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还没有。”白狐在陆宛问起头本领的时候,还是头一回没有讲大话。一改大言不惭的习惯,白狐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的这个鼻子,属于天生异能,所以我太过依赖于嗅觉,总是习惯性的去闻世间的各类事物。虽然,加大了我观察世界的范围,却也同时局限了我心力的发挥。只能等以后了,若是有大段世间的闲暇,我就试着闭塞我的嗅觉,只用心去感知世界,那时候,必会有一个大的进境。”
白狐能够主动承认自己的局限,实属不易。陆宛不再追问,只赞许地对白狐说:“你天生具有灵气,一定能练到至高进境。”陆宛见白狐听得高兴,问道:“方才你讲了,要闭塞嗅觉,闭塞视觉,闭塞触觉,是不是和佛家的‘无眼耳鼻舌身意’一样,不再局限于色声香味触法,进而五蕴皆空。”
“你还知道这些,有点道理,有点道理。”白狐对此赞同,它不知道陆宛从哪里学来的话,可大道相通,它一听就懂了。
“这些是我读《心经》时候看到的,属于佛家的经典。”陆宛讲到此处,忽而笑道,“你曾经变成过岳如恒的样子,原来却不知道她最爱研读佛经。”
“哦,我不爱读书。”白狐把手来回一摆,“读书太没意思了,我更喜欢听人讲。”
白狐忽而止住了和陆宛的讨论,说道:“陆宗快到在门外了,咱么先不谈这些,今天对付陈子龙才是关键。”
陆宛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疑惑的看看白狐,不再讲话,仔细聆听起来,她希望能察觉到陆宗的些微脚步声。
又过去一分钟,才有陆宗的声音响起,那是他的一声咳嗽,或者是在提醒陆宛,他就要回来。
陆宛暗自佩服陆宗的仔细,也佩服白狐的能力。
院子里脚步声响,小月亮的声音传来,“宗大少爷,您回来了。”
“嗯。”听陆宗答应一声,说道,“辛苦你了,在这里守着吧,记住了,不要进去打扰。这些钱赏给你了。”
“谢谢宗大少爷。”小月亮开心的道谢。
跨上台阶的脚步声噔噔响起,厅门开处,陆宗走了进来。
就在这一刻之间,白狐迅疾缩小身形,一晃眼,不知去了哪里。陆宛暗笑,这个白狐,真是又精明又顽皮。她很喜欢白狐,不仅因为白狐帮了她,或者还因为前世她和白狐的那份情缘吧。
“二妹妹,我回来了。”陆宗打量着陆宛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吧?”
陆宗的意思,是在问陆宛有没有被陈子龙占了便宜,因为不便太过直接,才委婉而言。
陆宛当然能懂,款款而笑,说道:“宗大哥,你就放心吧,陈子龙休想骗得过我。”
“我看他风风火火离去,内里含着一份焦躁,不像是得了便宜。”陆宗依照计划,躲在暗处,监视陈子龙,直到得了准确消息,这才回来和陆宛商议对策。
“宗大哥,你先喝杯茶。”陆宛给陆宗斟好茶水,端给了他。
陆宗慢慢呷了两口,说道:“二妹妹,陈子龙真是奸诈无比,你道他方才去做了什么?”
“他没有回家去寻春蚕吗?”陆宛问道。
“去是去了。”陆宗放下茶盏,说道,“你一定想不到,他首先去找的可不是春蚕,而是陈义。”
陆宛问道:“他找陈义干什么?是想请他出力,一起对付欧阳强汉吗?”
“是的。”陆宗说,“依我看,陈子龙心里还是惧怕欧阳强汉,如果他的计划一旦出现差错,身边没有能保护他的人,岂不要把命葬送在欧阳强汉手中。陈义的功力虽然不及欧阳强汉,但也差之不远,自保足矣。”
陆宛听的有些不解,既然佑鹿如此重要,陈义为何在得到佑鹿之后,会主动交给欧阳强汉?如今陈子龙再去找他帮忙,不是画蛇添足吗?与其如此,何不当初就把佑鹿留在手中。“可是,我听说佑鹿乃陈义主动送给欧阳强汉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他是怕理想国寻麻烦。”陆宗笑道,“经过昨日的比武,欧阳强汉算是当众得到了佑鹿的所有权,理想国再要拿回佑鹿,就不那么光明正大了。现在陈义若是能够悄悄将佑鹿得去,神不知鬼不觉,就会放心大胆的据为己有,不必再担心谁会抢夺,给他带来不利。”
陆宛想起陈子龙和黄龙会的陈书坤沆瀣一气,乃是因为他们是本家,都属于诗经村陈姓,会不会陈义也和陈子龙有这种关系,陆宛拿不准,问道:“宗大哥,陈义到底是陈子龙的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能勾结到一处?”
