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中空旷寂静。
裴卿匆忙赶路,想着要不要将自己炼气一阶的修为告诉两位师姐。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还是决定暂时隐瞒。
毕竟大师姐都说了,之所以选择他,完全是因为他属于出类拔萃的废柴。
裴卿深刻明白天道忌盈、业不求满的道理。
在二十四节气中,有小满,而没有大满,其中便蕴藏着“过犹不及”的生存哲学。
现如今他可以修炼,已经不符合标准,恐怕有被逐出凤阙的可能。
没有师姐撑腰,他要想勒索必定举步维艰,谈何变强呢?
念及于此,裴卿丢掉符箓盾牌等战利品,只留储位袋揣进腰包。
……
第三天清晨,裴卿风尘仆仆赶回宫殿,在篱笆围栏里种菜,便见到两道绝代风华的倩影。
一人立一山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闯祸了!”姑苏以南语调一如既往的清冷。
裴卿以为敲诈的恶行暴露了,有点不知所措。
“谁让你碰两柄剑,那是你三师姐的东西,她回来你死定了。”
大师姐一脸幸灾乐祸,唇角微微翘起。
“啊,我不知道。”裴卿想起自己挖蚯蚓的工具。
高贵典雅的姑苏小师姐踱步而来,冷声道:
“记住,千万不要再碰宫殿里的衣裙以及剑琴,否则师尊都保不住你。”
“她就不顾及同门情谊么?”裴卿费解,我好歹也是可怜的小师弟呀。
“君无罪是个自命不凡的变态!”大师姐突然抱怨,堵着小嘴说:
“师弟你一定别招惹她,她会狠狠折磨你。”
君无罪……一听名字就很霸道,裴卿忙不迭点头。
“十年前,她就被吊起来打,舔舐君师姐的脚趾,被玉足踩在脸上三天三夜,才被宽恕。”
姑苏以南缓缓眯起美眸,漫不经心说道,冰冷神色闪过一丝笑意。
瞬间,余音脸颊涨得通红,如此揭伤疤,就是在小师弟面前破坏自己优雅的形象。
“你诬陷,明明是……”大师姐恼羞成怒,想解释只有一天一夜,却半晌说不出来。
裴卿噤若寒蝉,未曾蒙面的三师姐不可得罪,光听传说就毛骨悚然。
听大师姐说,二师姐一人镇守孤城,看样子是个热血女子,肯定心地善良、性格温和。
他暗下决心,万一需要站队,一定选择二师姐和小师姐。
……
荒原中,一辆辇车隆隆碾过天际,数十个衣襟绣鹤的修士负手屹立。
为首者两鬓苍白,头戴竹冠,一袭雪白长袍,正是飞鹤宗的宗主萧如海。
方圆万里,屹立云端的奢遮大人物,先天境六阶的修为。
“若敢诓骗本尊,宗规处置!”
他浓墨般的眉头深深皱起,不威而怒。
“宗主,弟子所言有误,愿自刎谢罪。”蓝袍青年恭敬侍立,语气十分笃定。
报仇不隔夜,已经隔了两夜,他锥心饮血、痛不欲生!
修行以来,从未承受如此奇耻大辱,若是被绝顶高手欺负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甚至引以为傲。
偏偏对方是个凡人!
“寺庙小僧,两件仙器?”一个长老双眼放光,厉声质问。
“弟子发誓,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通天仙器,甚至是造化仙器!”
蓝袍青年斩钉截铁,他天赋再平庸也能分辨出法宝的光芒。
造化……
听到这句话,辇车里的一个个呼吸不稳,连萧如海都紧攥拳头。
这是飞鹤宗更近一步的契机,也是吾儿跟东荒天骄角逐的资本!!
“记住,先礼后兵,给寺庙捐赠一万两黄金香油钱,行事不能折损宗门名声。”
萧如海环顾左右,表情严肃。
“遵命!”
众人锵然有声,跃跃欲试。
其实他们也考虑到寺庙有高僧坐镇,可转瞬就否决这个念头。
作为方圆三千里霸主宗门,有没有威胁存在,他们岂会不清楚?
天降机缘若是不争,宗门怎么崛起?
“就是这!”
在蓝袍青年的提醒下,辇车盘踞在高峰之上,俯瞰山林中那几座华丽宫殿。
“没有阵法,灵气稀薄。”有长老终于放下心来。
再弱小的宗门都会有一个像模像样的阵法,一是划分地盘;二是避免入侵。
“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看不透。”一个真传弟子弱弱说道。
“荒谬!”长老气急反笑,“自以为人间清醒,哪里的大宗门会坐落在犄角旮旯地?”
萧如海眼神示意蓝袍青年。
后者走出辇车,运转灵力大喊道:
“恳请大师出来一见,小的负荆请罪来了。”
万籁俱寂,四方无声。
见毫无动静,萧如海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吾乃飞鹤宗宗主,想跟此地主人面谈。”
回答他的只有鸟禽扑扇翅膀的声音。
众人脸色愠怒,换个凡人都能听到,此地还装聋作哑,分明是不敬!
礼仪已经到位,既然不给面子,那就休怪飞鹤宗不客气。
大长老阔步而出,浑浊的双目闪耀奇异光芒,平静道:
“天凉了,就让这个不知名的门派毁灭吧。”
话音落罢,恐怖的一幕出现。
萧如海肝胆欲裂,眼前的场景让他恐惧万分。
那些长老弟子更是面色惨白,神魂颤栗。
噗——
头颅冲天而起,又炸裂开来,大长老那双眼珠子还在涣散光芒。
“别脏了这里,自己找个坟。”
冰冷声音绽响,像一座万年难化的冰窟,飚飞的血液都裹上寒霜。
身首异处的大长老宛若冰棺里的丧失,无头身体朝远处掠去,生机渐渐湮灭,倒在山谷沼泽里。
气氛近乎令人窒息,飞鹤宗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不……不……”萧如海浑身僵硬如铁,根本不敢动弹,悔恨的情绪疯狂蔓延。
大长老的实力只比他弱一点点,却这样不堪一击,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回招惹到不可匹敌的存在了。
贪婪蒙蔽了他啊!!
“别动。”
冷漠嗓音再一次传来,随后重新恢复死寂。
辇车早就四分五裂,飞鹤宗众人浑身发寒,又不敢忤逆命令,大部分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而那蓝袍青年,早就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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