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工夫,嵇盈便将几百条开慧一层的龙角黑鳞蚺全部斩杀。然而他也被毒蛇咬在了左肩之上,真气外泄,双目沉沉,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周立刃竟然神色呆滞地站了起来。
他一伸手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把闪耀着阵阵寒光的匕首。
这柄匕首是用极品昆仑玉,配以极地星寒陨铁打造。宝剑剑身华丽,有九道金线穿行其间,剑柄珠光宝气,镶金缀玉,一看便是大富之家才能用得起的匕首。
“你只不过是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
“我祖父是沧浪山第二峰凌烟峰的开派祖师。当年青叶掌门坐下的二弟子。”
“我父亲是北派剑宗的仙道巨擘,他纵横仙界四百年,一柄碧血残云剑,打遍天下无敌手。”
“我母亲是小竹峰四大仙医之一,她曾经为青叶祖师医治,一把金针,枯骨生肉,妙手回春。”
“我天资极高,从小便在沧浪山各位师尊的教导下成长,更兼二品玉骨,仙途自然无量。”
“可是,你这个来自乡野的无耻村夫,竟然敢抢我的风头,今日,我便用这把鎏金碎珠匕结果你卑贱肮脏的生命。”
说是迟,那时快,一道黑影闪过,嵇盈再看时,周立刃依然侵到自己的身前,鎏金碎珠匕寒光森然,直奔自己心脏而来。
噗呲!
伴随着一声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一道血珠溅射而出,漫天飘洒,宛若实质。已经赫然看见自己的手中的血河剑依然穿透了周立刃的心脏。而周立刃的鎏金碎珠匕紧紧划破了他的道袍。
望着这一对自相残杀的正道众人,七尾令狐挑了挑眉毛,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正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突然,它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森森寒意,它急忙转头看时,只见周立刃已然手持鎏金碎珠匕,悄然飞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的面容狰狞如同无常恶鬼,刀气纵横,便随着一种无可匹敌的霸道刀意,电光火石之间,七尾彩狐的心脏便被鎏金碎珠匕狠狠刺穿。七尾令狐当即血肉飞溅,呜呼一声,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
“为,为什么?嵇盈,你明明已经中了我的幻术,为了自保,你应该杀了这个屎尿齐飞的废物的?”七尾令狐望着嵇盈,身体如同枯萎的树叶一般,骤然间迅速干瘪颓败下去。
此刻,嵇盈体内的蛇毒,已然被体内那浩然的灵气逼出体外。他散发炫袍,丰神俊朗,双眸之中,冰冷的寒光隐隐闪动。
他冷哼一声,朗声说道:“因为,我相信,我们正道中人,绝不会骨肉屠裂,兄弟阋墙。”
说着,嵇盈一伸手,把刚才被自己偷偷放在胸口的铜镜扔在了地上。就是这一面铜镜完完整整地将幻术,反弹给了七尾令狐,让他误以为自己神仙幻术之中,无法自拔。
他的动作潇洒飘逸,扔镜子的动作,就像扔一块无用的垃圾一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嵇盈的话,如同一根刺一般,剜在周立刃的心上。
说实话,在他内心的深处,他的的确确不止一次地想过,要一剑了解了这个讨厌师弟的性命。
所以,如果嵇盈没有看出七尾令狐的幻术,奋起反抗,运用血河剑来杀死自己,以自己的能力,是绝无还手之力的。
然而,帮助嵇盈从幻术中挣扎出来的,竟然是他对自己的信任。
这,还真是讽刺呢。
自己汲汲营营了这么久,总以为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成为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到头来却发现,那个丑陋的,肮脏的,卑鄙的,无耻的小丑,竟然是自己。
一种又酸又辣的感觉哽在喉咙,周立刃的心仿佛被无数的细小蛊虫一点点噬咬,那种一阵阵牵涉的疼痛,说不出来是愧疚,是惭愧,还是深深的自责。
堂堂正派弟子,心高气傲,目下无尘,不知不觉间,竟沦落至此。
只见他双颊绯红,神色怅然若有所失,一双秒目,呆呆地望着地面。
而他手中的那一柄鎏金碎珠匕的锋刃上,殷红的血滴,兀自静静地滴落。
七尾令狐气息游离,这一个开慧六层的妖兽,终于来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它望着那冰冷的石壁,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饶是如此,它的嘴唇还是微微的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母亲,儿这就将你救出来。”
突然,一阵强烈的妖风吹过,七尾令狐骤然间暴起,它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冲到了最后一面铜镜前。他将自己的头颅,猛烈地撞击在坚硬的铜镜上。一瞬间,青光炸裂,脑浆飞溅,伴随着滚滚雷鸣,一道雷电巨蟒劈开石洞的穹顶,訇然而下,在五行大阵之中炸开。
紧接着,五道黑烟袅袅升起,在大阵的中心汇聚成一股阴森的煞气,无数鬼手从地下不断挣扎而出,伴随着一阵厉鬼的尖啸,四面石壁轰然破碎成一块块细小的碎石,刹那间,飞沙走石,电闪雷鸣。
嵇盈急忙一把抓起周立刃,两人身影一闪,衣袂翻飞,两个呼吸之间,便已经逃出了五行大阵。
天空中乌云滚滚,雷电疾走,在一阵阵耀眼的强光之中,嵇盈赫然看见一只小山一般庞大的雪白妖狐,正散开九条尾巴,仰望天空,发出一声婴儿般嘹亮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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