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慷慨激昂的说道:“孔先生,救命不是做生意,不能把这事扯的太庸俗了,你那样讲就是贬低我的人格。扶危济困,匡扶正气,是我行世做人的准则。能够出手救你,即便你不求我,只要遇到了,我一样会义无反顾的这样做。”
看到孔宾可怜兮兮的样子,在说话态度上,我故意软化了一些,让他感觉我有了一丝松动的念头,不再坚持拒绝。
我唯有欲擒故纵,才能让他不至于完全放弃。有一线生存的希望,求生欲也会逼着他把心里真实想法,都实实在在倒出来。
“龙先生,你是大师,你说这梦中的事都会是真的吧?”孔宾半信半疑的问。
“到了这个时候,你说呢?反正我不是假的吧?”我不知爷爷用了什么障眼法,让孔宾梦到我。既然我的出现让孔宾验证了梦的真实性,当然就不能再拆穿爷爷的幌子,况且爷爷的能耐我是心中了然。
“要说梦不是真的,为什么我会想到找你呢?你又为何站在我面前?看来梦境这个东西确实是可信的。龙先生……”孔宾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吞吞吐吐的说:“你……你是大师,有高深莫测的特异功能,会不会用脑电波给我传授虚拟梦境?”
“你想说什么?俗话讲,道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看来咱们之间还是缺乏信任。我就当是你眼中的大师,纵使再有奇功异术,就你这样疑神疑鬼,瞻前顾后,顾虑重重,我也救不了你。算了,我还有朋友住在隔壁监护室,没功夫给你闲扯。你好好保重,再见!”我先打蛇随棍上,顺着孔宾的话,强调一下我莫须有的能耐,然后再撂下一句重话,扭身就走。
“龙先生,等一等!我就是想问一问,如果我没有钱,你会不会像刚才讲的那样,义无反顾的救我?”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冰冰的说:“你想好了再讲!我特烦不直接不干脆的人!”
“龙先生,你来这里真的不是为我的事情?”
我撇了撇嘴,这人也真够磨唧,整个身子都悬在井里,只剩一副耳朵还挂在井沿上,命都快没了,却仍在考虑我是不是贪图赚他钱财。于是挖苦道:“我与你素昧平生,毫无瓜葛,怎么知道你有功夫来这里大修?再说了,你有钱没钱,给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没说过一定要救你!别忘了,是你求我!”
“哦……哦,”孔宾本来还有些失望的眼神,突然又闪现出了兴奋的光泽,“你到这里真是看朋友,这样说来,能够在这里遇到了龙先生,就是我命不该绝。”
“我女朋友住在这里,我是这家医院的‘鼎’级贵宾……”
“啊,了不起!”不等我说完,孔宾立马一脸艳羡的抢着说道,“不过没听说过会员还有顶级和低级之分。能住进这层楼,身份都不一般。”
他的脑袋看来是毒坏了,一张嘴就是让我扫兴的话。懒得与他掰扯,我淡淡的说道:“女朋友受了重伤,正在这里监护。”
“龙先生,这事有点怪,你连自已的女朋友都救不了,还要送到医院来,又怎么能救我?”
说来说去,我给自已挖坑把自已陷进去了,看着孔宾质疑的样子,我赶紧解释:“她出事时我不在现场。”
好在我的心理素质也足够强大,说谎话不用现打腹稿,张口就来。爷爷不会平白无故的让我帮助孔宾,所以,我不能让自已露出破绽,从开局到结束,我都必须把自已在孔宾眼中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大师这件事包装的严丝合缝,不能有一星半点漏洞,不然就会让爷爷布下的迷局前功尽弃。
我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我这不是才过来吗!你不用有那么多问题,我又不是上杆子要来你这里显摆,好了,再见!”
“龙先生,别生气,你听我讲……”
“看你现在想三想四,精气神挺足,我严重的怀疑,你是不是喝的假农药?”
“我见到你,就有了盼头,再也不用担心,精神也就好了许多。”
“快说吧,我都被你啰嗦烦了!”
“我爸爸在梦中嘱咐……龙先生,你听了不要激动……”
“求救的是你,我激动什么?”
“一个人纵有亿万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不错,所以,要放的下,先把命保住,不然一切都是空!”
“你是大师,你不仅能够救我,还能保住孔雀集团……”
“打住打住,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怎么又把我与保住孔雀集团扯一块去了?我又不是万能神仙,又救你命还给你护财,你说话就像劝人喝酒,都把我灌晕了!”
