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白纸黑字的契约,以及明晃晃的印信。
蒋淮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烦躁,绕了一圈,自己好像是在白费功夫。
眉头不在舒展,再没了戏弄瑞雪兆丰年的心情。
他料到瑞雪会因为十八里铺的事情来找自己,甚至是求自己。
只是没想到,他们手里有这样的东西,原本握在手里的主动权,瞬间没了。
瑞雪像是来讨债的,可这宁王,倒像是来与自己合作的一般。
蒋淮一直不敢对赵丰年有过多的探究,被圣上捏在手里的人,即便自己嫁了女儿给他,蒋淮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可经过这几次少有的接触,蒋淮能明显的感觉到,赵丰年并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
他任人评说,从不反驳,只是他不想计较而已。
他若真想计较,回回出手都直戳人死穴。
也是,能带兵打仗,安定北境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角色。
也是时候对自己的女儿女婿多些关注了。
再说十八里铺这事,若无圣上插手,他必然不会顾忌瑞雪和宁王会如何。
过户了地契又如何,他有的是手段再拿回来。
可如今有了这个,圣上亲批的契约,他却不好贪的太过,并不是怕了宁王。
他毕竟还是大岚的左相,不能为了一个十八里铺就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名望。
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至于以前错过了时机,蒋淮并没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
越有难度的事,做起来才越有成就感不是吗。
这事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叫他无措,变数太多,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许多计划好的事情,不得不推翻从来。
蒋淮并不是抱怨,其实他很享受着个过程。
这会之所以心里难受,完全是因为他主动放弃十八里铺,却被圣上坑的,没能得到等同的回报。
这与他的预期不符,甚至坏了他游戏的兴致。
十八里铺是他主动放弃的,现在不能再与瑞雪和赵丰年争夺了。
总不好传出他堂堂左相,不顾脸面的占女儿女婿便宜这样的闲话来。
若真不顾宁王,圣上那边他也不好交代。
契约都给人写好了,他这次是真被圣上给坑惨了。
旁的他都能忍,可明明说好的事,如今又变卦,这圣上怎么越来越不讲信用了。
到手的银子,平白无故的飞了,他坚决不同意。
这损失,他重要想法子补回来才行,既然不与宁王争了,合作到是个不错的决定。
蒋淮云淡风轻的面颊,严肃了几分。
“宁王预备如何。”
赵丰年学着蒋淮的样子,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敲打起来,发出哒哒的噪声。
“自然是照契约上的办了,我听说官府判罚的款项,全是由左相负责接收的,该赔付给我们的,左相是不是该还给我们了。”
蒋淮将契约朝赵丰年推了回去。
“这都是小事。”话落朝坐在一旁的瑞雪看了一眼。
宁王这分明就是在替他闺女讨公道的吧,看样子,这两人的关系有进步啊。
这一点她倒是比厉凝霜强些,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好处。
朝有些气鼓鼓的瑞雪招了招手:“绾绾,这可是你的意思,去算个数出来,这钱为父出了。”
瑞雪眉头一皱,没料到有天这样的话会从蒋淮的嘴里说出来。
他肯为十八里铺的损失买单,必定有更大的图谋。
瑞雪不敢一口答应,谁知道蒋淮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他的钱可不好拿。
直视蒋淮,问道:“代价呢?”
“父亲帮女儿,哪有什么代价,绾绾不要多心。我与宁王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瑞雪闻言,更不敢答应了,赵丰年手里那张契约,她不是没看过。
想不到能有什么特别的,让蒋淮看了一眼,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她可不放心,让赵丰年独自面对蒋淮,这老狐狸心眼子太多,她怕赵丰年吃亏。
刚想出言提醒,就见赵丰年转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无事,绾绾去吧,我是有些事要单独与左相说的。”
瑞雪欲言又止,可这是赵丰年的决定,人家未必就没有对付蒋淮的手段,相信他便好,就像赵丰年相信自己那般。
看了眼神色不明的蒋淮,起身离开了书房。
外头有怀玉的贴身丫头等着,引着瑞雪去见了怀玉。
怀玉搬去了原先自己住的院子,家具摆设也都是之前的样子。
她埋头在书桌前整理这些日子府里进出的账目,瑞雪进了屋,也不曾抬头。
“自己找地方坐,桌上有茶水点心,我这边马上完了。”
待怀玉忙完,瑞雪也暖了手脚。
这才问起怀玉怎么搬到这边来住了。
怀玉舒展了一下身体,接过瑞雪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这边安静,我睡着踏实。与相爷谈的怎么样,可问出什么了?”
瑞雪摊了摊手,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与怀玉说了。
“他的钱,我可不敢要,谁知道往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还是等他与宁王聊完了,进宫问圣上讨债去吧。”
怀玉放下茶杯:“小心些没错,不过也不必太紧张了,我了解相爷,他既然已经弃了十八里铺,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了。他留下宁王单独说话,多半是想与宁王联手,从圣上那边讨些什么,来弥补十八里铺的损失。”
瑞雪点了点头:“但愿赵丰年聪明些,别被他牵制鼻子走就好。”
“你怎的对宁王这样没有信心,叫他知道该不高兴了。”怀玉笑嘻嘻的打趣道。
“到也不是对他没信心,他不了解咱们这个相爷,万一中了他的圈套,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我。”瑞雪撇了撇嘴,她是真的有些忌惮蒋淮。
怀玉拍了拍瑞雪的肩,安慰道:“可别小看了北境的将军,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比京都与人勾心斗角凶险多了。你担心也没用,闹到圣上面前去的事,我们也插不上手,你相信他便是了。”
瑞雪莞尔,自己好像是有些紧张过头了。
等回去了,再问赵丰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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