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起身,就被雷娜难听的话给喊住;“我还以为冯先生,一表人才,没想到脾气不小,恕我直言,要不看我们祖上算是同行,我们怎么可能坐在一起共事,在我看来搬山后羿也不过如此!”
我一下就火了!这句话等于骂我祖宗,谁他妈的怎么把我的身世抖漏出来的,我从来也不告诉任何人我是搬山后羿,况且最后的搬山艺人,到我爷爷这一代就已经金盆洗手……
我尽量往下压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加厚衣,南方天气暖和,加什么厚衣!”无论如何,我不想提起关于我祖上的事,一不光彩,二来我也不想和这些三教九流同流合污。
我话音刚落,又被人给拽住,回头一看是姓王的胖子,他说道;“小冯同志,怎么说发火就发火,年轻人要沉得住气,真要知道字画的来历,请坐下听我道来!”
胖子就说这羊皮字画,是他在唐人街低价收来的,生为摸金校尉,略知风水,也一眼就看出,画中有九龙汇聚之脉,是极好的风水宝地,于是就起了贪念。然而回来才发现,这字画里的怪文他根本就看不懂,尽管有着寻龙点穴的本领,也是无从下手,这才想到回国请教专家,最终落到我的手中。
我说;“冯某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既然各位都坦诚,我也就坦白相告,我在字画中破解的密码,其实就几句诗词。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雷娜小姐因何得知冯某的身世,您又是哪路门派,如果我们不算外人,没有必要兜这么多圈子……”
雷娜倾城一笑说道;“请谅解我无意听说搬山后羿的事,也才知晓搬山道人,有诸多秘术,寻龙掘冢的本领,非同行都能具备,曾在外八行中可谓是威名远播,生为同行之人,了解一些同行之事请莫见怪,因为雷某也继承了发邱中郎的最后衣钵!”
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却找到了与狼共舞的理由,老鼠打洞一窝都是耗子!于是我还是说出了字画中的谜语。
滇将末年迁南域,仙国未弃王。
孤不弃族,随寡踏仙程。
别望抚仙,翻过九山有神坛。
地宫九层,乃通天之道,终极也!
当我一言念出,这短短的几句谜语时,所有人都不说话,我只好将草图写出来。
直到半根烟的功夫,胖子说道;“这算什么谜语,倒像是某位古代画家,在画中作诗!又是抚仙,又是神坛,这画家想得道成仙么?”
胖子说得通俗易懂,但跟没说一样,我们要的路线解剖图,而不是修仙秘籍。
雷娜说道;“我觉得,被神话的语句可以暂且忽略,不过其中有滇南,抚仙,九山,像是地名,而称孤道寡之人,一般是九五至尊之称,只有国王,或是皇帝,正要去这些地方,也就是诸位所寻觅之处!
我和众人说道;“我认为,在古代的有神之论,不可不信,毕竟在封建社会里迷信是一种信仰,谜中神坛也许就是一种线索!而别望抚仙,应该与抚仙湖有一定的联系。”
万教授点了点头,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服务员就问;“大妹子,请问南方有没有,与抚仙、九山、神坛有关的名胜古迹,或者地名呢!”
服务员很好奇,反问;“我就奇怪,你们这些外地人怎么总喜欢打听这些地方,不过什么九山神坛,我打小也没听说过,要说抚仙倒是有那么一个湖!”
我一听有戏,也有些不妙,便问小姐姐;“意思之前有人也打听过这些地名?”
服务员点头道;“就在前天,也是和你们一样的游客,好像是打北京来的,也问同样的问题,后来有一位白发的女士买单就走人,还有一个老外模样的人,带几个壮汉也都匆匆离开了。”
我心里很不是知味,服务员口中的白发女士,不正是我的前任女老板To
i,那老外分明是死人厌恶的瞜博士,这帮贼人害我不浅。
我再次压下心中的怒火,可有一点线索,更不可能放过,再问服务员;“那您知道他们急匆匆想去哪里?”
服务员说;“他们去哪里我就认不得咯,不过他们雇的几位壮汉都是本地人,其中有个喝多的说要去老挝挖矿,等发了财还回来看我这大妹子!
我忽然大彻大悟,一路上怎么就是不开窍,原来九山并非地名,而是要翻过九座大山,就能找到神坛,也就是说已经不算境内了。
我把我的意思和众人一道,所有人也都觉得有道理,姓王的胖子还装模作样给我个大拇指,也不知他是否懂我的意思。
无论如何我们还真不能耽误太多时间,To
i那帮如假包换的考古队,已经捷足先登,如果赶不上他们步伐,定会错失良机!
