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艺眼神闪烁,语气凶狠: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什么?记住我的话,然后赶紧回去睡觉!”
季深一点儿也不悚孟小艺。
“我娘生病了,我担心她睡不着。
你要走了,我就更担心,更睡不着。”
小小孩童凤眼水色朦胧,平添几分脆弱之感,叫人心生怜惜。
孟小艺梗着脖子骂:
“你担心季娘子也就是了,管我做什么?
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你还关心我?
我看你是怕季娘子死了,你跟季蕊没出路了,想赖上我!
我告诉你,门没有,窗户也没有,你把这个心思歇了!”
说完三步做两步跑掉了。
季深咬住下嘴唇,望着孟小艺远去的背影。
“哥哥,怎么了?她是不是凶你了?”季蕊找了出来。
“蕊蕊,你来得正好,哥哥有事情要交代你。”
夜色黯淡,月亮害羞的躲在云彩后边不出来。
孟小艺借着点点星光循着下山的路往回走。
她去看过季千柔了。
明明一切正常,但却陷入沉睡。
林大夫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季娘子真的被佛祖选中,去聆听佛祖的圣音了?”
排除了其他答案,剩下的那一个答案再荒唐,也只能去相信。
山路崎岖,孟小艺想着事情,一不小心就叫石头给绊了一脚。
歪倒在山坡那边,顺着坡要滚下去。
孟小艺下意识的伸出手,黑暗中叫另一只小手抓住了。
拉着那只小手的主人一起滚下坡。
坡下便是佝偻农民的田,孟小艺垫底,后背咯在一块石头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再低头一看,怀里的小孩不是季深是谁?
孟小艺脸都扭曲成鬼怪面具了。
“谁!叫你跟来的!”孟小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老师。”
季深垂下头,头发柔顺的贴在头皮上,瞧着很是乖巧。
“老师,我知道你是想去崇明寺里找救娘的办法,我跟你一起去。”
孟小艺张了张嘴,半晌道:“谁是你老师?我不是你老师!”
“你就是我老师,是你教会我耕种除草区分土质。”
季深语气轻缓而坚定。
“我不想当你老师,你别这样叫我。
快回去,要是季娘子醒了见不到你,得多担心!
而且!我也不是要去找救季娘子的办法,我是,我就是!”
孟小艺的目光在田地上一扫而过,亮了几分,说话也有了中气:
“我是来找那个驼背的!田地里就不可能种出来羊肉!”
季深小脸突然变得惨白。
孟小艺还以为他是伤心了,冷哼道:“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赶紧回去!”
“老师,后边……”
孟小艺回过头去。
就见佝偻农民举着火把,对她们俩个笑得很是狰狞猥琐,眼睛一大一小,装满了恶意:
“瞧瞧,地里这不就长出了两只两脚羊?
今晚又有新鲜的羊肉送到寺里去了。”
两脚羊……
羊肉……
季深脸上最后一抹血色也淡去,所谓的羊肉也就是……
人肉!
她们白日里入口的竟是人肉!
胃里翻山倒海,喉咙几欲干呕。
佝偻农民从背后掏出一把砍柴刀,刀刃那一面被磨得尖利,能轻易断骨。
季深下意识的抓住孟小艺的衣角。
“快跑!”孟小艺提起季深,往外头丢了一些。
自己拦在佝偻农民与季深之间。
佝偻农民没留手,一刀子下去孟小艺就倒地不起了。
血流成小河。
佝偻农民像丧尸一样快冲几步,就到了季深面前,刀子寒光凛凛。
季深瞳孔颤抖涣散,脚跟粘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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