“你果然聪明,能想到这一层也不容易。”陆宗笑看着陆宛,解释道,“论关系亲疏,陈义和陈书坤更近一些,他们和陈子龙一样,祖籍都在诗经村。陈义的辈分要高于陈书坤和陈子龙,那二人乃是陈义的子侄。不过,陈子龙生性狡诈,诡计多端,三人在一起时,我看主心骨反而是陈子龙。”
陆宛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陈子龙如此厉害的人物,我以前还真是把他想的简单了。“陈子龙打算怎么对付欧阳强汉,宗大哥,你知道了吗?”
陆宗说道:“陈子龙这个人,我太了解他了,最管用的手法就是两类,一类乃假手于人,另一类乃智取,就是使用药物或美人计。当然了对付欧阳强汉这样的枭雄,陈子龙必须十拿九稳,否则的话,祸患无穷。所以他既要假手于人,又要使用药物和美人计,可谓三管齐下了。”
“假手于人?”陆宛寻思着问道,“是要假手陈义吗?”
“是的。”陆宗点点头,又说,“还不止如此,我刚才听陈子龙和陈义一番计较,才知道陈义早就在欧阳强汉的身边安插好心腹,今天就要派上用场了。”
“那奸细是谁?”陆宛想不到陈义会如此老谋深算,看来他早有对付欧阳强汉的打算了。或许陈义想把欧阳强汉的白云观纳为己有,也未曾可知。
陆宗便把所偷听来的事情,简略的对陆宛讲述了一遍,最后又说:“咱们已经知道了陈子龙的安排,就配合他一下,让欧阳强汉吃个大亏,也算给陆家除掉一个后患。”
陆宗所言不假,欧阳强汉现在与陆家是盟友,因为大家要一起对付古家,一旦古家完全落败,欧阳强汉必然会把手伸向富得流油的陆家。白云观要发展军力,最缺的就是钱,陆家正有他需要的。时间稍长,欧阳强汉这头恶狼,尖牙厉爪岂能不伸向陆家。
陆宛也能明白其中道理,但她更想借助欧阳强汉的手除掉陈子龙,即便不能彻底铲除,能狠狠打击他一番,也会让陆宛心里解恨。这些天,因为陈子龙用陆宛母亲的事情,明里暗里的要挟于她,用软暴力的形式百般逼迫她就范,要不是陆宛善于虚与委蛇,哪里还能躲到今天。陆宛实在恨死了陈子龙,都是陈子龙几次弄鬼,害的陆宛失去了李克定,在众人面前,落得个有口难辨,有苦无处诉的下场。
陈子龙还在对陆宛虎视眈眈,陆宛已经觉得有些疲累了,深怕自己顶不住压力,哪天被陈子龙得了逞去。陈子龙心里极其阴暗,最爱控制女子,一旦落入他的囊中,必然和春蚕一样,成为他的狗,他的奴隶,毫无尊严的任他摆布,任他羞辱。
到在那个时节,就算再要强的女子,在陈子龙的面前,也是回天乏力,唯留下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故事,任人笑谈而已。
倘若陈子龙再对陆家没安好心,通过陆宛谋求鲸吞陆家,那就更可怕了。陆宛越想越是心惊,必须要尽早消除这个祸患,为了自己,为了母亲,也为了陆家。“宗大哥,你讲的对。咱们陆家的这个后患,必须除掉。”
此时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宗命小月亮点上蜡烛,照得厅中明晃晃的。
陆宗让小月亮先下去,有对陆宛说:“二妹妹,等一会儿陈子龙和欧阳强汉就会到来,我将在这里接待他们,你且躲一躲,只在背后悄然观察,切不可发出声音来。”
他说着话,起身拿过一只蜡烛,带着陆宛往屏风后走去。
陆宛还以为只是让她躲在此处,不想陆宗在那面墙壁之中略按了按,那面墙壁翻转开来,竟然是一道门。“二妹妹,你且在里面歇息,这道门上有一个小孔,能从里面看到厅中的情形,我一会儿把屏风摆开些,就不会遮挡视线了。”
陆宛踏进一只脚去,忽而想到,倘若陆宗饮醉,我如何出来,便问道:“宗大哥,我进去后,怎么才能出来?”
陆宗看陆宛想得仔细,说道:“走吧,我和你一起进去,你看我如何操作,也就明白了。”
陆宗拿着蜡烛在前,陆宛跟着他,兄妹二人来到门后。
里面是一间密室,甚为宽敞,可能留出了许多细微的气孔,密室之中一点阴湿之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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