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地痞无赖,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真本事没有,就仗着人多,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惯了。
为了几个银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做。
今日踢到钢板,领头的还被踢下河去喂了鱼。
谷廉都用不上什么手段,稍微一吓唬,他们便什么都说了。
这些地痞并不知道,幕后指使他们来干坏事的人到底是谁。
可瑞雪和厉羽他们,心里却是明白的。
瑞雪让惊风去城里报官,只是不想吃着个哑巴亏。
她当然知道,即便手里人证物证俱全,怕也动不了蒋淮分毫。
但自己总要表明个态度,让他知道,自己不惧他的阴谋诡计。
你不是要烧了十八里铺吗,那就如你所愿,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虽说这十八里铺住着上千人,但从一开始就是流民的聚集地。
规划的并不是很合理,房舍大多是竹木结构,与规模大些的棚户区也没太大差别。
就是蒋淮这次不烧,过不了多久,瑞雪也想把这里拆了重建的。
往好的方面想,蒋淮只不过是帮瑞雪把计划提前了而已。
惊风得了瑞雪的嘱咐,去城里报官,快进城门时,正遇上回庄子的赵丰年。
他眼睛还未恢复,全凭感觉往前行进,惊风叫了他,才勒住马匹,在路边停了下来。
“是王妃让你来接我的吗?”赵丰年有些欣喜的问道。
惊风驭马上前,小声对赵丰年说道:“王妃这会可没功夫关心将军,十八里铺出事了,我这是要去城里报官呢。”
赵丰年听着,并不觉得吃惊,他想到蒋淮得知十八里铺过户到他的名下,一时半会不能接受。
只是反应这般迅速却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才刚去宫里将这件事摆上了桌面,蒋淮就先他一步对十八里铺出手了。
调转马头对惊风说道:“好,我与你一起去。”
路上惊风大致说了一下瑞雪的意思,并未要求惊风一定要把罪名安插在谁的头上。
只说让他务必请了官府的人,来十八里铺严查,为十八里铺的受害者讨一个公道。
再具体的情况,惊风就不得而知了。
赵丰年大概明白了瑞雪的意思。
两人进了京都府衙,府尹大人一路小跑的前来迎接。
虽说赵丰年的名声差,也不常在京都露面,但自从他回来,这京都府里可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人家再不济也是个皇亲国戚的王爷,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他们这些小角色,背后调笑议论可以。
真见了正主,马虎一星半点都是掉脑袋的事。
赵丰年并不与他废话,将自己宁王的印信,怼到他的面前。
“有人破坏我宁王府的私产,还请府尹大人随我去好好调查一番,给我一个交代。”
宁王开了口,他一个小小的府尹,哪敢推脱。
问也不问是什么地方,便开始召集人手,恨不能整个府衙全体出动,卖宁王这个面子。
呼啦啦跟着二人出了城,才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来。
谁人不知这宁王府穷的叮当响,连住的宅邸都荒废成京都出了名的鬼宅了,城外能有什么产业招人惦记的。
直到上了前往十八里铺的岔路,才直呼上当,可现在想推辞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怎么忘了,眼前的杀神不但是宁王,还是左相大人的女婿啊。
虽说他不是左相一党,可圈里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
早就听闻最近左相大人,因为十八里铺的事情心情不好,原来是被女婿夺了产业。
抬眼偷偷去打量赵丰年,原来这宁王也并非传闻中那样不争名利,不理世俗啊。
若这事是别人处理,那真是一场精彩的翁婿大战,他乐的看戏吃瓜。
可如今偏落到自己头上,到让他有些左右为难了。
真查出些什么来,他要如何处理,左右都是不能得罪的人。
这一犹豫,脚步便慢了下来,与跟在身边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那师爷立马心领神会,俏没声的脱离了队伍,转头朝城里去了。
惊风配合着放慢了步子的府尹,他这会心里也打鼓。
走时瑞雪让他不用着急,赶在天黑前将府衙里的人带来便是。
他看出瑞雪应该是有别的安排,也不知这会办完了没有。
如今离天黑还早,若是他们去的不是时候,只怕会耽误瑞雪的计划。
一队人就这般各怀心事,磨磨蹭蹭的往十八里铺去。
可走的再慢,路就那么些了,快到时,回城报信的师爷都带着人赶上他们了。
还没看见镇子,便有滚滚的浓烟飘了过来,冬日的寒风裹挟着呛人的烟尘味道,呛的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赵丰年心头一惊,夹紧马腹就冲了过去,他并不知道这火是瑞雪叫人放的。
他知道瑞雪有多在意十八里铺的人和物,这般辛苦的谋划,无非就是想让他们过的好些。
如今这些碧水人安身立命的家都被烧了,瑞雪心里该有多难过。
想到瑞雪会生气,会难过,赵丰年的心里便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来。
蒋淮,你是真的该死啊。
烟尘越来越浓,空气中的焦糊味道也越发刺鼻。
赵丰年扯下眼罩捂住口鼻,放慢了速度往前行进。
忽闻前方有马蹄声传来,不过片刻,便有一行人从浓烟中冲了出来。
厉羽见到赵丰年,愣了愣:“王爷,你怎么来了。”
“王妃呢,她现在何处?”赵丰年急急的问到,并不理会疯狂向前逃窜的慌乱人群。
他现在只想知道,瑞雪是否安全。
厉羽催马前行,招呼赵丰年跟上:“小姐护着老幼回庄上了,王爷不必担心,火势越来越大了,咱们先离开这处。”
那一行疯狂逃窜的人,正是谷廉他们拿住的地痞。
被驱赶着,不偏不倚的撞上了前来调查的官差。
十八里铺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也用不着再往前去了。
这些犯案的歹人,被捆成一串,收了监牢。
跟着师爷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蒋淮的亲随,大家都是熟人,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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