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世子后,我翻身了

第120章 梦魇

    
    管他瞎子能不能看,至少让人看到,知道她用心,尽量给他保留了。
    “哦。”原来如此,苏安安赞赏的看了翠烟一眼,“行呀。”
    翠烟笑了笑,去收拾餐具。
    沈君承刚到润德轩,潮声就递了一封信件。
    拆开一看,是茂明的。
    他摇了摇头,无所谓的把那封信件放在香炉里烧了。
    那厮倒是好奇心够旺,就知道他会去查。
    自古帝王家最多疑。
    香炉里逐渐冒起了一股青烟……
    潮声报备自己的观察,一天的功夫,他已然摸索熟了候府的位置。
    他是到了沈庄后才跟主子的,之前并不在清楚侯府的布局。
    说到布局,他又提到了滴墨轩,沈雍的书房。
    许多人把守,不容靠近。
    沈君承嗯了一声,沈雍谨慎,便是离了府,书房重地也会放人把守的,意料之中。
    夜悄然而至。
    还是苏安安先沐浴的。
    今天洗了头发,绞完之后还得晾一会儿,她便没爬到床上,坐在桌边,拿起一个绣框, 绣了起来。
    既然答应给他准备, 那得实践起来啊,反正也无事。
    她穿针引线,素手执针,坐在烛火旁绣了起来。
    沈君承泡完药浴出来时, 就看到她坐在烛光下, 拿着绣绷,认真的绣着, 都没注意他出来了。
    烛火葳蕤, 映在她的侧颜上,显得几分朦胧, 莫名, 中午那一点点堵,瞬间就消散了。
    他坐回床边,随口问:“在做什么?”
    苏安安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道:“在给夫君绣帕子。”
    “嗯,什么绣样?”
    “君子兰行吗?”
    “行。”
    不行也没办法,苏安安已经起头了。
    她回眸,边绣边说:“妾身午睡过,暂时不困,夫君早些歇息吧。”
    沈君承半靠在床上, 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与她同在一屋檐,他也不能看书什么的, 倒是无聊, 索性就取下白纱躺了下去, 闭目养神。
    屋内有一股淡淡的沉香飘散……
    他翻了个身,心想,应该是她点了宋行远送的安神香吧。
    这厮倒是良心了, 送的这香似乎真的挺安神的, 让人很放松。
    想着想着, 他慢慢起了乏意, 很快,他睡着了。
    他做梦了。
    梦到八岁那年的冬天。
    白雪纷飞,他还在院里快乐的堆雪人,母亲坐在廊檐处, 抱着汤婆子看他玩耍,还温柔叮嘱, “雪大了,承儿, 快回来吧, 莫要着凉。”
    他皮的很,双手冻得红彤彤的,也不愿回来, 继续玩。
    母亲也无奈, 只好纵着他, 而后让丫鬟小厮看着点, 别让少爷摔了。
    将门之子, 父亲教育很严苛,男孩子磕磕碰碰正常。但母亲仍然不舍, 父亲严厉, 那母亲就给他足够的慈爱。
    丫鬟们也知道夫人宝贵少爷, 紧紧跟在后面看着,“少爷,少爷慢一点,雪滑,莫要摔了。”
    气氛很好,处处透着温馨,宁静,欢声和笑语。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快乐,直到,那个噩耗传来。
    父亲,战死!
    一瞬间,天旋地转,沈府里一切发生了变化。
    飘飘洒洒到处都是纷飞的纸钱,落在了污泥里,落在了他玩耍的地方……
    皇上悲痛, 下令举国哀悼三天。
    一时间, 到处都是哭声, 此后他的母亲抱着他日夜以泪洗面。
    那段日子,是灰色的。
    他收起了让母亲操心的性子,变得乖巧听话,安安静静,晨起练武,一次没有偷懒。
    他想着,父亲走了,他得强大起来,必须强大起来。
    母亲愈发消瘦,茶饭不思,他心里着急,小小年纪,跪在地上认真的发誓,以后,他来代替父亲守护母亲,望母亲珍重身体。
    母亲终于勉强一笑,眸里泪光氤氲,将他抱在怀里承诺,“娘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就好了,娘会看着承儿长大,长成你父亲当年的样子。”
    他的心放了放,心想,母亲绝不会丢下他的。
    他愈发勤奋,一夜之间,成长了几倍。
    但有时候,承诺也很脆弱,脆弱的风一吹,就散了。
    在某一个凛冽的午后,他听到了母亲追随父亲而走的噩耗……
    父母接连离世,曾经被百般宠爱的孩子,一下子失去了全世界。
    那年雪格外多,格外大,覆盖了整个京城,像是为这对伉俪默哀。
    而他,却被那白刺了眼,哭着跑了出去。
    再没有母亲的温声叮咛,再没有父亲宽厚的怀抱,他仿佛被遗弃了一般,崩溃的在后山漫天的白雪里发疯。
    “夫君?夫君?”
    有人轻轻的唤他,但沈君承陷入了梦魇,昏沉的厉害,半晌没醒。
    苏安安见他眉心紧紧蹙着,似是很不舒服,第一时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
    温度正常,只是略有薄汗,她抽回手,心想,他怕是做梦了吧。
    刚准备从床上爬起来,去给他拿汗巾来擦擦,忽的手腕就被攥住,紧接着一股大力,直接将她扯入怀。
    他从后面拥了过来,拥的很紧,紧的苏安安能听到他的心跳,还有他极轻的低喃,“冷……”
    苏安安霎时僵住了身子,挣扎了一下。
    奈何他箍的死紧,她一瞬间没挣扎开,反倒给了他一丝空间,让他的手穿过了她的腰肢,将她揽的更紧……
    苏安安羞恼,刚想掰开他的手臂,就又听他低喃了句,“别走……”
    她蓦的怔住了。
    这是……对她说的吗?
    那他是醒了还是没醒?
    背对着,看不到他的样子,只好低声问了句,“你,你怎么了?”
    没有回音,传来的是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察觉腰间桎梏松了些许,她慢慢掰开他的手臂,终于得以脱身,立马窝在自己的那一方角落,抱着被子,看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打量他的睡颜,倒是安静,只是眉心仍然紧紧皱着,看来,刚刚应该是做了噩梦。
    她暗暗嘀咕,做的什么梦,还冷,这可是夏天,她都热。
    以手为扇打了下风,她收回视线,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缩在最里侧,恨不得距离三尺远。
    夜又恢复了寂静……
    卯时初,天色朦亮,早起的丫鬟开始打扫卫生,或者小声唠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君承将醒未醒。
    他一向浅眠,多梦,心虑重,倒是难得一觉睡到卯时,中途不醒的。
    尽管这一觉的开端也不好,多年压在心底的回忆,或许是伴随着回府,倏地冒了出来,让他陷入了梦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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