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这毛病说出去有些丢人,但是在场的都是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梁恒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伸出肥硕的手臂搭在腕枕上,一脸谄媚的看着陈河:“陈大夫,有劳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能献丑了。”
陈河本来不想给这个看起来就一脸奸诈的胖子治病,但是既然拿了沐灵寒的一千两银子,该尽的职责还是要尽的。
伴随着陈河的三指搭在梁恒的手腕上。
在场的富商豪绅们一下来了精神,他们也想间接的看一下沐灵寒这个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德济堂新晋的堂事,到底有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神。
寇厦站在远处神色轻蔑的看了一眼陈河的方向。
梁恒的这个毛病不知道名医亲自瞧过了,都没有办法一个嘴上没毛,一看就是没学过几年医的年轻人能有办法?
笑话。
与其像那帮人在那里等着结果。
他倒是懒得在这里继续看下去,推开门向着外面走去。
等着待会事情结束后,去沐成玄那里把药田讨要过来就行。
梁恒的手腕很肥,像个猪肘子一样,陈河捏了好久才按捏到了脉搏。
但捏着捏着陈河的脸色就变了。
换了一只手又仔细感受脉搏,抬起头看了一眼梁恒,陈河舒缓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你这人行不行啊,按了半天了也没个话。”
梁桓以为陈河又和以前给他治病的大夫一样,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顿时眉头一皱,神色不悦道。
“又是一个空有虚名的人啊。”
“我就说嘛,这么年轻,能有多大本事,啧啧啧,还好让梁恒那胖子试水了,不然老夫上去,还不要出事?”
“这德济堂是越来越不行了啊,什么人都敢拜为堂事。”
“以后老子去德海堂了,你们谁愿意来德济堂谁来反正老子不奉陪了。”
……
看着陈河把捏着梁恒的脉搏,久久没说话,只是眉头一个劲的紧皱,周围响起了一阵阵议论声。
沐灵寒脸色难看,坐在主位上,她就知道这梁桓出来准没好事。
“小姐,咱们要不带着姑爷走吧,这帮人一个个眼高于顶的,和他们在一起,待着别扭。”
翠云小声的抱怨道。
这帮人一个个没个耐心,他们家姑爷还没说话呢,就说这说那的。
也就他们家姑爷脾气好,换做是他们家二少爷叶成武早和这帮人翻脸了。
“别急,看你姑爷怎么说。”
叶韵芝拍了拍翠云的手小声的安慰道,但是实际上她自己心底也有些紧张。
陈河要办酒坊她明白这次宴会对陈河意味着什么。
“敢问令尊身体如何?”
陈河皱眉望向梁桓问道。
“你这人不说我病情,你问我爹干嘛,我爹早死了,怎么了??”
梁桓本来就有些不高兴,现在听陈河不说他身体情况如何,反而问他爹了,脸色刹时冷了下来。
陈河没搭理,只是微微点头,再次看着梁桓问道:“那令堂呢?”
“不是,你这人到底会不会看病啊,怎么总是问一些,与我身体没关系的事情?”
梁恒眉头一挑,本就耐着的性子,顿时有些压抑不住,脸色阴沉的看着陈河。
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忍住了,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我老娘好的很,不牢先生挂念。”
“嗯。”
陈河点了点头,没说话,紧皱的眉头却是稍稍舒缓了一些。
看着眼前这个梁恒身高不足七尺,却足足有接近三百斤的体型。
他心底已经有了一些判断,不过还是要继续确认一下。
抬起头,陈河继续问道:“你家里可否有兄弟姐妹,你的兄弟姐妹们体质是否如你这般?”
“不是,你这人什么情况,我让你给我看的是那方面的问题,你问我这个干嘛?”
梁桓脸上青筋暴跳,他胖是胖但最讨厌别人说他胖。
一把抽回搭在脉枕上的手,梁桓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眼里带着怒意的看着陈河,“徒有虚名的酒囊饭袋,与其在你这浪费我时间,不如回去躺着来的逍遥自在。”
本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陈河给他治那方面的事情,他就觉得有些丢面子,但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他也忍了。
可给陈河把脉把了半天,陈河愣是什么都不说,还尽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爹是胖子,他兄弟姐妹里面也绝大部分是胖子怎么了?
