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以后,在铁路宾馆门前,夕阳照耀着宾馆大楼的玻璃幕墙。宾馆门前广场拉着黄线,进出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铁路医院医护人员隔离区,欢迎英雄凯旋!”
几名穿迷彩服的保安在黄线外巡视。
黄线上挂满了中华结、千纸鹤等饰物,在便道的两棵树间悬挂着红布做成的标语:“向抗击非典的白衣天使致敬!”
黄线内,七八对穿着便服的男女医护们在打羽毛球,钟玉和刘会,郑晓晓和任新在打着双打。只见羽毛球上下飞舞,好不热闹。
钟玉边打球边说:“晓晓,咱们在这儿已经呆两个星期了,该回家了吧?”
郑晓晓说:“听说明天咱们就解除隔离了。”
龚宇走出宾馆,站在台阶上,微笑着看着大伙儿打球。
钟玉叫道:“龚主任,打会儿羽毛球吧?”
龚宇摆摆手说:“算了吧,你们不是对手!”
“谁说的?我可是业余体校运动员出身,不信咱就较量较量。”郑晓晓不服气地说。
“吹牛不上税,输了可别哭鼻子!”龚宇脱了外衣,扔给任新,接过任新的羽毛球拍,和郑晓晓打起来。
龚宇被郑晓晓连扣了两个球,说:“呵,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
郑晓晓得意地说:“那当然!龚老师,明天咱们就要自由了,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等海英病愈出院,带着北北到海南旅游去。你呢?”龚宇说。
郑晓晓高兴地说:“等虹光出院,旅游结婚去。哎,咱们一块去吧!”
“好啊!”龚宇扣了一个球,打出了界外。
……
在家里,为迎接爸爸妈妈回家,北北和小阿姨方燕打扫卫生,已经忙了半天了。
北北在擦玻璃,方燕在拖地,屋子被她们收拾得井井有条。
北北直起腰来看看电话,有些失落,说:“小阿姨,好几天没接到电话了,热线变成冷线了!你说热线电话真的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吗?”
“那当然。咱们市的非典病例都连着俩星期零记录了,市民们还有什么问题问咱呀?”
“可也是!干脆咱们在爱心网站登一条启事得了,就说陈子热线电话已经完成历史使命,感谢广大市民厚爱。然后我再写一篇纪念姥姥的文章。题目是‘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非典热线和我姥姥’,怎么样?”
方燕拄着拖把,说:“好主意!我说北北,你真有才气,学什么医呀?还不如学电子商务呢!”
“这叫人各有志!”说着,北北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这时,有人敲门,北北跑过去开门。
龚宇提着提包站在门前。北北高兴地叫着:“爸爸!你终于回家啦!”
北北一下子搂住龚宇的脖子呜呜的哭起来:“爸爸,你可回来了,我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姥姥也不在了……”
“北北,别哭,爸爸不是回来了吗?你妈也快回来了……”龚宇像哄小孩似的拍着北北的背说。
这时,又有人敲门,方燕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邮差:“请问,这里是龚北北家吗?”
“是呀,你有什么事?”方燕疑惑地问。
邮差拿出一个信封说:“这是龚北北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请您签个字。”
方燕连忙接过信封,签完字,说:“谢谢您!”
“不用谢,该给你道喜!”邮差说完走了。
方燕举着录取通知书,高兴地叫着:“北北,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
“快让我看看!”北北跑过来,抢过录取通知书。
北北紧张地打开信封,念道:“中国医科大学传染病专业!爸爸,我考上中国医科大学了!”
北北拿着录取通知书跑到龚宇面前。
龚宇疑惑地问:“你不是今年放弃了吗?”
“是小阿姨和青年志愿者帮我补习功课,我才考上的。”北北说。
龚宇紧紧握住方燕的手说:“方燕,太谢谢你了!北北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一定特别高兴!”
清晨的阳光、蔚蓝的天空。一群白鸽在铁路医院大楼上空飞翔。医院大门悬挂着横幅标语:“欢送解放军医疗队凯旋!”
虹光和刘海英走出医院大门,大刘扛着摄像机将他们摄进镜头。
郑晓华拿着话筒报道说:“各位观众,这是我市最后两位非典患者痊愈出院。他们一位是铁路医院护士长刘海英,一位是市电视台记者虹光,他们和解放军白衣战士一起,与非典进行了最后的斗争,终于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了医院……”
郑晓晓手捧玫瑰花跑上前去递给虹光,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北北手捧玫瑰花跑到刘海英面前:“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考上中国医科大学了!”
龚宇也走过来说:“这是你女儿送给你最好的礼物!”
刘海英眼里含着泪水,说:“太好了!这礼物太珍贵了!”
几辆大轿车鱼贯驶来,停在医院门口。
随后而来的是几辆轿车。
市委书记、市长、郑田野、王卉、龚颖陆续走下轿车。
院长古铜迎上来分别和他们握手,激动地说:“欢迎,欢迎!”
解放军医疗队的干部战士穿着军装,排着队走了过来,秩序井然地上了大轿车。
方岚一身戎装走过来,向各位行军礼!
市委书记和市长迎上去和她握手。
市委书记说:“感谢你们的支援!”
市长说:“我们全市人民不会忘记你们!”
郑田野说:“方岚啊,你们辛苦啦!”
方岚又一次向大家行军礼,然后,登上大轿车。
大轿车在人们的目送下开上公路,向远方驶去。
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虹光开着瘪壳车驶上海滨大道,车里又响起那首浪漫的乐曲。
郑晓晓坐在虹光身旁说:“迎接部队医疗队那天晚上,因为太忙了,咱们没举行婚礼,你遗憾吗?”
虹光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郑晓晓问。
“你想啊,当时我发着高烧,生死未卜,万一我死了,不是把你坑了吗?”虹光说。
“不举行婚礼,你想死,没门儿!”虹光的话让郑晓晓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那么肯定?”虹光说。
郑晓晓笑了起来:“因为你说过,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我是这么说的吗?”虹光装傻说。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郑晓晓银铃般的笑声飞出了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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