就你一家了吗？叫你女人出来，如果老子玩得痛快，留你一句全尸。
    “公子，你快走，这些是山匪，我们打不过。”
    坏人，又想抢我们的东西。
    “小丫头片子，你爹没告诉过你来者是客吗？我们老大说了，把你的小命和女人交出来。”
    没看见我在杀羊吗？
    “胆子还挺肥的，待会儿你就像这只羊一样，老子将你五脏六腑都掏出来喂狗。”
    是吗？
    公子，你带上君儿走吧，我还算有点价值，他们不会轻易杀我。
    “娘亲，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不用担心，雅姐，你和君儿回屋去。
    “公子，他们是山匪，杀人不眨眼的。”
    没关系，等我做好羊杂汤。
    “小子，今天羊杂汤是没有，人杂汤倒是有的，给我砍死他。”
    母女俩紧紧抱着，闭上双眼，只感觉到一阵风寡过，刚才嚣张跋扈的几人，只看见自己的身体被刀切过，还没感受到痛感就断成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