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书……咋样?”
胡天洲看着婆娘如此聚精会神的看自己的书,一阵小小得意。
“咋样?”
柳漪菲嗤笑一声,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写的非常好了!以前我忙着胭脂铺,很少看书,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而这少年包青天是我从小到大看过最精彩最刺激的小说了!”
她并不是文印处试读之人,但身为新华书馆掌柜,自然会优先看到文印处要出版的好书。
“这么高的夸奖呀?得……那让我看看呗!”
胡天洲伸手便要去抓书。
“不行!”
柳漪菲却猛地摇摇头,将书一合,晃了晃道:“若是其他书,我自然跟你分享,但这本书是冯协理亲自给我的,反复叮嘱,不能外泄,即使你是我相公,也是文印处编纂,但按照规矩,也是不能看的。”
“好吧。”
胡天洲耸了耸肩。
不能看?
嘿嘿。
你这个傻婆娘,信不信我能倒背如流?
“对了。”柳漪菲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你身为文印处编纂,该是过这本书的吧?之前我还问冯协理这书名上的柯南先生到底是谁,他神神秘秘的不肯说,你可知道,柯南先生到底是何来头?”
说着。
她将书捧在怀里,喃喃着若能见到着柯南先生一睹其风采就好了。
胡天洲笑了笑:“冯协理都了不能说,我自然也不会说的,总有一天,你会晓得这本书是谁写的,不过,你相公我文才也不错呀。你要喜欢看这样的故事,晚上,我给你讲这般睡前故事呀!”
“拉倒吧!”柳漪菲上下打量一番胡天洲,翻了个白眼。“就你和那些小朋友写写画画还成,还能写书?要不是沈执事看着你们过去有交情,你呀,连在文印处搞个编纂都不可能,你该好好谢谢沈执事才是!”
“谢他干啥?这职位也是我凭本事拿来的。”
胡天洲昂着头。
柳漪菲嘴角一抽,不屑道:“凭本事?你有啥本事?你就只会惹事!话说,你身为文印处编纂,有没有找到什么优秀作者呀?你若想要升职加薪,早日回家,可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难啊!找不到……”
“你这家伙……唉!我就知道会这样,做什么事都懒懒散散!你要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回家呀?哼!”
“嘿嘿,怎么着,想让我回家呀?是不是一个人孤枕难眠,其实……我不回家,但偶尔在家住上一两日,应该也可以吧?这可不算违规哦。”
“去你的!”
柳漪菲狠狠瞪了一眼他:“虽说咱们两个这赌约没规定时间,但你也得加紧一点才是!看你这懒懒散散的模样,你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吗?这柯南先生挺有才的,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这柯南弄到你手下去当作者呀,将来少年包青天火了,也算你一份功劳呢!”
“行,我尽量吧。”
胡天洲懒洋洋道。
“你……”
柳漪菲看着胡天洲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出来。
这时。
急促的脚步朝着屋里走来,邦邦敲了两下门,推开门,看到屋里的胡天洲,就是一愣。
“姐夫?”
柳云涛擦着汗。
“嗯,云涛啊……”
胡天洲点点头。
柳漪菲则朝他招了招手。
柳云涛走到柳漪菲面前正想说话,可看了看胡天洲,又止住了话头。
“事情有着落了?”
柳漪菲问道。
“是。”
柳云涛肯定道。
“你找到汤先生了?太好了!真的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汤先生吗?”
柳漪菲面露紧张。
“没错。”柳云涛叹了一口气,凝重回答道。“的确是汤显祖汤先生,他曾也受过铁面侠的恩,还曾经亲眼目睹铁面侠坠崖,算是确认铁面侠真的离世了。因此,他一直想着为铁面侠立衣冠冢,来扬州有小半年,身体不是很好,为了完成夙愿,之前决定将铁面侠的衣冠冢立在扬州,就在前两日,衣冠冢基本完工。”
“这……”
柳漪菲听到这消息,身子一颤,露出失落伤心神色,叹了口气,捂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
胡天洲眉头一皱:
什么跟什么?
怎么还给自己立起衣冠冢来了?
汤显祖?
噢!
那老头呀!
