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行者

第三十二章 悲催的蛋蛋

    
    “怎么,打不过自己了?”孙九日蹲下来,眼睛眨了几眨,满是讥笑,“那两口子呢?”
    “那边!”段灵儿未曾抬头,伸手一指。
    “隔壁啊?干嘛?”孙九日眉头一皱,却是恍然,立时刺激上头,眼睛一翻,极其鄙视:“呸!真是骚骚!”
    “来来,哥哥陪你下一棋。”
    “去去去...”段灵儿伸手一拦,极为不耐。
    书案后,孙九日傻傻的看着聚精会神的段灵儿,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两个拳头大的萤石,愣了愣,很明显,这是狐鬼手从地球上的那个空间通道内带过来的。
    桌面在荧光下,越发的油光发亮,孙九日下巴顶着桌边,盯看着桌面。
    这桌案之上,刻着骇天之密,但他却不知道如何把这桌子给带走,只能望洋兴叹,苦于无策。
    荧光淡淡,渐渐远去,不知何时,孙九日竟睡了过去。
    他行走在由不知是什么材料堆积,隔成通道的迷宫之中,静寂的向前走着,头顶,是一片浩渺的光亮之地,不知又有多远。
    无日无月无星。静的能听到自己脉搏的跳动。
    孙九日知道这是在梦里,可梦中总归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可他失望了,他静寂的走过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弯道,前方,依旧是望不到头的通道。
    豁然起身,凌飞半空,向下看时,却是一愣一喜。
    楞的是,他所在之地,便是梦外的书案。喜的是,那小如微刻一般的字迹,此时却个个如小山包般大小。
    走势突兀,犹如刀刻,一笔一划之间,尽显无上奥义。
    他跨步如飞,走向第一个字,盘膝而坐,看字而思。
    孙九日看得不是字,而是这字形所呈现的来去之意。
    他用心去感悟,感悟那一点一画,一撇一捺,一抻一勾,一动一静的形态和呼应,感悟字体呈现时的结体之神态和每笔之间的照应。
    每一个字,自有空间布局,阵法在其之间,顾盼之态动静相合,人动意动,意动字动,字动势动,势动则天地动,天地动则万物皆入其杀局。
    一共三千六百五十字,同字者,近三分之一有余,但字字不同。
    时间在此,好似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孙九日不敢多停,尽可能的把每一个字化作精细至微的图片,刻入大脑之中。
    而又再次提高身子,仔细的揣摩和推演起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的分布和亲疏,尽可能的理顺起关系,每一个字都是一方大阵,每一句话,又是一番天地,字与字相连,字与字相叠,行与行向交织。
    累累之字,行行疏密,其间万千变化,竟可比天道大势。
    他眉头微皱,再次向高空飞去,一方足球场大小的平板之上,几千字已经由点成线,由线成面,相对较高的字体,组成了两个一黑一白的“阴”和“阳”二字,个头低一点字,则在这阴阳二字的字体之内外,形成光线上的映衬,赫然成图。
    孙九日突然想哭,这特大爷的太玄乎,那桌子,那房子,必定是地球人所做,还他爷爷的近代所做。
    只因那阴阳二字,竟是简体的,简的不能再简。
    他竭力的运行着大脑中的记忆体,寻找近代史或传说中的某个道人或大和尚飞升之信息。
    哀叹之下,他一无所获,不由得放弃奢望,跨步而下,去遐想和感触此人在刻字作画时的情绪变化、运笔动态及作品内在涵养
    孙九日要做到“心悟”。心不悟,则本意难察,本意不彰显,就难以创新创造。
    他自己身如介子,端坐这一方净空,把整个意念扣罩在这书案之上,此刻,他即是书案,书案即是他。
    渐渐的,他再次睡了过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房内,大伙乱了套。
    段灵儿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心慌得不知东南西北,刚尝到初恋滋味的她,此时却是傻了眼。
