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一回头就见自己那宝贝女儿竟哭了,是心慌不已。
“半夏,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姜半夏回过神来,慌忙用手背去擦自己的面颊,除了一手背的湿润。
她定定看着湿润的手背,怔怔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是啊,怎么就哭了?
“娘,我……”
“谁欺负你了?”
姜半夏忙低头将眼角的泪擦干,朝姜瑶摇了摇头。
“他……娘,我认识他吗?”
姜瑶又将目光落在了谢安棠身上。
“以前许是见过吧,只是自从他生病后,该是有两年多了吧,几乎没怎么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上露面了,你该是都快要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吧,这样看,倒是生得愈发好看了。”
“好看有什么用?这人不都废了吗?”林和凑过来说道。
坐在前面的定远侯听了这话,回头斥道:“在这种场合,也不怕隔墙有耳,你在说些什么呢?”
林和闻言,忙闭了嘴。
定远侯缓了缓语调,同姜半夏道:“半夏,这人惹不得,知道吗?你以前喜欢陈世子,那做祖父的还可以给你想想办法,但这人……”
定远侯花白胡须一抖一抖,看着一步一咳的人摇了摇头。
“要不得。”
姜半夏已然听不进去这些话了,她想,一眼入心,大抵如此,只要他在,她这双眼就挪不开了。
看着他苍白的面颊,她心疼不已,再听得他一声咳嗽,她更是心焦不已。
怎么一段日子不见,就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了?
姜半夏一愣,她为何会这般想?为何会觉得和谢安棠只是‘一段日子不见’?
听她母亲的意思,他们不该很熟啊。
姜瑶见自家女儿似是魔怔了般,是心有惴惴,一把握住了姜半夏的手。
“你祖父跟你说的话可记住了?那人啊,你惹不起。”
姜半夏猛地回过神来,不解道:“为何?按理说,不该是陈世子的家世更为显赫吗?谢安棠……”
这三个字在她嘴边荡了一圈,缠绵悱恻。
“他的家世应该没有陈世子的高吧。”
“是,谢安棠的父亲只是个侯爷,可这位侯爷啊,可得圣心了,但咱们说的也不是这个,你还小,有些事儿啊不知内情,反正你别招惹就是了,专专心心地等着嫁给陈世子就是了。”
这里人多耳杂,实在不适合多做解释,姜半夏察觉了姜瑶的敷衍,也不好再追问。
只是她实在就想不透,人陈诺不过刚对她有了那么点意思,他们怎么就觉得人就要娶她了?
反正就算他来求亲她也不会嫁,皇上赐婚她也不会嫁,谁答应的谁嫁!
而且……
看着在斜对面坐定的谢安棠,她整个人又痴了。
她有稀罕的人了。
她想要稀罕他。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人好似察觉了她的视线,一双低垂的狐狸眼微抬,两人目光竟就这样对上了。
姜半夏顿时愣住了,而对面人的眼神也是遽然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底的惊涛骇浪很快又被他遮掩了下去,快得连向来对情绪分外敏感的姜半夏也没察觉。
她回过神来后还傻不愣登地对着人笑呢。
而对面的谢安棠也朝她回了个笑,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眼角眉梢带着的艳色更是浓稠了几分,撩得姜半夏一时三刻找不着北了,连皇上率着后宫众人来了都不知道,她还是被姜瑶生拉硬拽跪下的。
待坐起身,皇上说了番场面话,再举杯同饮了一杯酒,姜瑶才低声斥了姜半夏一句。
“陛下都来了,你这是做什么呢?怎地连规矩都忘了?”
姜半夏没说话,就眼巴巴地看着姜瑶,倒是看得向来溺爱孩子的姜瑶心软了。
“为娘也不是骂你,就……怕你惹事……罢了,你身子刚好,想必人人都能体谅。”
定远侯闻言回头,轻声叮嘱道:“还是得警醒着些。”
末了,又对林和疾言厉色道:“护好自己的妻女!”
姜瑶在生姜半夏的时候伤了身子,她和林和就姜半夏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如珠似玉地护着,而定远侯对姜瑶向来宠溺,对姜半夏也就顺其自然地爱屋及乌。
可对于不成器的林和,他实在拿不出好脸色来,故此林和在定远侯府很是受气。
姜半夏旁观着,自家父亲虽然受气,却也是享受这种在外被人捧着的感觉的。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眼瞧着这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到了婚嫁的年纪,有喜欢的大可大胆些。”
皇后的一句话拉回了姜半夏百无聊赖掰扯着家中关系的思绪。
“抛花掷果,以舞载情,陛下和娘娘瞧着如何?”
接话的是波斯献给皇上的美女,如今隆宠正盛。
姜半夏抬眼望去,却觉这人的一张薄唇似乎跟谢安棠有些相像。
还不及她细想,那宠妃又开口了。
“抛花掷果是大昱的习俗,以舞载情是波斯的习俗,风俗的碰撞,文化的相融,更能促进两国友好交流呢。”
得,都拔高到这高度上了,皇上不捧哏都不行,姜半夏都想给人拍案叫绝,不知道这人是想干什么。
坐在一旁的姜瑶倒是冷哼一声,不无讽刺道:“这丽贵妃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什么意思?”姜半夏不明所以。
姜瑶微微侧身,同姜半夏耳语:“前段儿波斯又送来了批美人,这是想让她光明正大将人塞给在座的世子公子们,好在咱们大昱说得上话呢。”
原来如此。
这宠妃倒是聪明。
这不,器乐声一起,波斯美女们蒙着薄如蝉翼的面纱,穿着露脐装就出来了。
姜半夏再看看身边的贵女们,虽不满于波斯美女们找上自己心仪的公子,但到底是世家教养出来的,规矩刻在骨子里,这种事还是做不来的,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姜半夏倒是不在乎这些明争暗斗,也不怕这些波斯美女入了谁的怀,她只在乎……
她淡定不了了。
谢安棠坐的位置前面竟去了三个波斯美女!
这可不得了啊。
这可是她的人,那些人岂敢肖想?
简直莫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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