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决定瞒着兄长,自立创业卖香水。
这可是她长这么大,自主决定要做的第一件事,心中不免忐忑,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兴奋,加上张远和莺儿的怂恿,很快便投入到创业策划之中。
三人密议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从身边的铜钱袋子入手,小步快跑,遍及糜家亲戚,而后生意做大做强,盯紧徐、并二州乃至天下女人的铜钱袋子。
野心之强,图谋之大,令三人均觉钱途光明,未来可期,若不是腹中尚饱,恐怕会当场叫来酒菜,举杯共庆,大呼日:天下铜钱,皆入吾彀中矣。
天色将晚,张远辞别糜家众人,欲归坞堡。
二女和四名家丁,糜阳掌柜父子送出门外。
小胖子糜谚眼珠乱转,悄悄对张远说道:“哥哥约我家小姐出去游玩,一定要捎上小谚。这几天爹爹逼着读书,闷死了。”
“你不喜欢读书?”
“不是,天天读书太闷了,偶尔想出去玩,可爹爹不许。”
“嗯,捎你出去可以,要不,哥哥跟你爹说说,让你到我坞堡里读书,那里人多,读书不闷气。”
“太好了,哥哥快些去说。”
张远微微一笑,当即和糜阳说了。
糜阳虽然舍不得儿子,可也知道张远本事了得,儿子跟着他读书,亏不了,便答应回家和老婆商量一下。
小胖子提醒了张远,应该邀请合作伙伴去游玩一番,增进了解,以便将来合作无间。当然,糜阳身负粮栈重任,想来不会有空游玩,可以省略。
糜贞、莺儿红着脸踌躇好一阵子,终究敌不过对并州风光的向往,低声答应了。
张远欢欢喜喜告别众人,打马远去。
“小姐,张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莺儿随小姐回房,匆匆关好门窗,便扯起了八卦。
糜贞不妨她有此一问,脸上瞬间飞霞,嗔道:“说什么呢?不害臊,张公子和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你这小丫鬟就思春了。”
莺儿格格笑道:“张公子可看不上我这个小丫鬟,倒是小姐你,呵呵……”
“呵呵什么?再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敢取笑你家小姐,胆大包天了。”
“哪有胡说,张公子人才天下无双,我家小姐姿容绝世,真正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还敢再说,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呵呵……呵呵呵,再不敢了,呵呵……小姐呵呵,饶命。”
糜贞直呵莺儿腰间,二女笑闹作一团。
闹了一阵,二女坐在榻沿,整理衣服头发。莺儿又管不住嘴,说道:“张公子说若是小姐不见他,便吃不下饭,整日不开心,这也太没羞没臊了。喜欢我家小姐也不能这么当面说,真后悔没有当场骂他一顿。”
“就是,后日见面你就骂他,本小姐支持你。要是骂不过,咱俩一起骂他一个,怎么的也要给他个教训。敢来糜家当登徒子,骂一顿都是轻的。”
“好,小姐要是不解气,让糜福他们把张公子腿打断,扔到地牢里制作香水去。”
“这也太狠了,算了,本小姐大人大量,给他留下两条腿走路。”
“小姐就是心软舍不得,呵呵。你说张公子已经是这般人物,那搏杀了强盗首领,打的老虎全身骨折的少年英雄又该是什么样子?糜掌柜来信可是把他夸到天上去。”
眼看糜贞又要呵胳肢,莺儿忙转移话题。
糜贞想了一会,说道:“应该差不多吧,原以为张远就是那少年英雄,可看着又不像。多半和那少年英雄相熟,大概是一个学文,一个学武,是双胞胎也说不定。”
莺儿掩嘴一笑,小声说道:“小姐有难了,一文一武,都是人才无双,选谁都难。”
糜贞听了个清楚,叫道:“好呀,又敢取笑本小姐,皮痒了吧,给你挠挠。”
二人又是闹成一团。
月上枝头,糜家粮栈议事房仍亮着油灯。
白面短须的糜竺端坐案后,糜阳掌柜躬身立于案前。
“吾此番前来,只为你信中所言琉璃器销售之事。今日不及拜访张坞主,不知你和他最后合作顺利否?”
“一切顺利,自达成合约后,张坞主与在下多有往来。家主若是早来店中,尚可见到。倒是小姐在街上偶遇张坞主,一同来至店中,且相谈甚欢。”
“还有这等事?小妹不通世务,竟未得罪张坞主,倒也稀奇。”
“家主过虑了,小姐温柔娴淑,张坞主人中龙凤,岂会得罪于人。”
“嗯,你信中把张坞主夸为天人,杀强盗搏猛虎,想必是孔武有力之人,不知其来历如何?”