多年前。
他曾和这老头有过几面之缘,彼此间在文化交流探索教育方面聊了不少。
刚见汤显祖时,他身患重疾,还是胡天洲为对方配了药,才让他药到病除,不然,按照原本历史,早在几年前他就与世长辞了。
没想到。
这老头竟跑到扬州了。
胡天洲正若有所思之时。
柳漪菲擦了擦眼角泪水,忽然,她一抬头看向胡天洲,冷冷道:“过两日,你请天假吧。”
“干嘛?”
胡天洲一脸莫名。
“既然汤老先生目睹铁面侠坠崖,而这些年来铁面侠又从未现世,看来,铁面侠十之八九真的死了,衣冠冢已成,你就随我一起去祭拜祭拜吧。”
她的声音非常低沉。
胡天洲却直翻白眼。
什么鬼?
哪有自己去祭拜自己的事儿啊?
“算了吧。”胡天洲懒懒的摆了摆手。“这些日子文印处也有事,郊外不算远,但这一来一回,一天的功夫就没了,要去的话,你自己去。”
“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柳漪菲忽然瞪向胡天洲。
胡天洲指了指自己,一脸莫名,摊摊手道:“你这是啥话?不跟你去郊外拜祭那铁面侠的衣冠冢,怎么就变成我这样对你啦?”
“那你就是没心没肺!”
“此话怎讲?”
“我是不是你婆娘?”
“是啊,铁铁的,真真的婆娘,但是和铁面侠……”
“铁面侠有没有救我?”
“救过。”
“那你婆娘的救命恩人离世,你就不应该去祭拜祭拜吗?”
柳漪菲质问道。
“呃……不挨着好吧?祭拜归祭拜,你也不能强迫我去呀。”
胡天洲一声苦笑。
这倒不是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事,实在是这几日累得不行,他今天来接柳漪菲还打算跟她一起回柳家宅子去大浴池里好好泡个澡呢。
柳家到底是大户人家,此前虽经济紧张,但那也是在保持大户人家的开销的情况下。
作为大户人家,家里该有的都有,比如地下室的冰室以及几年前根据胡天洲的设计所建造的大浴池。
大浴池即使在整个扬州城里也没几户人家有。
写书还是有些累的,甚至比打仗还要累,因此他打算回去在浴池中泡一两个时辰,滋润身体,至于留不留下,就是另外的话了。
可是。
他没想到婆娘却突然想起让自己陪她去郊外拜祭什么铁面侠。
所以。
他第一反应是拒绝。
“呵呵。”
柳云涛抱着手在一旁冷笑一声:“姐!你都跟他相处了四年还没看清楚我这姐夫到底是个啥样吗?你说的,他根本就是没心没肺!他也不想想,若不是当初铁面侠仗义相救,他哪里又有老婆?人之生死以死为大,随你去拜祭恩人都不愿意,你可得好好考虑我这姐夫还能不能处下去了!”
“瞎说,你这小屁孩懂个甚!”胡天洲斜了他一眼。“你左一个恩人,右一个恩人,在这扬州立个衣冠冢,没个几百两银子也搞不定,既然你之前就知道这事,那你有没有给汤先生捐点钱,献份力呢?你虽在寺庙里读书,但你父母,还有你这一两个姐姐没少给你零花钱吧?”
“我……”
柳云涛哑口无言。
柳漪菲苦笑一声,拍了拍他肩膀道:“云涛,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跟谁吵都别跟你这个姐夫吵,他能言善辩得很,就连我都说不赢他,姐姐相信你,如果你早些知道汤先生建衣冠冢,一定会捐些钱的!”
“嗯!姐,还是你懂我!我柳云涛是那么吝啬的人吗?姐夫,你说话也得要有点根据好不?”
柳云涛到底年轻气盛,被胡天洲这么一说,胸口起伏,面红耳赤,在身上摸索一阵,掏出个钱袋。
他兴冲冲一边向外跑着一边喊道:“我现在就去捐钱,我只是之前没想起罢了,姐夫,你等着……”
说完。
他消失在了门口。
啪!
柳漪菲一拳头砸在了胡天洲肩膀上,一脸埋怨:“瞧瞧你,非跟个小孩子较劲。天都快黑了,你非把他逼的跑到郊外去,这要是出了问题,我看你怎么跟柳家人交代!”
“放心啦,这么大活人能出啥事儿?得了,你回不回家呀?”
胡天洲最后问道。
“不去,晚上还有事要忙呢,你先回去吧。你们俩一个二个的,唉,都不省心……”
柳漪菲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头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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