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生衡量了局面,真的走了,团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严明安的眼神就看过来,“他来找你做什么?”
“是不是柳二九叫你来的?”团圆叉腰问回去,看来她有必要警告一下柳二九,他是团圆家常菜的人,不是明安商行的人,他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你怎么没进空间?”严明安不回答团圆的问题,只问自己想问的。
团圆做了个“打住”的动作,这会的严明安太难沟通,要这么说下去,说到馆子关门,她别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严明安也别想知道他想知道的。
“郑月生是外邦人……”
“他想让你回去?”严明安立马猜出了团圆后面要说的话,但声音突然变冷硬,“你没进空间,是要跟他走?”
“怎么可能,我只是认为他不会伤害我,就没急着进去。”团圆就是有一种感觉,郑月生抓她,跟郑护那次抓她不一样,她不怕。
严明安浑身还是在往外冒冷气,说的话也火药味十足,很伤人,“哼……他不会伤害你,所以是我不该出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严明安,你不可理喻!”团圆气呼呼地扭开头,以为严明安会哄她,可严明安正在气头上,一句话不说,更不用说哄她。
幼稚!团圆在心里吐槽严明安,她知道严明安这是嫉妒,嫉妒就是在乎,但团圆不舍得严明安陷在这种情绪里,“我只是想知道我娘的事情嘛。”
“你觉着郑月生能比你爹知道得多?”严明安还是没消气。
“对啊,我回家问我爹去。”团圆都忘了,她还有个爹可以问的。
下午回家,团圆就问朱公让,娘真的是外邦的公主?
“谁告诉你的,严明安?”朱公让收起一见闺女就挂上的笑容问,他是跟团圆说过澜澜的事,但绝没说澜澜是公主。
“是有个外邦人找我,让我跟他去见他们的皇上。”团圆一五一十说。
外邦人竟然找上团圆,他们竟然这么快就知道,团圆是澜澜生的了!
朱公让知道,外邦人也在找团圆,但他觉着他们的做法很可笑,“当年你娘是被送给大萤国的,就为了大萤国不打他们,现在他们的皇上是换了个人,可谁当皇上都一样,公主就是用来牺牲的,你娘她不喜欢说自己是公主。”
朱公让是绝对不会让闺女去那,让闺女遇到跟澜澜一样的遭遇。
团圆是第一次知道娘是这样来的大萤国,遇到的爹,她垂下了眼睛。
“团圆,宫里的女子是最不自由的,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朱公让在宫里见得多了,其实不光公主,就是那些大臣之女的婚姻,也都成了权利的工具。
荣华富贵这四个字,背后需要付出许多代价,郑韶音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团圆看向院子里的石榴树,跟宫里那棵石榴树很像,可树能在那里好好长,人不能在那里好好活……
“救我,团圆,你千万别告诉我娘我在这,我得藏起来!”秤砣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打断了团圆的思绪,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窜进了屋。
秤砣前脚刚进屋,李大花后脚就进来了,手里拿着把大扫帚,进来就把院子先找了一遍,没找到秤砣,才回到团圆面前,“团圆,狗崽子藏哪了!”
“婶子,秤砣干嘛了?”都叫狗崽子了,秤砣肯定是干了很不好的事情,才会把婶子气成这样。
“屋里,对,屋里……”李大花没心思回答团圆的话,举起大扫帚进了屋,团圆跟进去,见到婶子用大扫帚在桌子底下捅来捅去,嘴里咕哝着,“怎么没有呢,难道小兔崽子没在这?”
一会叫小兔崽子,一会叫狗崽子,可见婶子真是气急了,团圆问滚滚,“滚滚,秤砣藏哪了?”
“嘿嘿,他在你家地窖子里。”滚滚笑出了声。
团圆看向炕下面的地窖子,过去拉起婶子,“婶子,你都找遍了,秤砣真不在我家,他到底干什么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想把我活活气死。”李大花把手里的大扫帚扔在一边,叉着腰直转圈。
“滚滚,你知道秤砣干什么了?”婶子光生气,什么也不说,团圆还是问滚滚更快。
“秤砣有喜欢的姑娘了。”滚滚就说了这么一句引人遐想的话。
这是好事啊,以前大花婶子在她面前说过好几次,怕秤砣还想着李玉丫,一辈子不成亲,这怎么秤砣有喜欢的姑娘,婶子气成这样?
“婶子,咱出去慢慢说。”团圆拉着李大花出来,让她坐下,递给她一碗水。
李大花一口气喝下,这次说了,“秤砣他啊,有了喜欢的姑娘,我本来可高兴,可你猜那姑娘是谁?”
“婶子,是谁啊?”前面那些团圆知道,就是不知道姑娘是哪个。
李大花都没脸说,把膝盖拍得啪啪响,“是……唉……是陈家小姐,你说陈家是什么家庭,我家是什么家庭,秤砣这不是胡闹嘛!”
“陈茵?”团圆喊出了声,陈茵和秤砣好上了,还告诉了家长,这……这怎么可能?!
陈茵可是经常来馆子,团圆从没听她提过秤砣,而且她来时,秤砣也不在馆子啊,两人是怎么看对眼的?
李大花还在说,“团圆,你说秤砣这个样,跟陈家大小姐有哪里般配,我就说一句俩人不般配,他就蹦高,说这辈子非她不娶了,他也不想想,他想娶,陈家就能叫他娶?”
不是说一定要门当户对,可也不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家和陈家差太多了。
“婶子,陈家人不会看不起秤砣的。”团圆就是村里人,陈家人从来没瞧不起自己,对秤砣也不会瞧不起。
“团圆,婶子不是担心那个。”陈家家风好,李大花知道,可正是因为知道,她才觉着秤砣配不上陈家小姐。
“婶子,那你怕什么,怕秤砣是一厢情愿?他既然这么跟你说,就说明他们两个是两情相悦。”
“啥悦都不行!我看他是在镇上卖了几天肉,忘了自己姓什么,他叫秤砣,就是块铁疙瘩,人家是金块子,铁和金子在一起,那能行?不行啊,团圆!”
李大花以前都安慰自己,秤砣只要能找个姑娘,美丑高矮她都不挑,可秤砣倒好,找了陈家小姐。
“婶子,你不能这么打比方。”团圆又给李大花倒了碗水,这种事不光怪秤砣,陈茵也喜欢秤砣的。
“你别帮他说好话了,这亲事怎么说都是不行,这就是陈家不知道,知道能打断他的腿。”李大花要是陈家人,肯定得上门打断秤砣的腿。
“娘!”秤砣从屋里探出个脑袋。
李大花火冒三丈,转头找她的大扫帚,想起来扔在了屋里,就脱了鞋要打秤砣,团圆拦着她,“婶子,你好好说,打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
“今天打死他,我都不心疼!”李大花推开团圆,就要往屋里冲,却听外面有人喊,“大花,你在哪呢,你家来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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