“张坞主名叫张远,幼年与父母失散,被松树坪村民领回家中,随同村猎户习艺。后来把祖传宝镜卖给中山甄家,遂收容流民,买地开荒,创建坞堡。其人习得海外技艺,琉璃器制作,便是其中之一,可惜每月仅能提供十件,在下多次交涉,才答应每月提供二十件。”
“来历多有不明,以你的本事,就只打探到这些吗?”
“家主恕罪,那坞堡中看似防卫松懈,实则严密无比,在下多次派人进入坞中打探,均被识破赶出。原以为琉璃与我糜家无缘,所幸甄家不肯借粮与张坞主,碰巧被在下遇上,才取得琉璃器售卖权。”
“甄家以借粮为条件,逼张坞主交出琉璃器制作方法,这才得罪了张坞主,取消琉璃器售卖合约。以你之见,糜家有可能得到琉璃器制作方法吗?”
“家主,千万不可有此想法,张坞主外柔内刚。若是明面上利益交换,有足够的代价,张坞主有可能会转让秘方。若暗中窃取,或使用手段逼迫,只会激怒于他,做出玉碎之举在所难免。”
糜竺点点头,说道:“吾知道了。琉璃器利润巨大,竟使吾生出独占秘方的想法,想来惭愧。糜阳,不用再打探张坞主来历了,既然是合作双方,便信任他吧。”
“家主所说甚是,糜阳遵命。另有一事,张坞主约小姐后日游玩,在下不便阻止,家主以为如何是好?”
“张坞主禀性如何?”
“虽相交日短,但在下可以肯定,不是坏人。”
“那就让小姐去吧。”
“诺”
“……唉,好人,这世道好人只怕活的艰难啰。”糜竺叹息一声,挥挥手命糜阳退下。
到了约定的日子,张远换上新衣,神清气爽的出发,接了糜贞主仆二人,外带小胖子糜谚,一路说笑来到效外。
或泛舟溪上,或林间小憩,或捕捉蝴蝶,或射猎野兔,四人大呼小叫,玩的尽兴之极。
午餐时间,张远拎着射来的野味,就着溪流洗剥干净。拿出后世的烧烤手段,把野味烤的香气四溢,引得三个未经世面的土著直吞口水。
辣椒这种调味品的应用,自然使四人吃的胃口大开,“唏溜”声中,一人干掉一只野兔犹不知足,张远只得烤些红薯,土豆分食。
不料红薯、土豆大受欢迎,让张远恍若回到后世,一堆堆青年男女坐在摊上,专吃烤红薯、土豆的场景之中。
吃饱喝足,四人坐在林荫下闲聊消食。莺儿和糜谚就是两个坐不住的,没一会便相约到溪中抓鱼去了。
张远从怀里掏出一支风头金钗,递到糜贞面前,说道:“邀你出游,没什么礼物好送的,只有这支不值钱的钗子,糜小姐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呀,你怎么知……,张公子,我怎么能收男子的礼物。你请收回,将来送给你夫人。”
“还有这种破规矩?咱们都是合作伙伴了,不给礼物,别人会说我不识礼数。”
“行,那我收了,这是合作伙伴之间的礼物,你可不能说出去。你还挺会卖东西的,是不是经常买了送年青女子?”糜贞对金钗很喜欢,推让一下便爽快的收下了。
“哪有,真像你说的那样,能不知道规矩?这是头一次送女子礼物,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谁会收下,谢谢你了。”
“喜欢就好,还客气上了。”张远暗笑,路过几家店铺,你就对这支金钗爱不释手,我又不是瞎子。
“那不客气了,今日没有准备,改天回送你。”
“行啊,我坐等收礼。……糜小姐,红薯、土豆还吃得惯吗?”张远半眯着眼睛问道。
糜贞慵懒的答道: “也不知你从哪弄来的东西,吃起来真心不错。要是还有,多弄些来,给我兄长也尝尝。”
张远笑道:“我吧,穷是穷了点,从海外带来的红薯土豆多到吃不完。下次整一车送你,给你兄妹俩吃成土豆先生、红薯妹妹不是难事。”
糜贞不屑的说道:“你有很多吗?糜家僮仆上千,门客不知多少,土豆苗,红薯藤都可以给你吃了。”
张远得意的说道: “那也不见得,我的坞堡里现在就有两千多人,不比你家人口少。咱别的没有,就是粮多,再来一万人,我也接着,照样吃不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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