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起居注很不错,陆白收藏了起来。
当然,陆白收藏起来倒不是当作打架的书看,而是当做一份资料。
刘翠莲的案子陆白现在还毫无头绪呢。
这上面就有刘翠莲被皇上宠信的记录,或许日后查案子的时候可以用到。
他把起居注放到怀里后,吩咐锦衣卫们动手,好好地把这些太监拷打一番,而这些个太监又都不是守口如瓶的人,于是相互攀咬、牵扯,一时间让内书堂血雨腥风。
然而,就在陆白轰轰烈烈的彻查内书堂食儿魔一案时,有官员弹劾陆白僭越,先是石家一系的官员。
陆白对此不稀奇。
他把石七公子给杀了,石家以前是夹着尾巴不敢反抗,现在有了剑斋这个靠山,杀一杀陆白的威风是应该的。
当然陆白奇怪的是,等到了第二天,弹劾陆白的官员多了起来。
除了顾家以外的各大世家及其附庸,乃至于一些散官都上奏章弹劾陆白,甚至有的人还直言陆白胁迫皇恩,操持过柄,请求皇上把陆白下狱的奏折。
这些都是顾家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顾家家主作为内阁首辅,这些奏章都要经过他的
至于沈家,他们作为上来陆白船的人,自然比任何人都积极,他们也打探了不少消息,说近些天来有一个传言在各大世家之间流传,说陆白的浩气门一夜移雪山,一夜起高楼这等手段引起了世家身后门派的忌惮。
更让他们忌惮的是,传言陆白浩气门里的十三位先生,各擅长剑道、琴艺、梨园、茶道、书法等等,几乎把八大派的道行涵盖了个遍。
这明摆着是要抢八大派的饭碗啊,而且一抢把八大派全抢了。
这八大派自然不会高兴。
也就顾家背后的洗砚池因为顾家的缘故没有落井下石,但从顾家传话让陆白低头来看,估计洗砚池也是不大高兴的。
沈家也显的忧心忡忡。
沈家家主沈师行不无担心地问:“侯爷,硬撼八大派,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太张扬了?”
陆白摆了摆手,“别听他们胡说,我何时有撼动八大派之意了?”
陆白站起身走到窗户边。
现在天晴空万里,站在摘星楼上向北望去,竟然看得见那北面师门的雪山顶。
“这只是内书堂的人为了阻止我查案的说辞罢了。”陆白让沈师行他们不用理会。
他转过身自信满满,“莫说我没有此意,就算撼动八大派之意又如何,我浩气门现在有足够的底气对付他们而不落下风。”
沈师行不知道陆白的自信来自何处,反正他是没自信。
就算传闻中陆白浩气门的十三位先生都是飞升境圆满的修行者,恐怕也不是八大派的对手,除非陆白说的话是真的——他师门的祖师爷镇元子是真的。
这话在陆白吹牛皮给皇上的第二天,就不胫而走传遍全城了。
见陆白自信满满,沈师行也不好再劝。
不过,他告诉陆白,皇上面对这纸一般飞过去的奏章不会无动于衷,而且陆白的把柄又着着实实的存在,因此不出几日必定要降下责罚。
陆白对此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查案,只要能把这案子查下去,让他当一个小捕快都可以。
果然,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
陆白因为僭越被降为锦衣卫同知,免去一年俸禄,而萧斩又被提拔为了锦衣卫指挥使。
在宣罢圣旨以后,白大太监笑呵呵的看着陆白,“我的陆侯爷哎,皇上这次是真没办法了,参你的本子都在御桌上建起房了,皇上没办法了只能如此。”
陆白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他问起了太后,“婶娘打算今儿请太后去浩气门,不知道启程没有?”