    她不敢想象,等她恢复真身后,她如何向自己的家人介绍,想到此,她忍不住又是一番垂泪。
    听到动静的狐鬼手夫妇整理着衣服跑来,看到当时还在睡梦中的孙九日时,那种惊奇,可比他们研究对方的身体构造好玩多了。
    再说红叶和那白袍男子,待在门外,大气不敢出,红叶是一脸的郁闷,男子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却也不敢太过于表现的出来。
    狐盼归则是实实在在,童心未泯,像看小狗小猫一般,蹲在那里,不时的在他身上抚摸着,爱怜有加。
    就连段灵儿怀里的小黑猫喵儿,也是虎视眈眈,似是看到了美味佳肴,如不是段灵儿死死的抱住,怕是已经扑了上去,狠狠的享用美食。
    不知多久,孙九日终是醒了过来,被身边如雷的惊叫声和哭喊声唤醒。
    睁眼看去,一个粗如巨树般的大腿,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裙摆上的丝纹如钢筋般清晰可见,带着些许泥点。
    孙九日有些迷糊,他身子不敢轻动,周身灵力包裹,抬眼看向四周,三器之魂如实,带着惊奇和疑惑的神态正在嘀咕着什么,不时的摇头叹气。
    绿梦双眉微皱,正向他看来,却是愣住,眨眼间,一声轻呼,向他眼前飘来,阿难和长天随后,一脸惶急和带着忧伤的喜意。
    “公子,你醒了!”绿意身子随之缩小,化作巴掌大,站在他的眼前。
    “公子,你...”长天飞的贼快,甚至有些踉跄,到了他的眼前,却是嘴巴一抖,讷讷无语,孙九日看得有些想笑。
    “公子,公子莫怕...”阿难随后而到,抱拳躬身一礼,脸上笑意淡淡,但眼中的丝丝的不解和疑惑,却是清晰可见。
    “莫怕?”孙九日愣了下,身下太过粗糙,硌的他肉疼,便顺势把侧躺着的身子抻了抻,张嘴而问:“还有你家公子怕的吗?”
    孙九日面带调侃,转身坐起,抬头看去,却是被吓了个魂飞魄散,立时大吼一声:“你是何人?”双腿瞪地,向后退去,却是一愣,他觉得这巨眼、大鼻和大嘴是如此熟悉。
    一个巨大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睛溜圆如拳头大小,晶莹的泪水如地泉喷涌,化作飞瀑,顺着清晰可见的脸上滑下。
    泪水所过之处,压倒脸上根根如刺的绒毛。
    “哥哥,你...”一声熟悉的叫声是如此宏大,震的他耳膜震颤,嗡嗡作疼。
    “顽皮,干什么啊,把自己变那么大干嘛,也不怕把这屋子给撑破了!”
    孙九日喜上眉梢,呵斥之下,却是暗喜:“自家的灵儿可以变大,那他,嘿嘿,希望就在眼前啊!”
    “灵儿,还不变小点,吓着你哥哥了!”他站起身,走上前,伸手去擦那瀑布般的泪水,“说,谁欺负你了,哥哥去揍....”
    话音未落,孙九日面色大变,意念起,向半空中飞去。
    入眼的景象如此熟悉,却让他跌坐在半空,沉默无语。
    孙九日,自认为英彩飞扬,潇洒俊逸的他,成了蛋蛋人,鸵鸟蛋大小的小小人。
    三魂化作和他一般大小的体型,呆立在他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蔫蔫相陪。
    片刻之后,孙九日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双手挥动。
    室内,他身化佛祖,各类符咒齐出,金光与闪电肆虐,梵音阵阵,荡魔除妖,好一番折腾。
    狐鬼手狼狈逃窜,连声怒叫,他孙九日心理已经扭曲,毫不顾及自家脸面的在报复,不一刻,已是衣袍焦黄,黑洞遍身,潇洒的长发也被烧去了不少。
    “哈哈哈...”孙九日大笑,似癫狂了一般,一个闪身,消失当场,一步一天地,一步一空间,挥手间,星体破碎,一口气,吹的大放光芒的恒星几近熄灭。
    他路经未知的星空,一掌拍去,正在斗得你死我活的两派似人非人之灵物,瞬时化作虚无。
    他返身回了地球,台风乍起,风雨之中,搜刮了两个巨型超市的瓜果干货,吃穿做饭饮茶之物,惶然而逃。
    孙九日肆意的撒了一回野,气呼呼,乐呵呵的回到这屋内,弯腰站立在半空,喘着气,一个个的向众人看去,只看得小的要哭,大的想逃。
    “大爷的,老天的眼睛长屁股上了...”他一步一莲花,慢腾腾的走到段灵儿面前,伸出小小手,抻开手掌,里面躺着和他指头一般长短的三个瓜子:
    “妹妹,你吃不,瓜子,奶油味的!”