“我爸爸告诉我,有人谋划夺取孔雀集团,只有大师你才能帮助我守护他拚斗一生艰辛创立的基业。”孔宾突然从床上向着我站的方向一列身子,几乎是要掉落床下,就在我手急眼快身形一移,准备把他搀住时,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近乎央求似的盯着我,声音颤抖的说道:“我爸…我爸,让我把孔雀集团三分之一的股权,价值37亿,转让给你!龙先生,龙大师,你一定要接受!不然孔雀集团就会在我手中毁于一旦。我爸说我斗不过那些躲藏暗处算计孔雀集团的人。”
“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我震惊的差点跳起来。孔宾说话藏头露尾的,原来是要暴一个惊雷。难怪他给我绕来绕去,不停试探梦境真假,智者千虑,他疑虑的根源在股权转让上。他还是有点心机,我是小看他了。
转让孔雀集团三分之一的股权,平白无故就把价值37亿的财富送给一个初次谋面的人,这么重大的决定,肯定是要小心谨慎,这是多少势力都觊觎不得的事情,即便是我听到天上掉馅饼,唾手可得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眼睛也是晕旋的蓝了又绿,恨不能立马答应下来。
可想而知,万一遇到不良之人,巨额财富,一时大意,羊入虎口,再想染布缸里倒白布,岂不悔之晚矣!
对于孔宾的心意,我虽然明白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但还是想确认一下真假,忍不住大声喊道:“你不是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绝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龙先生,你最近是不是拍买了一家酒店?”
我抑制住心跳把情绪平复下来,冲着孔宾点了点头。
“你还想投资开烤鱼馆?”
“不错!”
“啊,我爸爸在梦中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我在心里一阵窃喜,爷爷这下出手玩大了,现在我已对他的手段景仰的无以复加。
“我爸爸都已经去世快一年了,怎么会知道哪么多现在发生的事情?”
“你听说过吗?这个世界,是一个多维度的空间。据一些物理学家论证,人的肉体和灵魂是可以分开的,肉体消失后,附着在肉体上的灵魂不会湮灭,而是去了另一个更高维度的空间。在那里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发生的一切。正所谓头顶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这个天就是指的灵魂。你爸爸能知道这么多也就不神密了。”
我煞有介事的给孔宾灌输从杂志上读过的一些猎奇内容。虽然我只是一知半解,估计孔宾让自已做的梦给弄的已经云山雾罩了,我就权且继续加把料,以已昏昏使其昭昭吧。
“龙先生,我爸爸给我托梦,让我转让三分之一的股权,你不会认为太少吧?”
“没有没有!”白捡亿万财富,焉有嫌汤稀的道理,我赶紧摇了摇头,“不过,这事吧还需要商榷。你说有人想谋划夺取孔雀集团,我没有费吹灰之力,却得到价值三十多亿的股权,这与那些目的要侵占孔雀集团的人相比,其结果有何不同?所以,我感觉不妥。”
“龙先生,你想多了。别忘了,我是求你救我,就这个报筹也值37亿。难道我的命不值这么多钱吗?”
我被孔宾的话逗的笑起来,“值,当然你的命何止是值37亿!”
“那就对了吗!别人不光是要图财,而且还想害命。”孔宾脸上又笼罩了一层阴郁的气色。他说:“我爸遭遇的离奇车祸,你听说过吧!”
我点点头,刚才在走廊里,与晓曼谈论了这件事情,“我知道那一次为了这件事情引起的冲突,在全城轰动一时,不过引起争端的缘由不了解。”
孔宾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老董事长孔祥鑫出事之后,家族请了在本地对堪舆命理研究颇有名气的侯老先生,为孔雀集团的风水气运把脉掌眼。
侯老先生在孔雀集团的总部大楼外转悠了一圈,告诉孔氏家族里的长辈,说是在大楼的东北方有一股戾气压制着大楼的生机。日久天长,这幢大楼内的掌舵人就会被凶煞霉运缠身,一旦在掌舵人运势衰弱的时候,就会触发血光之灾。
集团总部大楼豪华气派的会客大厅,会聚了十几位孔氏家族的大佬,大家神色凝重的望着侯老先生。
在听取了侯老先生的说法之后,老董事长的族叔,已有八十五岁高龄的孔老夫子,颤颤巍巍的问道:“侯老弟,这股戾气是巧合生成的还是故意布置的?”
侯老先生掐了掐指,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问道:“在孔雀集团东北方向是做什么生意的?有没有生意上的竞争?”
已经接掌了孔雀集团新一届董事会权杖的孔宾,不假思索的说道:“在东北方向,与我们一路相隔有家公司,是做路桥投资的业务,与我们的产业不存在竞争。只是据我所知,这家公司曾找过我爸爸,提出要参股我们企业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被我爸拒绝了。对了,这家公司的商号叫鸢翔。”
侯老先生一拍手,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家族里所有人异口同声问道:“这有什么讲究?”
“鸢,是一种猛禽。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鹰。它是空中的霸王,生性凶狠,以飞禽和地上的小动物为食。孔雀却是一种祥和、温顺的鸟类。虽然这个鸢翔与孔雀都只是公司的商号,但是从象意上看,却是犯了冲克。在名称上,孔雀的气势就已经输给了鸢翔。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两家公司还隔着一条宽宽的大路,仅靠商号的象意,也不会有这么强的戾气,会冲犯到你们集团大楼这边来。除非……除非有人刻意布下风水煞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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