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树林密密麻麻的枝叶,稀稀落落的洒到地上,一只懒散的狸猫正在漫无目的徘徊于林间,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婴儿啼哭般的凄号。
忽然,在这只狸猫本是虚空的面前,频闪岀一个丹红色的光点。随即,在光点不远处的空间,浮现岀一道鲜红色和一道暗红色上通凌霄天际、下达碧落黄泉的光柱。接着,在更远一些的空间中,光柱投射出的能量幻化为无数黑色光华与黄色光华交织重叠的栅格波纹。这波纹就像投石入水产生的波纹一样,迅速由中心向无限远方衍射出去。
狸猫瞪大眼睛,畏惧的躬身匍匐,浑身不住的战栗着,连呼吸也停顿下来。
就在这时,黑黄交织重叠的栅格波纹逐渐扭曲起来,整个空间就像附在这个栅格上的凝胶一样,也随着扭曲起来。
天空瞬间失去颜色,大地也开始剧烈的振动,比血液还要粘稠、比永夜还要黑暗、比黄昏还要苍茫的无法言宣之物由虚空中海量涌出,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无尽的腥红雾气弥漫缭绕其上。
这一股可怕可怖的无法言宣之物,像炽烈的岩浆,涡漩翻滚,席卷成横扫一切的无声怒涛和洪荒激流,宛若一朵盛开的、巨大无比的血莲;又像燎原的猛火,蒸腾飞扬,抛洒出恒河沙数的黑色颗粒和金粉火星,犹如万千扑翅的、乱飞癫舞的狂蝶。
匍匐在地上的狸猫已然化身为红衣女使,对着这股不可言宣之物,不住的扣首呢喃:“伟大的吾主,幽冥之界的亘古支配者……吾等魔力的源泉……您忠实而卑微的仆人在聆听您的旨意……请暂时平息雷霆震怒……没能使愚昧的世人增加对您的敬畏,是我的失败……傲慢和自负是愚不可及的人的天性……天意的改变,确是我始料未及……命运的洪流还有疏导的机会……我一定会弥补自己的过失……我会尽快赶到横汾路,等待建鸿羽的到来……我会准备好一切,恭请您的降临……继续指引他的方向……促使他蔑视天、地,唾弃常规,超越生死,放下一切疑虑……促使他坚定执念,和我们一起去驾驭命运的走向……是的……恭送吾主。”
同一时间,凉州王刘定之正示意侍卫留在门外,独自一人进入王府之中的某处密室。
“王兄,您来了?!”见到刘定之,雄心挣扎着要从病榻上起来。
“安心静养,无需多礼!”刘定之赶紧上前两步,轻轻把住雄心肩头,扶他继续躺下,自己也移过一把椅子坐下,“大王子,您受苦了!”
“唉……”雄心哽咽住,说不出话,“王兄,您看看我的脸、我的手,听听我的声音……”他指指自己的脸,又摊开双手并里外翻转一下,最后又指指自己的喉咙,“您再看看我身上。”说着,他又作势要掀开被子。
刘定之连忙按住他的手,“大王子,我知道您受尽委屈。那几个唐突的手下,我一定会严惩不贷。”
“那倒也不必,不知者不罪。”雄心定住心神,“您有什么关于我母妃的消息吗?”
“听说贵妃被捕后,并未由刑部审理。而是按懿旨,移交内庭直属谶悔司。所以,没有更多的消息。”刘定之脸上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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