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监李忠贤打听具体消息,又安排一系列任务,裴卿借巡察边防之由,驾驶飞舟前往晋国。
苍蝇再小也是肉,他还是不舍放弃。
为了变强,为了能跟师姐们并肩而立,多学技能总没错,保不齐哪天会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避免惹麻烦,裴卿找到当初勒索飞鹤宗的储物袋,在里面翻出一张鳞甲森森的贪狼面具。
佛骨舍利大概会吸引周边几十国家的国师,以炼尸人为例子,裴卿推测这群人修为大概在炼气五阶到炼气八阶之间。
他完全能应付。
……
飞舟疾行一天,抵达晋国西凉城,裴卿混迹乌泱泱的人群,前往闹出滔天动静的灵隐寺。
其实他能理解圆寂高僧的做法,毕竟在残酷的修仙界,没有势力仰仗的话,死后肯定尸骨无存,骨灰都会被扬了。
不如去凡俗,好歹能享受百姓祭祀,也算心理安慰,寿元已尽没办法。
灵隐寺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叩拜祈福的达官贵人,佛塔弥漫的金光甚是耀眼,辐射两百丈,如快要坠山的落日。
“咚、咚、咚……”节奏舒缓的木鱼声从远处传来。
裴卿饶有兴致地注视这群敲木鱼的莺莺燕燕,有的清纯、有的可爱,有的妩媚,一边礼佛一边抄心经,吸引不少权贵驻足。
“佛媛?”裴卿笑了笑。
或许圆寂高僧也想不到,他坐化的场所会沦为嫖客妓女的腌臜地。
人死如灯灭,不管生前多么轰轰烈烈,死后连凡人都不惧。
他找了最近的酒楼,耐心等待佛光最璀璨的时候。
届时琥珀色如树脂的佛骨舍利,会彻底转变成纯白色,才可以炼化诞生佛印。
估计至少还要等十天八天,不知道师姐会不会亲自捉他。
以裴卿的感知力,确定方圆两百里存在不下二十个修士,修为果然跟炼尸人差不多,不足为惧。
……
半夜三更,游客早已离去,唯独佛媛还留在寺庙,不少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递上银子牵走娇嫩手心。
霎时,风云突变!
佛塔发出轰隆隆声响,金光浓郁呈漩涡,在塔顶荡漾不止,百里照耀如白昼,躲在树林里嗯嗯啊啊的男女无处遁形。
“神明降临,凡人且退,否则杀无赦!”
一声咆哮打破死寂,旋即半空涌现刀戟斧钺等低阶法器,数十道身影朝佛塔疾驰而去。
一场超级混战一触即发,金光里充斥杀伐味道。
蓦然,每个修士都停住脚步,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慢慢跪倒在地。
有人开始飙泪,紧接着所有修士都痛哭流涕,纷纷双手合十,磕头不止。
“佛祖!”
“是佛祖啊!”
他们洞悉了佛塔的奥妙,原来是佛祖转世,要洗净凡俗污秽,特意化作佛塔里面的法宝。
夜色星空下,每个修士都愧疚到无以复加,甚至泪崩哀嚎。
他们看到自己的前世,活得不如狗,被世人嫌弃厌恶,被权贵欺凌羞辱。
心爱的女人被夺走,养的儿子都是别人的血脉,他们痛不欲生。
直到佛祖布施天下,他们明白了仇恨痛苦的真谛,终于完成心灵解脱。
所以这一世才会诞生灵根,踏上修行长生路,一切都是仰仗佛祖。
“退下。”
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夜幕中绽响。
裴卿从容不迫屹立窗台,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寺庙,眸光无波无澜。
恰好是今天,恰好是晚上,他的运气真不赖。
面对这群修士,他好歹也是炼气八阶,《星变》轻易就模拟出神乎其神、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场景。
渐渐,修士纷纷离开,甚至还喜滋滋以为被佛祖眷顾了。
裴卿戴上面具,平静走进覆钵佛塔。
正中开一金丝楠船形龛,内刻一佛结跏趺坐于莲台,而左手一颗雪白圆粒,右手攥着一根血色锁链。
“还有额外之喜。”裴卿端详了锁链片刻,只觉法力汹涌,看来也是一件品佚不低的法宝。
真左手慈悲安众生,右手修罗定乾坤。
就在此时,他眸光微闪,在星辰闪耀中,细微察觉到气息波动。
不被星变所迷惑,修为至少是先天境。
黄雀在后?
差点遭到偷袭,你他妈的敢截我的胡?
“滚出来。”裴卿眸光寡淡,平静说道。
俄顷,佛殿黑暗阴影处走出一道身影。
是个皮肤黑糙的少年,单看模样就像苦力一般,颧骨位置有一道惊心的刀疤,伤痕之长,连左眼眶都变形了。
“舍利给你,我拿血链,如何?”少年表情严肃,眼神深处有一丝忌惮。
那功法威力简直可怖,关键对方还是童生三阶,完全超乎了认知范畴。
李逍遥向来谨慎,不敢轻易去赌。
“我全都要。”
裴卿盯着他,语气轻描淡写,又透着理所当然。
“道友别咄咄逼人。”李逍遥踏前一步,眼神闪烁狠戾之色。
他看不到面具下的脸庞,总觉得对方眼神睥睨,有不屑和轻视。
艹!你一个童生三阶,究竟凭什么啊?
“道友,你很强,但那是对别人而言!”
“我先天境二阶,越级杀过先天四阶,你确定要激怒我?”
李逍遥一步步走近,试图威吓化解这场没十足把握的战斗。
他本一介凡人,还是四灵根这种垃圾天赋,全靠努力以及稳健。
【苟】
【逃】
是他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两大定律。
平常一定要猥琐苟住,但凡有危险的苗头,必须第一时间逃跑。
可这回,他实在舍不得血色锁链以及佛骨舍利。
“你退不退让!!”李逍遥怒吼一声,疤脸狰狞甚是可怕,寒意森森:
“等我动手,你肠子都要悔青!”
裴卿不甚在意,淡淡道:
“年轻人少装点逼,要战就迅速,别叽叽哇哇,不然给我灰溜溜滚。”
他正好试试自己的爆发力,真实战力的上限在哪里,能否以炼气八阶撼动先天二阶。
“你确定?”李逍遥浑身涌现灵力护罩,突然像泄气的皮球般,整个人转身离去:
“算了,不稀罕。”
在挪步的瞬间,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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