    段灵儿呆呆,红桃子一般的大眼中,带着惊惧,颤微微接过:“哥,哥哥,你别吓妹妹,妹妹胆子小!”
    她抹了抹眼泪:“吃了这个,是不是和你一样,像个蛋蛋啊!”
    孙九日顿觉不好,眼前一黑,他竭力稳住身子,脸上尽可能露出温暖的爱意:“怎,怎么会呢,这是哥哥刚才顺道回了一趟老家,带来的东西,可好吃了,你尝尝!”
    “额!”段灵儿犹豫,眼帘低垂,不敢看着对方。
    “你,狐盼归,给你师父我过来!”孙九日满心是泪,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寻自家徒儿的晦气:“你,吃了,给你师娘试试,看看会不会变成蛋蛋...”
    “老弟,不,大哥,你是我大哥!”狐鬼手听得孙九日这样,立时慌了神,扯着狐盼归,半分也不撒手,那刚刚激情过后的狼英兰,更是泪水像不要钱似的,挥洒的衣襟泪痕斑斑。
    “大爷的...”孙九日在半空踱着步子,边走边骂,脸上的焦躁,完全和他一步一莲花的神仙之姿,大相径庭。
    眉头一挑,“嘿嘿”冷笑,抬起小手,向门口一伸,满脸是寂寞加嘚瑟的白衣男子,硬生生被抓了进来。
    “呵呵,好兄弟,这天下美食神品,只有本仙爷才有,要不要尝尝呀?”孙九日满脸堆笑,小眼睛里全是智慧的光芒。
    “喏,三颗仙瓜子,三万年生根发芽,三万年开花结果,三万年成熟,三万年摘取,三万年晾晒,三万年炒制,方得此三颗,今日,你天降福禄,可赐你一颗,还不尝尝?”
    他一边说着,一边剥开一颗,确实是奇香无比,惹得那喵儿也“喵喵”的叫了几声,却被段灵儿紧紧抱住,挣脱不开。
    白衣男子惊恐万状,双手连摆,却也挣脱不开,嘴巴自张,眼看着那小小的灰白色之物,在孙九日那异样的目光下,轻轻的弹入他的口中,“吧嗒”一声,入喉进胃。
    “嘿嘿,香吧!”孙九日乐颠颠,白衣男子心神欲裂,他哪知道什么香不香,只担心下一刻是不是要死了。
    他心中一边骂的孙九日祖宗在地下翻身跳脚,一边却是忐忑不安的等待最终的结果。
    心中的后悔之意如滔天之海,只涌的他想一步回了本星,躲在家里,永不再出。
    片刻后,孙九日又小跑着回到了段灵儿的面前,小脸之上,满是委屈:“好妹妹,怎么样,他没事吧!”
    小指横对,直指白衣男子,“他那个死样,都不会有一点麻烦,何况是你这仙灵灵的好妹妹呢?”
    男子稍安的心,不知为何,顿觉此生真是不枉活了一次,这次次的羞辱,如同毒针穿心,却又不敢发作出来,只憋得脸脖子通红,满头是汗,一声大吼,身子一闪,不知了去向。
    “哥哥,他,他不是疯了吧!”段灵儿脸色惨白,退后两步,看着白衣男子消失的地方,失魂落魄。
    “额!”孙九日白眼一翻,横躺在半空,似一个蛋蛋般,气得“哇呀呀”的来回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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