白大太监让陆白放心,“太后今儿早上已经启程了。”
不止陆白,白大太监也想把太后送走。
对他而言,太后才是最大的炸弹。
白大太监很快就回宫了,只留下一个忐忑不已的萧斩。
他并不因为自己升官了而高兴,实在是因为陆白这尊大佛,即便是锦衣卫小旗那也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他让陆白放心,“侯爷,在咱们锦衣卫,还是您说了算。”
萧斩拍着胸脯保证,陆白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撵狗,他绝对不赶鸡。
陆白闻言很是欣慰。
他拍了拍萧斩的肩膀,“那很好,等再有这案子的时候你往上冲,然后让皇上降下责罚,你下来我上去。”
陆白觉得这计划很完美。
萧斩却觉得很扯淡。
陆白可以完好无损的下来,那是因为他自身硬,境界高又有靠山。
萧斩可不一样。
他在上面若被那么多官员弹劾了,现在指不定已经下昭狱了。
萧斩只能哭丧着脸,请求陆白闹的不要太过,不然这屁股他得用命去擦。
陆白被降为同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些参他一本的人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他们看得出来也都知道,陆白无论自身境界、门派还是师门来历,都让人不可小觑。
现在人们已经开始把八大派改为十大派了,这都证明陆白的崛起不可避免。
现在的挫折只是一时的而已。
陆白若愿意的话,他现在都可以退出庙堂回到雪山顶上,照样可以操控朝廷。
然而,这一时的挫折都是短暂的。
过了一天,坊间忽然传来消息,原桃花观的长老,桃花观在分崩离析后留在桃花观为桃花观撑场子的剑心,在早上跪拜在浩气门前请求拜入浩气门。
不久后,就有人收了剑心为徒。
这人没露面,声音从雪山顶上传下来的,而且在答应收徒以后,一只仙鹤从天而降送给了剑仙一截枯树枝,接着就让剑心上山捡一住处自行修行去了。
“那剑心长老在叩拜以后,望着那截枯树枝入了迷,听说跪在地上盯着枯树枝大半天不动弹,而且越看越热泪盈眶。”在一家茶肆内谈起,一个樵夫说起了这事儿。
他经常进山打柴,经常去桃花观后山,因此见到了这一幕。
樵夫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继续道:“他最后朝着雪山顶重重的磕了一头,谢过师父后就慢慢上山去了。”
“嚯!”
众人听了惊叹。
这真是一个敢拜师,一个敢收徒,而且还真有收获啊。
“收徒的师父是谁?”有人好奇地问。
众人跟着一起伸长了脖子和耳朵,想要听这人回答。
他们听说浩气门收徒不拘束于出身,也不拘束于有没有银子,只要品格好资质好就可以拜入山门。
虽然现在浩气门还没传出要收徒的消息,但许多平民百姓都在摩拳擦掌了。
有孩子的让孩子上,没孩子的就自己上,反正只要修行就可以改变现在的生活。
他们在想,这要是拜入剑心所拜师父的门下,那岂不是要成剑心的师兄弟?
剑心可是桃花观的长老。
这换算一下就是道士们的师叔祖了。
当然,以上只是玩笑话,真正让他们心动和感兴趣的还是这位师父。
一个敢于收飞升境修行者为徒的人,必定不寻常。
“大先生。”
在众人期待下,樵夫缓缓的道。
“不愧是大先生!”众人一起点头。
这位大先生神秘莫测,现在就更神秘了。
陆白也是到了晚上才知道大先生收了剑仙当徒弟的,这是大先生的主意,实现并没有问过陆白,倒是顾清欢点了头。
陆白对此没说说什么,反正桃花观关注不可能去要人,而且指不定过几天桃花观都要在浩气门另起炉灶了。
陆白在用晚饭时,建议邋遢道士和缺德和尚也去浩气门当个先生。
道士和和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们闲云野鹤惯了,若多了几个弟子,以后少不得许多麻烦。
他们最怕麻烦了。
陆白对此倒也不强求。
至于这位大先生,他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存在,陆白都把剑奴交给他去培养了。
所以严格来说,剑奴还是剑心的师姐呢。