再次确认了路线,我们第二天就出发,包了旅游车,直达也不知什么的地方,司机还是把我们赶下了车,再往前一段路几乎只有马屁骆驼能走的山路,车只能在此掉头。
几位伙计很给力,把一大车的装备卸下后,几个大包小包分工明确,我除了自己的背包,也分担了一部分行李。
一开始个个都和大力金刚一样,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有人就开始埋怨。
“小冯同志,你不是说前面肯定会有村落,这天都快黑了,怎么也没有人类来过的迹象?你这导航系统是不是出错了?”
我也有些力不从心;“这种地方,你还想导航?哪来的信号,这荒郊野外,咱们不如趁早找个地方落脚,等过完夜,再想办法这些雷坠托运才行,这样太耗体力!”
我一说要歇息,很少在过户外运动的万教授,直接一滩烂泥,气喘吁吁说道;“没错,这山里到了夜晚,多半会有豺狼虎豹,必须做好安全措施,大伙就此过夜得了。”
胖子却说;“万老板啊,你是没有下过几次乡,顶多就在三星堆那些地方扫扫灰,像这种大山,有点野兽那算是正常的,要是再往老林深处去,没碰几个孤魂野鬼,那才多没意思!”
几个帮手,不听我们瞎咧咧,只要万老板说就地过夜,各自支起了帐篷,点了一堆篝火,开始我们第一次野外晚餐。
其实就胡乱吃着一些干粮,夜幕降临,众人围在篝火实在无聊,我本想打算看看下一步的路径如何快捷,可又听闲不住的胖子开始举手大表白!
“我看诸位都是城里人,有几位进过大山,但即将成为探险者的我们,就要面临的大风大雨,应该有个探险队的样子,要有组织有纪律,团结一致,才能战胜一系列的困难,我有个建议,举手表决,选一位探险队长怎么样。”
雷娜说道;“既然如此,我看胖子你就有这种能力,如此善于表达,具有团队意志,探险队长非你莫属。”
我总觉得,这胖子有些表里不一,看似土匪,说的话却像退伍老兵,我还是赞成他的意见,毕竟我们还有一条长路要走,难免会遇到各种未知,有个领队的至少不会乱了阵脚。
大伙互相举手表决,唯独一路上都闷声不吭的马潘等三人,也没什么表态,对我们言谈举止不管不问,好像与他们无关一样。
我好奇就问;“马大哥,三位为何也不提提建议,今后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人,就没有什么想发言的?”
马潘只淡淡的来了一句;“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只要属于我们的那一份!”这人说话声音不大,底气却很足。
我很欣赏马潘这类人,虽说语气自私,但不会拐弯抹角,说实话在这行混饭吃,哪个不是几乎用命换来的报酬,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了融入彼此,聊到夜深人静,各自才回帐篷休息,这一夜我却有些难眠,脑海里总是想起一件事,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最后的搬山艺人,走回我爷爷的老路,踏入黑暗的人生,来洗清我不明不白的罪过,实在是世事无常,由不得人选择……
昏昏沉沉中,我听见帐篷外面有人欢呼,这时天刚蒙亮,我一看是一群赶骡子的人,一大早就从山里晃晃悠悠朝我们走来。
胖子竟然把一头骡给拽住,上面还骑着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
这一拽还了得,一帮全是彪悍的男人全部跳了下驴;“嘿嘿嘿,你要干甚咧……”。
原来胖子正冒充知识分子,说我们北京来的,国家自然博物馆的地质勘探员,来考察这边的生态状况,和队友走散了。
没想到那中年妇女,会说普通话,就问;你们打哪来,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怎那样?什么地质勘探?是不是和前几天来的那帮考古队?”
我心说不妙,什么地质勘探,分明就是To
i那帮盗墓贼。
我赶忙也去搭话;“是的,本来我们是一起的,可这地界没信号,掉了队。”
看我不像坏人,中年妇女又道;“你们是不是也要到匣子勾?”
胖子显得不耐烦,掏出几张票子,塞给了中年妇女,却被她丈夫模样的人,一把抢了过去!骂道;“你这婆娘,你懂个啥,这些都是专家,来帮助我们脱贫滴!”
彪悍又笑着对胖子道;“各位老板要去匣子沟,就和俺们一路吧,顺便我们去山里运木头,这点小费我们就收下了!”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在讨价还价,等帐篷里的人赶来时,我和众人说明了情况,赶紧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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