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晓、仁新、刘会、刘海英陆续走了进来。
龚宇对他们说:“现在叫你们来,是要碰碰情况。刚才又一个重症患者去世了,是黑妹的男朋友,那个逃犯。”
“他的女朋友黑妹由于精神受刺激,病情也加重了。”郑晓晓汇报说。
任新也汇报说:“周六一虽然配合治疗了,但病情出现反复,今天体温又升高了。”
刘海英说:“除了他们以外,还有8个重症病人需要特别护理。”
龚宇听了几个人的汇报,心情格外沉重,说:“我们不能再死人了。刚才我看见120又送来了患者。虽然过两天军队医疗队就要来支援了,但是我们要对眼下的重症病人负责到底。经过和院长商量,决定由咱们几个人成立重症病人救治小组。我知道大家都累得够呛了,可是,我们几个暂时还不能撤离,还要坚持一段时间。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齐声说:“没有。”
龚宇:“那就忙去吧。”
等众人陆续走后,郑晓晓问龚宇:“老师,周六一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建议叫任新的未婚妻白杏来做做他的工作,因为白杏必定是他的初恋。”
龚宇想了想,说:“可以考虑。不过你先征求一下任新的意见,别伤害了他的感情。让护士长协助一下。你现在看看这份病历资料,谈谈治疗意见。”龚宇递给晓晓一份病案,准备到病房去。
这时,龚颖走了进来,摘下了防护帽,头发被汗浸湿了,冒着热气。
“龚颖!你怎么来了?”龚宇见到妹妹深夜造访,有些意外,知道又出事了。
龚颖说:“刚送来两个患者,顺便来看看你和嫂子。”
龚宇问道:“患者情况严重吗?”
龚颖说:“电视台记者虹光抓住一名喝醉酒的隔离观察对象,被打伤了,那名隔离观察对象的老婆昨天被确诊得了非典送进了医院,他在家隔离,是偷跑出来的,经过检查,被确诊得了非典。”
郑晓晓闻听吃了一惊,焦急地问:“虹光他伤得严重吗?”
龚颖说:“头被酒瓶开了,我主要担心他被SARS感染,所以送来观察,以便及时治疗。”
郑晓晓连忙问:“虹光现在哪个病房。”
龚颖说:“安排在一楼隔离区观察病房,现在正在治疗室包扎伤口。”
郑晓晓起身跑了出去。
龚宇叫道:“郑晓晓,你到哪儿去?”
等龚宇追出门外,发现她已跑远了。
郑晓晓连电梯都没坐,直接从三楼楼梯跑到一楼隔离区治疗室,这时,治疗室的门打开了,虹光头上裹着绷带坐着轮椅,被护士推着走出来。
郑晓晓跑到虹光跟前叫道:“虹光!”
“你是晓晓吗?”虹光听出晓晓的声音,喜出望外。
郑晓晓穿着防护服,透过护目镜,深情地看着虹光说:“我是晓晓。”
虹光伸出手,郑晓晓不敢和他握手,向他招了招手,解释说:“对不起,我只能向你招招手,你可别生气。”
虹光也向晓晓招招手,说:“我懂,咱们这样相见挺好,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挨这一酒瓶子打也值了。”
郑晓晓心疼地说:“你讨厌。我不要你这样。”
说完这话,郑晓晓又问护士:“他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他的头缝了7针,轻微脑震荡。”
郑晓晓又焦急地问:“其他症状呢?”
护士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其他症状,还需要继续观察。”
虹光连忙安慰晓晓说:“晓晓,你别担心,我结实着呢,非典不是我的对手。”
“还吹呢!你为什么不当心点儿?”郑晓晓嗔怪他说。
护士说:“就是,这是什么时候,还有闲心和人打架?还是电视台的记者呢?”
“哎,你怎么就不觉得我是见义勇为呢?”虹光连忙纠正护士的话。
“你?满身酒气!”护士不相信他的话。
郑田野半躺在床上看书,王卉还在计算机前工作。
郑田野看了一下表,见书房还亮着灯,下床走过去,关心地问:“你还不睡啊?”
王卉敲完最后一个字,说:“我市非典情况报告写完了,等我给市长发个电子邮件就去睡。你先睡吧。”
“简直是工作狂!”郑田野摇摇头说着,走回了卧室。
王卉发完邮件,关上计算机,伸了个懒腰说:“明天可以睡个早觉了。”
王卉上床,问郑田野:“你怎么还不睡?”
郑田野说:“等着和你商量虹光和咱们晓晓的婚事。”
“有什么好商量的?年轻人净出幺蛾子,你也跟着起哄。”王卉赌气地躺下。
郑田野说:“怎么是起哄呢?对年轻人的积极性,我们应该支持。”
“什么积极性?现在是什么时候?忽然大发奇想,哼,想起结婚来了!”王卉回答说。
郑田野提醒她说:“你忘了当年咱俩是怎么结婚的?”
王卉气哼哼地说,:“没忘,但是情况不一样。”
郑田野说:“怎么不一样?那年唐山大地震,我带着部队,你带着医疗队去抗震救灾。临走那天晚上,你说咱们结婚吧,于是,咱们就到炊事班包了顿饺子,把首长、同事请到一起,饺子就酒,就算把婚事办了,然后各回各的宿舍,第二天就出发了,结婚证还是后来补办的呢!”
王卉坐起来说:“那是什么时代?现在,得实际点儿。理想主义不时兴了。”
“我问你,那时候,你怎么想起和我结婚的?”郑田野对王卉的想法不以为然。
往事最有说服力。提起这事,王卉回忆地说:“说起来啊,那时候我还真有点儿犯傻。那么大的地震灾难,一个城市转眼之间几乎没了,咱们要开上去救人,总觉得是豁着命去的,也可能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所以我想,先把婚结了吧,免得日后有什么遗憾。”
郑田野又追问:“你就没想过,我要是回不来,你不是就守寡了吗?”
王卉说:“正因为想到了这点,所以我要在出发前让你明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
王卉的话让郑田野眼泪差点儿流出来,深情地说:“卉儿,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呢?可是,现在你怎么不明白儿女们的心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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