以剑仙当初同剑奴论剑输了后的坦然,他估计是不会在意这一点的。
“哎,你查的案子怎么样了?”邋遢道士聊了一会儿门派后忽然问。
对于这桩骇人听闻的案子,邋遢道士和缺德和尚都很上心。
“今儿又抓了一些太监。”
陆白饮一口酒后继续道:“不过我估计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凡是往内书堂客卿以上靠的线索都断了,陆白现在以为抓到的境界最高的太监在破空境,牵扯出一个逍遥境的太监,白大太监还告诉陆白死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有天知道。
“我看一时半会儿是牵扯不到那些内书堂老祖宗了,即便牵扯出来,除非你准备同内书堂和那小皇帝撕破脸,不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邋遢道士说。
现在这个案子很透彻。
内书堂的太监在外放时当过食儿魔,掳掠来的孩子十有八九进了那些老祖宗的口。
这些都是明摆的。
这个案子现在差不清楚,只是政治的原因,而不是案子的原因。
陆白点下头,“我也觉得这条线可以暂且搁置了。”
另外一条线到时候也要归入到内书堂的老祖宗头上来,那时候再清算这些老祖宗也不迟——也只有那时候陆白才有本钱和底气。
“现在查的是十年前的食儿魔,接下来要查的是十年来的食儿魔。”陆白说。
大约在十年前,一位美妇人出现后,食儿魔就变了。
他们不止用食儿魔掳掠孩子,还提出了一换四的法子,鼓励被掳走孩子的父母去拐卖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比十年前的食儿魔更大胆,而且掳走的孩子更多。
这幕后黑手的手也更长,他们不止把手伸到了杀猪行、营造行等普通百姓所生活的角落,还把手伸到了锦衣卫、内书堂,桃花观,让老祖宗都默认他们把内库的银子盗走。
这幕后黑手的势力很庞大。
陆白想要把他们揪出来要困难得多。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谭德嗣开口了。”陆白轻叹一口气。
“我觉得谭德嗣快开口了。”邋遢道士说。
现在是他和缺德和尚在看管谭德嗣,然后由陆白用龟息功不断地为他疗伤,这才勉强保住了谭德嗣这条小命。
不过陆白估计,最多再有十天,不,在陆白噩梦卡的折磨下甚至不用十天,再有个四五天,谭德嗣还不开口的话,陆白就救不回来,谭德嗣要一命呜呼了。
缺德和尚也点了点头,“他现在每天生活在困苦中,还尽问我一些轮回往生之事。”
“对了。”
说到这儿,缺德和尚抬眉望着陆白,“你当真可以操纵他们的来生?”
陆白苦笑一声。
操纵来生这是不可能的,就是让谭德嗣的子女来生做牛做马做猪都是陆白在信口胡说。
他可不能因为老子犯错,就让子女来受过。
况且陆白只能更改判词,换言之就是有罪的人在死后才会被他操纵受刑。
当然,这也是以前了。
在陆白改了几次判词以后,他忽然发现,他这判官笔不能用了。就像系统出了漏洞,让他钻了几天,现在改了漏洞,他钻不进去一样。
他都怀疑这判官笔使用有次数限制了。
“吓唬他们的而已。”陆白回答了一句。
他让邋遢道士和缺德和尚多费心,这几天是最后关头的一哆嗦了,可不能让他给死了。
“你就放心吧!”邋遢道士说。
他们两个飞升境的高手若看不住一个谭德嗣的话,可以跳进秦淮河去喝姐儿们的洗澡水了。
说起姐儿们的洗澡水,邋遢道士来了兴致。
“小陆啊,我听说秦淮河上最近出了一位酒奴的姐儿。”邋遢道士把脸凑过来。
这酒奴温酒、品酒一绝。
在饮酒前后的床上更是一绝,传闻酒前温柔可人,酒后飒爽引人,因此初到秦淮河不久就名满秦淮成为了名姐儿。
“我去,你个糟老头子,你不会对这姐儿感兴趣吧?”陆白咋舌。
邋遢道士让他别胡说。
他只是听说这姐儿自己酿了一种酒,极为珍贵,寻常不拿出来招待人,只有人出银子上了她的枕席以后才拿出来共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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