谁不知道他梁家最早是武将世家。
当初追随大乾太祖立国的梁家先祖就是一个勇冠三军的猛将,便是臂膀都有常人大腿粗细。
梁家的后代也个个如此,无非就是随着家道中落,从军之人越来越少罢了。
所以这壮就变成了肥。
房门外面,寇厦端着茶水,眼神带着冷笑看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走吧,带我去找沐少爷吧。”
寇厦抬起头神色得意的看着旁边沐府的青衣下人、
“寇老爷,不急,不急,再等等。”
青衣下人赔笑着回道,但眼神却依旧时不时的望向房门里面。
“还等什么啊。这梁桓的狗脾气谁不知道,现在那德济堂新来的堂事得罪了梁桓,待会肯定要吃瘪。”
寇厦喝着茶满不在乎道。
既然沐成玄家的下人要等等,那他也就等等。
反正他也不在乎浪费这点时间。
房间里面.
陈河收回手指,站起身神色同样冷冷的看着梁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要再这样瞒着掖着,我也救不了你。”
“呦呵,还威胁我来了,你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梁桓的名头;威胁我,你有那资格吗?”
梁桓以为陈河只是在威胁他,顿时气消了,短小肥硕的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脸自傲道,随即怒气冲冲的看着沐灵寒:“沐小姐,若是你德济堂请来的都是这种酒囊饭袋一流的堂事,我看你这德济堂还是趁早关了吧。”
说完这句话,梁桓大袖一挥,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梁老爷,梁老爷.....”
沐灵寒急忙喊道。
之前她都和陈河说好了,不管能不能治都先稳住这梁桓,等这场宴会结束之后再说。
但追了两步,沐灵寒的脚步却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陈河,白皙洁净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看向陈河:“先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虽然她对于陈河了解有限,但是这几次接触下来,也能看得出陈河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的确是摸出点什么。”
陈河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梁恒的脉象初摸的的确脉象沉细,属于肾阳不足,命门衰微之象,这种病象的确会诱发阳痿,不举,也就是无人事的能力,但刚才我仔细摸了摸他的脉象,又发现并非这么简单,梁桓体内肾阳并非不足,而是阳竭阴盛,诸阴失调之象。”
“这种情况在男人的体内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房事不行,甚至不举,无人事能力,在女人的身上所表现的特征乃是时常晕眩,肥胖无力,并且有畏寒的症状,而已梁桓的病情来看的话,他也应该也有类似的症状,身体越胖越感无力,并且下肢冰冷,尤其到了冬天更是如此。”
“他这种病症如果是自己得病还好,如果是家族遗传那就难了,如果不急早的治疗的话,会危急性命,所以我刚才才问了他家族的情况,以排除他家里是否有这类的遗传病史。”
陈河神色凝重的回道。
梁桓的病用现在用语来说就是阳虚型高血压伴随着肥胖症。
遗传病史这一点。
沐灵寒似懂非懂
但梁家人的体质也的确都是和梁恒这般,体质偏胖,且不长寿。
“那先生对于梁桓的这个病情有把握吗?”
沐灵寒沉声问道。
“有。”
陈河点了点头。
梁桓的病虽然棘手,但是他前世也遇到过不少,治愈的也有不少案例。
以梁桓目前的情况来说的话,及早治疗的话,还是有办法缓解的。
想除根不可能。
因为这是遗传病,是来自基因里面的东西。
只能做到缓解和控制在不影响正常生活的范畴里面。
不过对于梁桓不能房事这一点,陈河有把握给他调理好。
“好,那我去叫住梁桓。”
沐灵寒点头,随后赶紧向着梁桓的方向跑去。
她也不知道陈河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她这个时候,她相信陈河不会在这事情上无的放矢。
如果成了这事大不了认栽。
梁桓这病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名医的医治都治不好,她德济堂治不好那也在常理之中,传出去也不丢什么人。
但是若是治好了。
那对于她德济堂来说,那就是一个金字招牌。
整个清河乃至兖州名医都没办法治好的病,但是她德济堂有办法,传出去像梁桓这种的病人必然络绎不绝,到时候她德济堂可以借此在清河彻底挽回之前因为底单被偷的窘境。
甚至这几日沐灵寒也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从陈河手里拿陈河当初给周天生的那些药方作为德济堂新的秘方。
如果这一次陈河能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有把握给梁恒治好。
她可以下这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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